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病除類別:其他小說作者:酌顏書名:__
即便被彭威捏住了下顎,但那人嘴角卻已有黑血不住涌出來,轉眼,便將那覆面的黑巾全都濕透了。
其他人也連忙去捏那些黑衣人的下顎。
然而,終是都晚了。
那幾個被刀架住的黑衣蒙面人頃刻間,都是咬破了藏在齒縫中的毒囊,轉眼便都倒在了甲板之上,死了個干凈。
“大人!屬下失職。”彭威臉色一變,連忙跪下請罪。
其余的人,自然也是跟著行事,呼啦啦,便是跪倒了一片。
齊慎面上卻并沒有什么異色,好似這些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一般。“他們既然敢來行刺于我,便是抱了有來無回的必死之心。此事,怪不著你們。只是......”目光輕輕一瞥,細雨窸窣,稍稍沖淡了刺鼻的血腥味兒,但那些尸首,被雨水一泡,要不了多久,就會不好看了。
“將這里收拾干凈,咱們船上還有女眷,可不能嚇著他們。”說罷,齊慎便已是轉身往回走了。
“是。”彭威應了一聲,悄悄松了一口氣。
轉身吩咐手下,將甲板之上的尸身,一一處置了。
雨,漸次大了起來。
這一場血腥,轉眼間,便被雨水沖刷得干凈,了無痕跡。
謝鸞因自從齊慎走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在聽得那些打斗拼殺之聲陡然平息下來時,便知道,勝負已定。
心里,反倒平靜了下來。
總不過,就是生與死,沒有什么好怕的。
謝鸞因身邊,圍的是密不透風。
艙房外,散布著坤部與巽部,三十來個暗衛,艙門內,還有胭脂和紅豆。而她身邊,李媽媽和流螢一左一右將她護著,手里,居然都還有模有樣地拿著匕首。看那模樣,若是果真到了最后的地步,定是要拼死相護的。
本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再不濟,她總不會還如同那時一般,誰都靠不住不說,還得護著阿琛。只能千般算計,百般隱忍,甚至不得已,只能用那樣自損八百的法子,逃脫追殺。
許是李媽媽和流螢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上去很是逗趣,謝鸞因甚至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
引得李媽媽和流螢都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見她杏眼靈動,嘴角上彎,心里卻是驚駭,夫人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嚇得魔怔了?
李媽媽心里不安地急跳,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好在,也沒有太久,否則只怕李媽媽不用遭遇刺客,最后也能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給嚇出病來。
打斗聲平息后不過一會兒,艙門外就有了動靜,卻是守在門外的坤一他們口稱“大人”,艙房內的幾人,不約而同,就都是松了一口氣。
艙門輕啟,齊慎大步走了進來,最先便是抬眼,往床榻的方向掃來。
不期然的,便是與謝鸞因的目光撞在一處。
四目相對,他微微一頓,而后,便是沉聲道,“今夜,辛苦你們了。已是無事,留下守夜的人,其他的,都下去安心歇著吧!”
“是。”齊聲應了一聲,不過片刻,便是走了個干凈。走在最后的李媽媽甚至還體貼地將艙門拉上了。
齊慎大步走到床榻邊,挨著謝鸞因坐下,伸手,便將她的手裹進了掌中,“方才,可嚇著了?”他輕聲問道。
謝鸞因笑著搖了搖頭,下一瞬,卻是出乎意料地一個傾身,便撲進了他的懷里。
齊慎被她弄得一怔,剛一動,卻是被她揪住了衣襟,威脅道,“別動!我有些困了,你抱著我睡。”語調帶著兩分撒嬌,卻很是盛氣凌人。
倒是自從上了船后,少見的精氣神兒。
齊慎怔愣后,心里卻是歡喜起來,抬手將她環住,毫不猶豫地應承道,“好!我抱著你睡!”
謝鸞因貼在他胸口,數著他的心跳,緩緩閉上眼,嘴角卻悄悄彎了起來。有他在身邊,怕什么?他是她挑的男人,自有能護住她的能力。若是果真有個萬一,也沒什么大不了,最不濟,一起死罷了。
昨夜的頭一場春雨,伴隨著一場了無痕跡的暗殺,在黎明即起時,悄悄歸于沉寂。
謝鸞因睡了上船以來,最好的一覺。
清早醒來時,只覺得神清氣爽。
舒展四肢,伸懶腰時,卻施展不開。
這才發覺齊慎真是守諾,竟是直到這會兒,四肢也還纏抱著她。
被她的一番動作驚醒,這會兒,正半瞇著眼睛看她。
將醒未醒時,那模樣,性感得撩人。
謝鸞因心上一癢,湊過去,便是親了他一口,“啵”得甚是響亮。她自己的男人,被撩了,那便上就是了。天經地義。
然而,被撩的,何止她一人。
自從上船之后,她一直不好,每日里,看著她那樣子,便只是心疼著急,哪里還生得出什么旖旎的心思。
沒想到,經過了昨夜,今日再醒來時,他的阿鸞,卻好似變了一副樣子。
不!應該是變回了從前的樣子。一雙眼睛晶晶亮,讓人一看,便覺得歡喜。
被她親昵地那么一“啵”,齊慎先是一怔,繼而,雙眸便是一深,身體力行,一個翻身,便是將某個不知死活點火的人,跟壓到了身下......
艙房外,端著水來,準備伺候兩位主子梳洗的流螢尷尬得紅了臉,回過頭去,卻見到嘴角都快笑到耳后根的李媽媽。
后者朝她擺了擺手,看來,要伺候梳洗,還得等上好一會兒呢。
怕打擾了艙房內的人,她們行動間,恨不得做了貓兒,沒有半點兒聲息。
躡手躡腳走遠了,李媽媽卻是加快了步子,她得去尋一下高大夫,請她為夫人開個方子,得好好補補才是。
艙房內,云散雨收。
齊慎張開雙臂,將謝鸞因攏進了懷里,抬手撫了撫她汗濕的發,啞聲道,“累么?可還要再睡會兒?”
謝鸞因搖了搖頭,“我這些時日大多都躺在床上,渾身都痛了。咱們就這么躺著說會兒話吧!待會兒,便得起了。”
雖然不知為何,她突然便好了,但看這樣子,她的“心病”確實是去了個七七八八。
齊慎只有高興的,哪里還用得著去管為什么。
點了點頭,他將她的手拿捏在掌中,比著大小,百無聊賴地把玩。
即便如此,卻也生出了兩分歲月靜好的感覺來,只盼著,能夠一直這樣,有她在側,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這般,長長久久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