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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太太請講
第二百三十七章太太請講
襲人一時有些沒聽懂雪雁的話,寶二爺又是誰?難不成說的是家里的四爺?可四爺就四爺,為何要叫寶二爺?
還有,這雪雁年紀尚小,只怕姑太太回家的時候,她還沒進府伺候呢,這會兒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襲人一臉狐疑的看著雪雁,雪雁臉上一白,立馬低下頭道:“是我唐突了,還請姐姐勿怪。”
襲人笑著安慰她道:“我哪里怪過你,只是你怕是從哪兒聽來了什么謬傳,我們家沒有什么寶二爺,倒是有個四爺名喚寶玉的,不過排行第二的是璉二爺。”
雪雁忙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怕是別人記錯了,我也是半路聽來的。”
說完,她急急忙忙坐了下去,開始拆線,接著又去籮筐里找出白色的綢布來,問襲人可不可以。
襲人點頭道:“這個就極好,是純白的,又有暗紋,不顯擺也不會太過素凈。”
雪雁笑了笑,趕緊把那塊綢布裁了條開始縫制,可那雙眼睛,卻還時不時的瞥向襲人。
襲人明明知道她在偷看自己,卻也不吱聲,直到雪雁忍不住了,就聽她突然張口問道:“敢問姐姐是哪位主子身邊的?”
襲人笑道:“我是賈家大太太身邊的。”
雪雁突然哎喲了一聲,針扎進了手里,立刻冒出一串血珠。
那上好的綢布立刻就被染的紅了,雪雁趕緊起身把食指放進嘴里吮吸,又換了塊新的綢布來。
“賈家的大太太?聽別人說,是個填房不是?”
襲人冷了臉來,她最不喜歡別人動不動提太太填房的身份,就是不知情的人也不行。這不是什么不知者無罪,而是**裸的鄙視。
填房又如何,她家太太即便是個填房,也比那些正房太太更出色。
雪雁是低頭問出這句話的,等她問完,抬頭再看襲人,看到襲人的臉色,心知說錯了話,忙道歉說:“我也是聽娟兒姐姐說的,還請姐姐勿怪。我只是好奇,既是填房,卻又能如此出眾,定是個絕色的人兒。”
襲人想了想,自家太太的長相……
“誰說這世上定要絕色才能出眾?人光有皮相又有何用?我家太太如今在京城哪個不知?知她之人又哪個不夸一句好的?”
雪雁貌似很為驚訝,聽著這話,嘴都張得老大,好半天才合上。
“姐姐的主子……真這般有名?”
襲人微微一笑,雖面上無甚驕傲神情,語氣卻是掩不住的夸耀:“那是自然,如今京里的達官貴人家,誰不道我們太太一個好字?別的不說,他們家的下人能進育才,也是我們太太的功勞呢。”
雪雁還想再問,可襲人此時心里已起了疑惑,無論她再問什么,也不答了。與此同時,平兒那頭已經找來了帶帷簾的抬架,讓婆子抬進了院子里候用。
平兒找來時,雪雁倒是沒什么表情,只默默的把大毛氅子的帶子換好了,交給襲人,便再不說話了。
平兒拉著襲人出了房間,小聲對她道:“頭里去回太太,太太叫我告訴你,待你這兒沒事兒了,回她那里一趟,她有事吩咐你。”
襲人點了點頭,把大氅交給了平兒,轉身出了院子,直奔太太那邊。
進了屋后,還沒喘口氣,就聽太太道:“你去那邊看過了,覺得這家的丫鬟都怎么樣?”
襲人見太太端坐在那兒,一臉嚴肅,便也認真的想了想,仔細的回道:“這一家的丫鬟倒也不能說不好,只是貼身伺候的,好似只有娟兒一個。”
邢霜又問:“那這娟兒呢?”
襲人這才道:“倒是個有脾氣的,奴婢和平兒俱不敢插手,貼身伺候的事兒,只能讓給她來。”
邢霜笑道:“才去前邊聽鳳丫頭說時,我還不信,原來真是這么回事。有句話,我想問問你。”
襲人忙道:“太太請講。”
邢霜看著她,鄭重的,一字一句的問道:“若是我把你給了林姑娘,你會不會忠心待她?”
襲人一愣,忙跪了下去,也認真道:“太太之恩等同再生父母,太太要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若讓奴婢伺候林姑娘,林姑娘便是奴婢的主子。”
“很好!”邢霜點了點頭,虛扶了一把讓襲人起來,這才又對她道:“早知你忠心,才敢這么對你說。早在你姑太太回門時,我便覺得她日子不久了,從那時起,我就在想,若是她沒了,她的女兒怎么辦。
“我一直想找個忠實可靠的人護著玉兒,可這心里除了你之外,竟也想不到別人。你是我身邊最可靠的人,只有你照顧她,我才能放得下心來。可這些年來,你盡心待我,我又怕把你給了別人,你心里不情愿。”
襲人聞言,一個頭磕了下去,大聲對太太道:“無論什么事兒,只要太太一句話,就是死,奴婢也認了,更別說去伺候林姑娘了。”
邢霜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笑了起來:“別動不動就跪,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跪拜。”
襲人忙起了身,站到了一旁。
“此時把你給她也不方便,等出了殯,我會另找個時機。”邢霜說到這里,站了起來準備出門:“接下來你好好看著那邊的丫鬟,誰可用,誰不能用,心里要有個數。待我走時,會把你留下,你要好好護著她,切勿讓她有一點兒閃失。”
襲人還不知太太這時心里的打算,但也一口應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出殯,林如海看到邢霜出來了,心里驚訝之余還有些感動,忙上來互相問安行禮,還問了幾句邢霜身子頂不頂得住。
邢霜直道自己不打緊,又寬慰了林如海一番,那些什么“日后敏兒的娘家永遠是你的依靠”之類的場面話,卻一句都沒有講。
可是即便邢霜沒講,在林如海的心里,妻子的娘家也成了他的依靠。林家的主家早已落沒,只剩他這一房,其余旁支也只剩幾個人在,何來家族之說?如今妻子娘子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早有心里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