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情場失意的屌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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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這么說定了。”沈若曦拍著桌子，肯定地點著頭。

“不必，不必，我請客就好。”高杰停下筷子，搔搔腦袋，居然有些難為情。

“好哇，高少爺請客，咱們都一起去。”李夢露立刻歡笑著拍手。

“不成，高杰請客是他的事，”沈若曦趕緊糾正。心里想，這個李夢露，怎么像只鼻涕蟲一樣，這么會粘人。

“柳依依一直告訴我，她很想請高杰吃頓飯，好好謝謝他的幫忙。”她沖著依依使眼色。

“對，”看著沈若曦又是擠眉弄眼，又是腳下功夫，依依只有附和著：“沒錯，我是得好好……”

“高少爺，”李夢露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你回去休假過得怎么樣呀？怎么提前回來了？”

“無聊啊！太悶了！”高杰嘆了一口氣，手上的筷子難得地放下了。

“儂瞎說！”沈若曦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隨手也夾起一只小龍蝦，在手上剝起來。

“這大上海五光十色的，可以吃吃喝喝的地方太多了，怎么會太悶呢？”

“你們是不知道啊！每天都和一堆堆陌生人一起扎飯局，怎么會有趣呢？”高杰一副垂頭喪氣、可憐兮兮的樣子，這在他臉上顯得尤為可笑。

“咦，‘鼬鼠’，”柳依依真心覺得好奇，“像你這么喜歡海吃海喝的人，居然會嫌吃飯無趣？”

高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親們啊，天天應酬飯局是會餓死人的！”

“你想想，當我剛剛夾了一塊龍蝦，還噎在嘴里，我爸就叫我站起來，敬干爹、敬干媽；”他及時地往嘴里塞了一塊剝出的小龍蝦肉，砸吧著嘴巴繼續說。

“當我的魚翅湯正燙著我嗷嗷叫，我媽就叫我站起來，爺爺好、奶奶好。”他哭喪著臉，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肚子餓不打緊，嘴巴還被剌破了呢，舌頭也被燙著了。”說完沒忘伸出舌頭給大家看，一副飽受虐待、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就覺得我整個人啊，就像是馬戲團的活道具，我還能海吃海喝嗎我？”

大個子高杰的血淚控訴，已經讓幾個女孩子忍俊不禁，實在是不能想象他在滿桌子的山珍海味中，卻無法盡情享受的窘態。

正說笑間，一陣手機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大家各自忙不迭地查看自己的手機。

是若曦的電話。這么晚了，一定是他男朋友顧浩然打來的，于是大家都停下來看著她。果然，一接通，就聽到電話那頭浩然急吼吼的聲音。

“若曦呀，是不是那只‘臭鼬鼠’回來了？跑你那邊去了吧！”

沈若曦哈哈大笑著，對著電話大聲叫著：“是呵，是呵，高杰回來了，他在我們這兒呢？”她回頭看了一眼高杰，對著電話繼續說：“你要他聽電話嗎？”

說完她把電話遞給高杰，但高杰舉著一雙油膩膩的手，示意無法接聽。若曦干脆把電話舉到他的耳邊，而浩然的聲音直接就傳出來。

“‘臭鼬鼠’，你小子提前回來也不打聲招呼，面都不給我照一個就竄到女生宿舍去了，你猴急呀你！”

高杰對著電話，苦笑作揖地解釋著：“‘小歪’，冤枉呵，我這不回到家見你不在，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孝敬嫂子嘛？”說完不忘沖著大家一陣陣擠眉弄眼，兩顆大門牙滑稽地袒露著，逗得幾個女孩忍不住地笑成一團。

“‘小歪’，干脆你現在也打個車過來吧，正缺你呢！”高杰一邊沖著電話嚷嚷，一邊不忘又夾了一大塊鹵牛肉，塞進嘴里。若曦在旁邊舉著電話，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拍了他的大腦門一下。

“你小子就知道吃！我看你還是早點回來吧，這三更半夜的，太晚了，若曦她們也該休息了！”

沒等高杰回答，若曦拿過電話，放到自己耳邊，說道：“浩然，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們馬上打發‘鼬鼠’回窩，你放心吧！”說完掛斷電話，正準備說些什么……

“高少爺，我還是不能相信，你會對付不了幾個飯局。”

李夢露在一旁突然話里有話地說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可是太不像你了哦！你，你這次回上海，該不是去相親了吧？”

“呸，都什么時代了，誰還時興那老掉牙的東西呀！”若曦夾了一只剝好的小龍蝦肉，放到嘴里，邊吃邊嘟嚕著：“這小龍蝦太辣了！”說完趕緊起身，去廚房倒牛奶。

“那一定就是啦！”夢露點著頭，很是肯定自己的猜測，“你爹和你媽一定就怕你不肯，所以叫了一桌子人陪你一起相親哪！”

她回頭給了高杰一個嫵媚的微笑，“是吧，高少爺！”

“那，那我豈不是糗大了，被一大桌人看笑話啦！”高杰愣在哪兒，舉起筷子的手又放下了，若有所思。

“怪不得，每回吃飯都有女孩子坐在我旁邊。”他低下頭，作沉思痛苦狀。

“高少爺，真會裝！你該不會叫花子吃死蟹，只只好吧？”李夢露撇了撇嘴，輕輕地哼了一聲。

“夢露，你太小看阿拉班寶高少爺了！當年，學校里多少女孩倒追他喲，”沈若曦端著一杯牛奶走過來，拍了拍他的大腦門，“可是他最專情了，對不對？‘鼬鼠’！”

“哈，哈，哈，”高杰抬起頭，開懷大笑。一手拿著紙擦嘴，一手抓起兩顆燒賣，往嘴里塞。

“那些和你一起吃飯的女孩漂亮嗎？”沈若曦彎下腰，扭身靠在桌前，看著高杰，打探道。

“我，我也沒細看。坐太近了，我連夾個菜都要站起來夾，就怕碰到隔座的女孩，我哪敢多看呢？”高杰笑瞇瞇地，如實匯報當時的情況。

“有個女孩號稱是某名牌大學的校花，整個晚上，直找我講話，害我又是沒吃飽。臨走前，還塞給我一個電話號碼。”他喝了一大口啤酒，說道。

“‘鼬鼠’，你該不會收了那個號碼吧？”若曦急了，直起身來，順手推了他一把。

“沒有，沒有，我撕掉了。”高杰一個勁地搖頭。

“你真的沒有打電話給那個女孩？”李夢露在另一側窮追猛打，兩面夾擊。

“我打那個牙醫電話干嘛！我又沒有要去整牙！”他滿臉無辜的樣子。

“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一想到可憐的高杰相親的蠢樣，每個人都開懷不已。

吃吃喝喝，大家又過了一個歡樂的周末夜晚。

吃飽，喝足，聊夠，三個人送走了高杰，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息。

梳洗完畢，若曦和依依兩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

“依依，你看高杰多好，聽到你生病，立刻飛回來看你。”黑暗中沈若曦悠悠地說。

“可是，高杰并沒有這么說呀！”

柳依依自言自語地，又似乎想起什么似地問：“你怎么知道，他趕回來就是要看我？”

“唉，他就蠢嘛！嘴笨嘛！”若曦感嘆道。

“他嘴哪笨？他嘴可是利的像刀子一樣！”依依緩緩地回應著。

“有一種嘴笨，就是心底的話講不出口，你懂得。”沈若曦繼續勸慰道。

“那天暴風雪你玩失蹤，我一整天都聯系不到你，找不到你的人，給我急死了。我到處打電話問，生怕你出事，情急之下打給了高杰，人家二話沒說，立馬改定機票提前回美。一下飛機，放下行李就過來看你。這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他是多么在意你嗎？”

“可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柳依依靜靜地，嘆了一口氣。

“哪里不合適？因為他對你太好，所以不合適，對不對？”

沈若曦急了，翻過身，黑暗中面對著她。“你這人分明是欠打擊，好日子過太久了，不知道苦日子就在拐角處等著！”

“我知道，‘鼬鼠’絕對是好人，可是好人和愛人究竟是不同的。”柳依依很無奈，企圖讓沈若曦明白自己的心思，可她知道若曦的想法，終究是說不清楚的。

“你呀，就是太理想主義，太不切實際。生活是實實在在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是身邊有人關心你、惦記你、疼愛你。那些花前月下、風花雪月的東西，差不多就行了，我看你也飄了這么多年，該腳踏實地回到生活的現實里了。”

柳依依無語，望著天花板。

“我和顧浩然就想過簡簡單單的生活，等我們倆都拿到了博士學位，就回國，做我們的教授學者。中國國內現在是舉國發展，方興未艾，正是建筑業大展宏圖的時候，我想我們倆一定有很好的未來和美好的生活。”

她坐起來，抱著被子，黑暗中面對著床對面的柳依依，滿懷憧憬地說：“多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繼續搞建筑，至少也是腳踏實地，和高杰好好過日子！”

“還記得在上海的那幾年嗎？”沈若曦繼續地勸慰著。

“高杰多么喜歡你，那幾個倒追他的女孩你沒忘吧，其中有兩個真的挺不錯的，可他沒有接受任何一個，就只認定你。好多次我們同學一起去他家玩，她媽媽總是準備那么豐盛的飯菜，說實話，我是心里明白，其實哪次不都是因為你！”

“哎，”若曦嘆口氣繼續說，“每次看到他媽媽看著你，開心得不得了的笑臉，我都好嫉妒。”

黑暗中柳依依的眼睛突然有些濕潤，她輕輕地咳了一聲干澀的嗓子，從前的記憶是那么單純、美好。

“是啊，他媽媽真的是很喜歡我，我當然知道，說真的，我心里其實好愧疚，可是……”她無奈地輕輕嘆口氣。

“高杰可能不是你心中白馬王子、夢中情人的樣子，可是夢想歸夢想，生活歸生活，人還是應該面對現實。”

沈若曦裹著被子斜靠在床上，繼續說道：“你看啊，他們家經濟富裕，高杰本人雖然說不上帥氣，但也是高高大大，很男人的樣子，他媽媽又那么喜歡你，將來婆媳關系也會非常融洽的，你真的要懂得珍惜！”

“哎，依依，你難道看不出來”沈若曦誠懇地繼續苦口婆心：“你看李夢露像只禿鷹一樣，緊緊地跟在你身后，就等著你一不小心，嘴里的肉掉下來，她立刻就撿走了。”

“如果高杰這么輕易被夢露吸引，那表示他用情不專，走了也罷。”柳依依幽幽地說。

“柳依依，人是不能被試探的！”沈若曦急得壓低嗓子向她喊道。

“是啊，人是不能被試探的，可是人也是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的。”

“你呀，什么時候才能從半空中回落地面呀！你真的知道你內心的真實需要嗎？”沈若曦無奈地嘆了口氣，又重新鉆進被窩。

“我不知道我的內心究竟要的是什么，可我確實這么多年來，和高杰在一起，沒有化學反應，只有物理碰撞，我就覺得我們是哥們兒，真的找不到別的感覺！”

兩人聊著聊著各自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