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嬤嬤似笑非笑地看著許翩然,許翩然知道避不過去了,狠狠心,跟著秋嬤嬤去了。過月亮門的時候,她故意將腳踝往石階上撞了一下。
蕭明珠瞧著,那一下子許翩然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她心里打了個咯噔,這許翩然對自己都狠得下這種心,這得是怎樣堅定狠辣的心性?
對自己都這么狠辣,那對旁人如何會心軟?
越是深想,蕭明珠越是不寒而栗,心中暗自道往后與許翩然打交道,她得再多長幾個心眼才行。
回到花廳,許微一瞧著蕭明珠就沖她招手:“過來。”
蕭明珠笑著走過去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丁微挑眉問得直白:“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難道談崩了?
“丁微。”盧檸夕覺著丁微直白的話很尷尬。
倒是小郡主韓婉婷仿佛什么也沒聽見,認認真真喝她的茶。
蕭明珠簡單地道:“表姐崴了腳,秋嬤嬤接她去花廳看傷勢了。”
“哦,崴了腳。”丁微輕笑出聲。
盧檸夕急忙打斷:“好了好了,我們去投壺吧。”
雖然有二皇子五皇子突然來逛一圈的小插曲,盧檸夕的生日宴也沒受什么影響,姑娘們一直玩到午后用過膳后,才各自起啟回家。
一直到散席,許翩然也沒有再回來。而大家好像了遺忘了有這么個人,沒有誰再提起。
蕭明珠原本是盧老夫人親自派車來接的,原本也說好到時候盧府的馬車送她回府,可許老夫人不放心,早早的就派了呂強驅車過府來接。
“有空過來玩。”
“別忘了給我下帖子。”
蕭明珠和盧檸夕、丁微依依惜別。
韓婉婷只是客氣的沖蕭明珠點點頭,她們之間雖然不如丁微那般談得來,但相處還是融洽的。
蕭明珠臨上車前,丁微拉住她,低聲問:“你真不會品茶?”
蕭明珠笑了笑:“我的教養姑姑曾是宮中女官,如何會不懂茶道。只是我不喜茶道,喝茶就喝茶,玩那么多花架子做什么。”
丁微輕笑起來,心里的疑惑解了,也更欣賞蕭明珠的坦蕩。
馬車路過清柳湖的時候,蕭明珠隔著窗簾看到五福樓的招牌,她急忙叫住呂強:“一會兒你在五福樓后面的那條小巷子轉進去。”她清楚的記得,父親常說在五福樓后有條小巷子,里面有一家小不起眼的小店,那店里的桂花酥和豌豆黃是祖母最愛的兩樣點心,他每次路過的時候,都不忘每樣帶回去半斤。眼下,父親不在京都,她替父親幫祖母帶半斤點心,想必祖母會極高興的。
巷子很小,僅供兩輛小馬車并行,那家小店還開著門,幾乎沒有什么客人。
呂強將馬車停在小店的門口,蕭明珠下了馬車,進店去買點心。
她買好點心出店門時,就見有輛豪華的馬車停在自家馬車的旁邊,而呂強被人壓制在自家馬車的車壁上,還被捂住了嘴。
“這出了什么事?”蕭明珠皺眉怒喝道。
“你說呢。”旁邊傳來了兩聲冷笑。
蕭明珠扭頭,看到了韓允昭板著的臭臉,她心里一下子明了,但臉沒流露半分,怒問:“你是何人?”
好吧,她知道他是五皇子,那又有什么關系,他們之間又沒正式見過禮,五皇子也沒與她提過他的身份,她就能故意裝成不知道。
蕭明珠的一句:你是何人?把韓允昭給弄懵了,轉眼又怒了。
他原本在醉仙樓喝了些酒,又聽盧致遠他們說了些趣事,心情好多了。結果在回宮的路上,他瞧著將軍府的馬車了,當下剛忘掉的事又浮上心頭,立即讓烏金調轉了馬車就跟了過來。瞧著蕭明珠拐進了這么一條寂靜的小巷,更覺著是天賜的“報仇”良機。
他讓烏金壓制住呂強,自己等著蕭明珠出來好好的與她細數數“新仇舊恨”。
等候的時候,他一直在想,蕭明珠是不是已經知道他是五皇子了,再瞧著他時,會不會緊張,害怕。要是不知道他是五皇子,會不會還拿他當成偷窺的登徒子。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她給忘記了。
這種感覺很不好,他不由的氣上心頭,伸手就去拽蕭明珠:“你跟我來。”
壓制著呂強的烏金很緊張,自家主子這是干嘛呢。
憑著酒勁當街明搶民女?
這要被皇上知道了……主子這門親事只怕真跑不了。
到時候主子酒醒了,他這個侍衛阻止不利只怕就該萬死了。
他要制著呂強松不得手,只能出聲向身后的馬車里投出哀求的目光,希望二皇子可以出聲阻止。
玄鐵也忍不住回頭看自家主子:“主子……”
這個時候你也不管一管嗎?再不管,蕭大姑娘可就吃虧了。
韓允鈞瞇著眼,慢吞吞地道:“無妨。”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前面傳來了韓允昭的慘叫聲:“啊!”
果然如他所料,韓允昭是討不得好的。
小巷子兩頭已經被他的人堵著了,外人看不到這里發生了什么。
這也算是他這個做二哥的,愛護自己的弟弟了。
蕭明珠直接扯下纏在腰封上的當絲絳用的細銀軟鞭,沖著韓允昭揮了過去,軟鞭在蕭明珠手中如同游龍,韓允昭心驚,一時沒躲開,被抽了個正著,外面的罩衣袖被生生抽出一條裂痕來。韓允昭一下子沒回過神來,只覺著手臂上火辣辣的痛。
知春想要上前攔,韓允鈞一個眼神,知春又縮回了手。
蕭明珠又趁機抽了他一鞭子,說道:“無恥之徒,本姑娘今天得讓你長點記心。”
韓允昭結結實實挨了兩鞭子,不由疼得呲牙咧嘴,指著蕭明珠道:“你,你敢打我?”
烏金松開呂強,急忙沖過去護住韓允昭,“主子,您怎么樣?”“嘶……”韓允昭疼得呲牙裂嘴,但那個“痛”字,他真不好意思說。
上次能說那只是個意外,這次是他大意,但他的面子真是沒剩點渣兒了。
蕭明珠一甩軟鞭,沖著知春笑道,“他是不是個傻子,都挨了兩鞭子,竟然還在質疑我是不是敢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