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夜色中的喬治華盛頓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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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柳依依藏在心里許久了的一個問題：蕭爾凡為什么多次提到用刀叉吃人肉？這里面的隱喻究竟意味著什么？而他自己，又究竟看到或經歷了什么？

“會！”

蕭爾凡的語氣沉靜嚴肅起來，“如果有人用刀叉吃我的肉，有一天，我一定會用刀叉吃他的肉，不管他長了一副怎樣難啃的皮肉。”

“哦，”柳依依似懂非懂、一知半解地問道，“那你會用刀叉吃我的肉嗎？”

“不會！”

蕭爾凡堅定地、毫不猶豫地回答。

“可是，”柳依依固然不是很明白蕭爾凡這些回答里的切實道理，但直覺上她想說，“可是，我不介意你用刀叉吃我的肉，那你怎么辦？”

“不行，”蕭爾凡原本嚴肅的語氣突然變成了嘻笑，他笑呵呵地說，“柳依依大姐，我這人早已經習慣吃大魚大肉，像你這種小而多刺的魚，我吃不來！”

一時間，柳依依原本微笑的臉孔冷了下來，偶而對面一陣車燈閃過，照亮了柳依依緊抿的下唇，和黯然的臉色。

這再明顯不過的不屑和拒絕，柳依依是聽清楚了。她不了解蕭爾凡對男女的游戲規則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是一個傳言中的調情圣手、花花公子，居然拒絕當一個渣男時，柳依依了解問題一定出在自己身上。就像李夢露很坦白地告訴她：當一個男人對女人沒興趣時，靈魂伴侶就成了最好的借口。

可是她應該在意嗎？她有辦法掉頭就走人嗎？柳依依知道自己已經爬不出這可怕的泥淖了，她只會越陷越深，所有的掙扎都是枉然。

“好，我知道了！”柳依依無聲地流淚，她絕望地體會著自己的心，沉沉下墜。

“你生氣了嗎？”

蕭爾凡在沉靜中問道，他雖然看不到柳依依在流淚，但似乎看上去，他也無法或者說不知道說什么。

“沒有，我沒什么好生氣的，”柳依依哽咽著、輕輕說道，“我只是難過！”

“對不起，柳依依！”

蕭爾凡低聲道歉，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夜色星光下，眼里閃閃爍爍，教人也看不清他的眼神，更看不見他的心底。

“我早說過了，和我在一起，只能給你帶來痛苦。”

靜默中，他們的車穿過曼哈頓，上了橫跨哈德遜河的喬治·華盛頓大橋。這是一條懸索大鐵橋，白天車流不息，擁擠不堪，可是此刻，過橋的車輛卻只有稀稀疏疏的幾輛，整個大橋顯得異常冷寂肅靜。

他們一路無語，只有車子過橋時發出隆隆的聲音，在默默中重復著，橋很長，似乎這沉悶的隆隆聲，無盡無頭。吊橋的兩旁閃爍著藍色的小燈，而橋上的高柱是一長排銀白的光，這樣的光影無境地綿延著，在黑暗中，遠遠地沒入天際。

他們沿著那線銀白的光急速地奔馳，可是并沒有達到天際，只是在到達一個高點之后，又看到另一個高點，不停地奔馳，卻永遠無法到達他們所認為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