第十二章邊城軍
第十二章邊城軍
謝詩這次出來是想取一下半個月前打的一把匕首,由于地方有點遠,謝詩就留下了點銀子給尤然讓她和蔣雪去吃點東西,不用跟她一起去到時候在城門集合就好。
尤然早上急得衣服都沒有穿整齊,更不用說吃飯了,拉著蔣雪就進了一個小酒館。
這個小酒館在主街上,客人還是不少的,大堂已經沒了位置。
兩人一進門,小二就熱情的招呼了過來,然后十分歉意的道“二位姑娘真的十分不好意思,大堂滿了,現在只剩兩個小雅間,二位您看我們給二位便宜點,二位去雅間可以嗎”
蔣雪看向尤然,尤然實在是餓了就道“那就帶我們去雅間吧。”
小二臉上掛滿笑“好嘞您二位跟我來。”
雅間在二樓的一個角落里,尤然和蔣雪坐了下來,點了兩個菜兩碗面,現在正是午飯點,人有點多,有地方吃尤然就很滿足了,這里上菜也快,二人點的一會就上齊了,店家為表抱歉還贈送了一碟醬菜。
尤然上回吃面還是在趙都,這次再吃到面已經是在千里之外的邊城了,兩人邊吃面邊商量著等會去哪,這時聽到了門外的嘈雜聲。
好像是一伙軍士進了他們隔壁的雅間,還能聽見小二的道歉聲。
這些人進了雅間后就安靜了下來,尤然也就沒在意。
可是沒過多久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聲。
韓齊今天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天他第三次去跟孫魏州要求降低稅收,卻被對方冷嘲熱諷罵了出來,說他不愧是泥腿子出身,招待客人怎么能簡陋當然要把最好的拿出來,說他這是對朝廷的不尊重,說他沒見識說他這輩子當個邊城軍頭頭就頂天了。
他還不能直接違背他的命令,畢竟人家官職比他高一級,動了就是以下犯上。
他無比憋屈下就打算和手下喝幾杯,就來了這里。
進來就點了五壇酒,等小二上齊后,他抄起一壇就喝了起來,清冽的酒水有的還沒來得及咽下,就順著脖子流了下來。
旁邊的頭領姜宇上去把酒壇子搶了過來,把韓齊按在了座位上道“別呀老大,我們這么多人呢,您自己一個人喝多無聊啊。”
“就是老大,給兄弟們留點啊。”另一人也附和道。
韓齊把酒壇往桌子上一放,眼睛發紅道“我他媽真沒用!一城將領連個賦稅都沒法做主,我對不起城里的百姓!也對不起各位對我的信任!”
語畢就想拿起酒壇,被攔了下來。
“老大,你這說的什么話,怎么就對不起我們了!我們現在能在這兒坐著喝酒不全靠著老大嗎!那個孫魏州不就仗著他那老丈人在趙都丞相身邊做事嗎要不是看他是上面派來的,老子早就殺他八百次了!”
“就是,老大你做的很好了,再進一步我們也做不到,這邊城再也不是以前的邊城了!”
旁邊的副將也倒了一碗酒灌了下去“這他媽一天天都不知自己在干啥!我媽現在因為我連親戚都不敢見!我這都做得什么事啊!”
“那幫人可好,說增加賦稅就增加賦稅,就動一動嘴,最后都要我們去干,在這生活了十幾年碰見以前的鄰里朋友都不敢抬頭!”另一將領也紅了眼。
“他媽朝廷不把百姓當人看,一年就種那么點糧食,還要交出一大半,剩下的吃飽都困難,如今因為上面要派人剿匪,就增加人頭稅,真是不給百姓活路了!這樣剿匪還不如不來!”
“娘的,等哪天逼急了老子,老子也去當匪!名聲不好聽但活的自在!”又一人也道。
酒桌上陷入了一片靜默,韓齊默默的喝酒,其他人也不知想著什么也緊皺著眉頭。
“當匪帶著一家老小嗎我要是孤身一人,我他娘絕對不在這里待!但我兒子還沒滿月,我爹也走不動道了,臥病在床,當匪,你以為我就不想嗎天天在這受那幫龜孫子的欺壓!”一將領咽下一口酒無奈罵道。
他們是土生土長的邊城人,他們熱愛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們從軍就是為了保護這里的百姓,可如今他們做了些什么天天去一些窮的揭不開鍋的人家去催稅天天忍著那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趙都人的蔑視與辱罵天天干著吃力不討好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他們真的受夠了!一幫以欺壓百姓為樂的官員天天對他們指手畫腳,他們還不得不聽!若有意見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板子,入牢,自己也就算了,還會連累自己的家小,這日子真他娘的沒法過了!
尤然聽著對面的聲音,眼里閃過一絲了然,腦海里已經擺上了棋盤,只等棋子一顆顆就位。
尤然將面吃完,將菜往蔣雪面前推了推道“這都是寨子里吃不到的,你多吃點。”
蔣雪因為聽見了對面的聲音,一直很安靜,尤然的一句話讓她反應了過來,瞬間差點炸毛!說什么寨子啊!對面是官府的人啊!在這說寨子,她們還能走嗎!
蔣雪急得不行,一直沖尤然猛搖頭,誰知尤然就好像看不見一樣,接著道“趕緊吃啊,今天得早點回去,他們應該都在等了。”
蔣雪一臉緊張,就怕現在有人破門而入,直接就將她倆抓走了。
但尤然還在問她,她只能磕磕巴巴小聲的道“我、我吃飽了,我們趕、趕緊走吧。”
尤然動都沒動,只是往茶杯蓄滿了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來,廉價的茉莉花茶的味道彌漫了整個雅間。
尤然放下茶杯道“最近寨子里的氣氛太過壓抑,咱們趁謝姐還沒回來在這里先放松一會等下再走。”
蔣雪急得就差跳起來,看見尤然這么淡定,只能坐了下來,但就好像屁股底下長了釘子一樣坐不安穩。
尤然一邊示意她沒事一邊接著道“這回據說王冕也會來,寨主愁的頭發都快白了,也沒想到解決辦法,要我說,那個王冕不一定是沖著我們來的。”
隔壁雅間已經陷入了死寂,他們一個個豎著耳朵聽旁邊房間的聲音,呼吸都放輕了。
“那他是沖著誰來的?”蔣雪疑惑道。
“以他那無利不起早的風格,這次肯定有他不得不來的理由,邊城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邊城,所以他絕對不是奔邊城而來,而能讓他跑這么一趟的也就只有一個原因了。”尤然眼睛變得深沉起來。
“什么原因啊?”蔣雪雖不明白但也聽過王冕的名字的。
“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行了,我們走吧,謝姐該回來了。”尤然把話斷在這里,也不管對面聽話人的心情,直接和蔣雪結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