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明著打聽作品:《》
淡月旁邊的丫頭聲音清脆婉轉,“回姑娘,奴婢海棠,今年十六,原是靖江侯府二等丫頭,奴婢會燉湯。是我們二爺挑奴婢來的。”海棠邊說,邊偷眼打量李小幺。
這個長著雙靈動杏眼的嬌憨丫頭看得李小幺笑起來,“你們二爺是誰?”
“回姑娘,我們二爺就是水二爺。”
李小幺聽得笑容更濃,海棠不好意思的笑著,忙低聲跟了句:“就是靖江侯府嫡長子水二爺諱巖。”
李小幺聽明白了,不再多問,示意下個。
站在最后的丫頭尖下頜,眼睛細長,嘴唇稍有些薄,曲膝回道:“回姑娘,奴婢青橙,也是靖江侯府二等丫頭,奴婢會打絡子,也是二爺挑來的。”
李小幺點頭,沒多問話。
四個丫頭左右分開垂手站在兩邊,個小丫頭五上前回話。
流云、聽竹、翡葉、翠蔓是歧王府如月姑娘挑過來的,金鈴、喜容、櫻桃、紅桔是靖江侯府水二爺挑過來的,十二個丫頭,歧王府和靖江侯府,家半。
李小幺認完了人,句話沒多吩咐,只示意繼續給她梳頭,指著衣服吩咐道:“這些衣服不便當,拿我常穿的衣服吧。”
紫藤捧著衣服進去,片刻功夫,取了件銀藍織錦緞長衫出來,侍候著李小幺換上。
李小幺換好衣服,心不在焉的吃著早飯,琢磨著先去哪處,昨天的事,其實也不算大事,躲是躲不過的,要不……
沒等她拿定主意,門口小丫頭的稟報就響起了,“姑娘,王爺說,讓您過去趟。”
李小幺暗暗呼了口氣,她本來就打算過去的,去就去吧!
李小幺跟著小廝進了正屋。
蘇子誠端坐上首,水巖件天青灰緙絲長衫,坐在左邊上首,正往門口張望著,看到進門的李小幺,手里的折扇愕然凝在半空。
李小幺先沖蘇子誠長揖見了禮,轉過身,沖水巖也長揖見禮,笑容燦爛的打著招呼:“能再見到水公子,真讓人欣喜。”
“你!真是你!真是奇緣!”水巖驚奇不已。
蘇子誠眉頭皺起來,不滿的斜了水巖眼,盯著李小幺責問道:“昨天是怎么回事?”
“昨天?沒什么事啊,好好兒的,昨天京南府開沽新酒,我和呂豐就去看了個熱鬧。京南府今年的新酒不錯,家家都好,這可是咱們北平興旺之兆!那酒是真好,后勁綿長,回味甘甜,我回來就醉倒睡著了,難道出什么事了?”
李小幺淡定的反問道。
水巖眼睛睜大了,看看李小幺,又慢慢轉過頭,看向蘇子誠。
蘇子誠深吸了口氣,眼睛微瞇,“逛勾欄,醉酒,還掉進河里!”
“噢,你說莞花小姐是吧,不是逛勾欄,我逛什么勾欄?莞花小姐是呂豐的舊交,呂豐說過門不入不好,我怕他酒多了胡鬧,就陪他上去和莞花小姐說了幾句話就下來了。
醉酒這事,你知道我酒量淺,不敢喝酒的,昨天是想看看咱們京南府今年的新酒釀得好不好,事關民生,不敢茍且,就每輛車仔細品了幾滴。誰知道咱們京南府百業興旺,今年的酒真是又多又好,真要恭敬王爺了!
落水這事,實在記不得了。”
李小幺擰起眉頭,看著蘇子誠,誠懇的認錯:
“昨天沒覺得,今天聽王爺這么說,回頭再想想,是有些不妥當,是我考慮欠周,失了體統,請王爺恕罪!”
李小幺臉誠懇的長揖到底。
蘇子誠緊盯著李小幺,冷著臉沉默了好會兒,慢吞吞道:“你聽著,以后沒有我的許可,不準喝酒,滴酒不得沾!”
“好!”李小幺答應的干脆極了。
水巖楞楞呵呵的看著蘇子誠,昨天惱成那樣,今天就這么算了?
李小幺不用蘇子誠讓,自自在在的坐到水巖下首,側身看著水巖,語笑晏晏的和水巖說上了閑話,“幾年不見,水二爺這氣度越發沉穩出色了。”
水巖下意識的先瞄了眼蘇子誠,趕緊拱手客氣:“哪里哪里,五爺過獎!過獎!”
“巳初兩刻啟程,郊迎的事都安排妥當了?”蘇子誠打斷了兩人剛開了個頭的寒暄,看著水巖問道。
水巖趕緊站起來,長揖告退:“爺提醒的是,還有幾處要再看看,在下告退。”
水巖退了兩步,還沒踩出屋,李小幺也緊跟著站起來,“巳初兩刻就要啟程?!那我得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也得告辭了。”
“你收拾什么東西?那些丫頭是干什么用的?”蘇子誠堵回了李小幺的話。
李小幺只好訕笑著站住,順勢轉了話題,“我正要跟你說那幾個丫頭的事,是太多了,二是太好了,太貴了,我用不起,留個小丫頭就行了,別的還是還給你吧,那些丫頭,穿的戴的比我還好,個三等丫頭的月錢就要兩銀子,我哪里養得起?”
蘇子誠站起來,走到李小幺面前,低頭看著擺著臉苦楚相的李小幺,盯著她看了片刻,聲音和緩下來,“這些丫頭都是可靠能用的,你放心用著,要是不滿意,回到開平府你自己慢慢再挑,照常理,你身邊侍候的等丫頭,沒有七個,怎么侍候的過來?這些人不多,不能委屈了你。”
蘇子誠說著,伸手拉起李小幺的衣袖又松開,“既然跟了我,著男裝也罷,不著男裝也好,于我于你都是樣。下午進了城,我送你到大哥府上住陣子,你跟著大嫂學些規矩禮法,開平府雖然民風開化,可還是有些習俗規矩禮法的。”
李小幺心里仿佛劃過條絢麗黑暗不的慧星帶,劃破心空,留下無數星星點點的驚喜懼怕擔憂期盼,種種不,時混亂起來,趕緊垂下頭,說不上來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會兒就要啟程,回去準備準備吧。”蘇子誠溫和的聲音從頭頂籠下。
李小幺垂了垂頭,急忙拱手告辭,拱到半又想縮回去,曲下膝,到半就覺得不合適,尷尬了片刻,干脆徑直轉身大步出了門。
蘇子誠無奈的看著甩手而去的李小幺,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
教化個山匪,真是任重道遠。
李小幺懶懶的歪在車上,離開平府沒多少路程了,她這車走到了最后面,前面的護衛們旌旗招展,簇擁著蘇子誠,馬步整齊的往開平府進發。
車子跟在隊伍最后,走的慢了,車上就沒那么顛簸,李小幺掀起車簾,透過綃紗看著外面,出了半晌神,放下簾子,看向曲膝跪坐在車廂角的紫藤,笑著示意她:“到開平府還早呢,不用這么拘謹著,咱們說說話吧,這路上也沒什么事情好做,怪悶氣的。”
“是!”紫藤稍稍放松了些,欠身笑應。
李小幺遞了個墊子給她:“你這么曲著坐,會兒腿就要麻了,哪,墊在后面,象我這樣。”
“謝姑娘。”紫藤接過墊子,猶豫著放到身后,將腿稍稍松開些,卻不敢真象李小幺那樣肆意坐著。
李小幺示意她倒杯茶遞給自己,隨意的說起了閑話:“你姓什么?老家是哪里的?”
“回姑娘話,姓宋,老家也是開平府的,奴婢是家生子兒,父母、祖上,都是蘇家奴仆。”紫藤多解釋了句。
李小幺暗暗贊嘆,這是個極其伶俐,聞知十的,這閑話要謹慎些說。
“那淡月呢?也和你樣?”
“回姑娘話,淡月也是家生子兒,能進王府內府當差的,都是家生子兒。”紫藤笑著解釋了句。
李小幺臉的驚訝好奇,“內府?王府內府外府怎么分的?嗯,咱們閑話聊天,別總是回姑娘話啊奴婢啊什么的,就你我最好。”
“嗯,好,跟別家的分法樣,二門以內是內府,二門以外是外院。”
“是內府侍候的人多,還是外院侍候的多?”
“這個,奴婢……我還真不知道。”
“你原來在歧王府里,誰來管你們?”
“蘇葉姐姐是王府外書房的掌事丫頭,我們都聽她的。”
“那蘇葉呢?聽誰的?”
“聽近爺的,幾處書房,還有庫房,都是近爺管的,其余的,都是如月姐姐管著,反正爺不在,府里也沒什么人,其實也沒什么事。”紫藤問答十。
李小幺怔怔的沒聽明白,“什么叫沒什么人?你們不是人么?”
“不是!看姑娘說的!”紫藤掩嘴笑起來,“爺不在,府里就沒了正經主子,下人們……是下人。”
“沒有正經主子?那就是還有幾個不那么正經的主子了?”李小幺邊問邊笑不可支,杯子里的茶水都要灑出來了。
紫藤伸手接過李小幺手里的杯子,“瞧姑娘說的,主子們都正經!爺不在,府里其實就沒有主子了,不過還有費嬤嬤、如月姐姐,疏影姐姐她們幾個呢。”
“疏影是誰啊?費嬤嬤呢?”
“疏影也是爺身邊的的大丫頭,還有桃葉姐姐,費嬤嬤是爺的乳母,現在是府里的教引嬤嬤,專管我們規矩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