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枝

252 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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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毒婦

252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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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鸞因在華嫣然房里,見到了讓華嫣然萬分忌憚的華夫人金氏。

乍一看去,一身尋常富貴人家當家太太的打扮,并不出挑,一張臉上,笑容滿滿,望之可親。

她是來給華嫣然送補湯的,謝鸞因進來時,她也正與華嫣然說著話,雙方都是有說有笑的,端得是一派其樂融融。

見得她進來,華嫣然為她們雙方引見了后,金氏便是親切地一把拉了謝鸞因的手道,“這便是鸞姑娘了啊!聞名不如見面,我起先還以為,能受我們家姑爺那般器重的姑娘,只怕也與我們有些不一樣。如今見了,果真是不一樣,格外的好看,而且還能干。我們姑爺真是好福氣,怎么就能遇到像鸞姑娘這樣好的人才?”

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又一副欣賞她的樣子,看不出半點兒的假意,可惜,有華陶然這么一個女兒在,謝鸞因可不會掉以輕心。

因而,也是低眉垂眼,一臉恭順地答道,“夫人謬贊了,鸞因不敢當。何況,鸞因有今日,全因華姐姐與大公子的知遇之恩,哪怕是結草銜環,也無以為報。”

在京城,如同金氏這般沒有誥命在身的商戶婦人,是不能稱為夫人的,只是,出了京城,天高皇帝遠,有些規矩,便也不是那么嚴了。

這些人,都想聽那么一聲夫人,好像旁人那么叫了,她就要尊貴了許多似的。

“又能干又漂亮,最要緊啊,還這般忠心,我們大姑娘和大姑爺可不就是撿到寶了么?我呀,這也是羨慕得有些嫉妒了,一時失態,鸞姑娘勿怪啊!”金氏笑瞇瞇道。

謝鸞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曾言語,眼角余光悄悄往金氏身后,格外規矩乖巧的華陶然望了去,今日華六姑娘怎么好似收起了利爪,往日里,對著她,可是從來不分場合地沒有好臉色,哪怕是在葉景軒和華嫣然面前也是一樣,今日,卻是怎么了?

謝鸞因目光閃閃,悄悄瞥了一眼笑容滿滿,一臉可親的金氏。

“好了,我們也來了不少時候了,嫣然怕是與鸞姑娘有話要說吧?我們就識相點兒,不杵在這兒了,你們盡管聊,只是啊,我給你燉的補湯別忘了喝啊,大夫說了,對你的身子有好處的。”

金氏居然是個識相的,話到此處,居然告起了辭,最后那一句話,卻是對著華嫣然說的。

華嫣然笑著點了點頭,“多謝母親,我會趁熱喝的。”

金氏這才滿意了,拽了華陶然的手,母女二人出了正院上房。

待得兩人一走,華嫣然卻是神色一變,臉上的笑容在剎那間收拾了個干干凈凈,冷冷一瞥手邊炕幾上擺著的那個白瓷燉盅,對晴川道,“悄悄倒了。”

晴川自然是忙不迭上前將燉盅收拾著端了出去。

華嫣然抬起手來,朝著謝鸞因招了招,謝鸞因便是上前去,挨著她,坐在了炕上。

“因因,這次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這條命,只怕幾日前就交代在那里了。”

“華姐姐……”謝鸞因的笑容卻有些艱澀。準確地來說,她根本沒有救華嫣然,也救不了她。

華嫣然卻好似猜到了一般,笑得釋然,拍了拍謝鸞因的手道,“不管怎么說,若是那個時候就走,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安排好,所以,謝謝你多給了我一些時間。因因,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怕死,我只是害怕,自己會不小心留下遺憾,死不瞑目。”

謝鸞因沉默了下來,她從前,以為死亡離她很遠,可是,從三年前,直面生離死別與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禍福,不過就在旦夕之間。生死,也可能不過一瞬。

兩人的心情不由地,都有些低落,不約而同地便是沉默了。

過了片刻,華嫣然才打起精神來似的,對謝鸞因道,“因因,我可得提醒你,我那位繼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她來了,我只擔心,往后沒有個太平的時候。”

謝鸞因點了點頭,華家早先讓華陶然來,便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此時金氏又來,她不是傻的,自然會提防。雖非她自愿,但她在華陶然眼中,已然成了絆腳石,說不準什么時候便會對她動手。

不過謝鸞因也不想華嫣然太憂心了,“華姐姐,我知道了,我自己會當心的。不過,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眾目睽睽之下,她們總不能舉著刀來殺我吧?”

謝鸞因嘻嘻笑,沒心沒肺的樣子。

她與華嫣然都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真正的,不是怕那些擺在明面兒上的刀劍,更怕的人卻是暗地里的陰招。

華嫣然也知道,謝鸞因這是在特意寬她的心呢,不由笑了笑,眉宇舒展了好些,“因因,你是得多當心些,我那繼母,不是普通人,不知你是否知道,她出身錢塘金家。”

“錢塘金家?”謝鸞因早年抄的,可不只有朝廷的邸報,“是與漕幫,還有不少江湖幫派都過從甚密的那個錢塘金家?”

華嫣然沒有料到謝鸞因還真知道,不由點了點頭,“嗯。不只,金氏的母親更是出自蜀地。”

“唐門?”謝鸞因目光一厲,還真沒有想到,這個金氏還真是不簡單啊!唐門之人最擅毒,與暗器。起先,她便懷疑過,華家不過是一屆商戶,華嫣然是如何從胎中便帶來了這花靡之毒,難道是……

“我這一身的毒,來得實在蹊蹺,可是,想來想去,我們華家,只怕也只有她有這個本事了。”

“可是……”

可是金氏應該是華嫣然的生母難產過世后才續娶進門的啊!她怎么可能那個時候就對華家身懷有孕的主母下手?

“就是這樣,才可怕。”華嫣然一雙丹鳳眼冷得似刀。“我聽人說,這金氏,是我父親在外走商時救下的,因為要返鄉,便與我父親同行,路過我家時,因我母親臨盆在即,我父親不便送她,便邀她暫且在我們家里住下,沒有想到……”

謝鸞因聽得心口發涼,難道是金氏在那時便對華嫣然的父親生出了心思,這才動了毒計,害人性命,奪人夫君?而且還是用花靡這般陰狠的毒物。

那個時候,金氏怕是也就與如今的華陶然一般的年紀吧?若果真如此,那真是……謝鸞因打了個哆嗦,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