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太兇了,說出來的話也很尖銳,直接將盧妃扎在了原處,吱吱唔唔了老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最初收到韓允景聯手的消息時,確實是不相信的,可是,她又不敢與人商量,也沒有人商量,只能一個人胡思亂想,越想就越覺得可能,然后信了。
她哭喪著臉:“我,我只是……為你好……”
韓允昭反問,“現在您做的,可讓我好了?”
“那個……”盧妃掙扎了一下,還是咬死不認自己的真實意圖:“這件事,是母妃考慮不周,不過母妃真是為了允鈞好,怕蕭明珠克了他。待這件事過了之后,母妃親自書信一封向你二哥賠罪,不讓這件事傷了你們的兄弟之情。”
韓允昭也不逼她,無奈地輕笑道:“以后……母妃還認為有以后?”在盧妃的不解目光中,他輕輕地道:“我非二哥不可,二哥可不是非我不可,母妃,老五今年十三,老六才剛滿周歲,如果父皇將他們也到放在二哥身邊,二三十年后,您認為,二哥會偏袒誰?”
盧妃沒有大見識,但她也不傻,話說透到這個份上,她也明白,只要皇上愿意,就沒有什么不可能。
以皇上對韓允鈞的寵愛,將小皇子們送到韓允鈞的身邊,從小培養兄弟之情,這種事是絕對可能發生的。
當初她不就是這樣做的,皇上也不默許了?
她總算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了。
“昭兒,那我們要怎么辦?”盧妃這下徹底的慌了,總不能,讓她真以死謝罪,替昭兒脫身吧。
韓允昭見她是真的怕了,也是慌了,壓下心頭還沒熄滅的怒火,見好就收:“錯已經鑄下,您去向父皇認錯吧,隨后,我陪同您一起接受父皇的懲罰。大不了我被父皇責打幾十板子,指個貧瘠的封地就藩。只要您沒事,我沒事,以后總是會好的。”
“不行,”盧妃急了,拉著韓允昭就大哭起來,心中盡是悔恨。
早知道會如此,她為何放著一宮娘娘的福不享,成天算計這些事,現在倒好,把自己陷進去了,還要拖累昭兒。
韓允昭輕嘆一聲:“也許,二哥會瞧著多年的情份上會替我求情,不會罰得這么重。”
盧妃有些松動了;“真的?”
韓允昭沒再說什么,扶著她坐下:“我們現在也別無他法,只能試一試了。”
隨后韓允昭又安撫了幾句,待盧妃被他勸定后,才起身離開了側殿。
聽到外頭,韓允昭再次求見,皇上冷著臉,道:“就只有這些?”
程公公點頭:“是的,五皇子就說了這些。”
剛剛,韓允昭和盧妃的對話,都被藏在側殿后面秘室里的他聽得一清二楚。
皇上屈指輕敲著龍案,一下一下,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大殿里,良久,他才道:“朕沒想到,阿昭還真是個通透的。”
不得不說,韓允昭確實是將問題看得很明白,也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
但他是不是嘴上說得好聽,心中另有所圖,這就要靠日時去證實了。不過,要是日后阿鈞真被允昭給算計了,那只能說是天意如此。
但允昭哄盧妃的那個主意倒也是不錯的,可以嘗試一下的。
想妥了一切,皇上低語了幾句,讓程公公出去傳旨。
皇上的旨意很簡單,盧妃失儀,小懲大誡,遷入秋靜宮思過;韓允昭御前沖撞,被奪一切職務,暫時留在京都。
韓允昭聽完了旨意后,松了一口氣,嗑頭謝恩。
果然,泰陽殿里的一舉一動都逃不脫父皇的眼睛,他與母妃說的那些話都盡數傳入了父皇的耳中。父皇哪怕現在不相信他,但卻給了他時間。
盧妃聽到旨意后,也很平靜的接受了。
韓允昭陪同盧妃去了角落里的秋靜宮,瞧著偏僻破舊的秋靜宮,盧妃又委屈得眼淚直掉,結果還是韓允昭陰了臉,她才不得不收拾。韓允昭連哄帶嚇的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匆匆出宮。
出了宮門,他也沒有回自己的家,直接就去了國公府。
韓允昭到時,蕭明珠和韓允鈞兩人還在書房里,分析慶王府被打死的那兩個下人的情況。
韓允鈞派出去追查的鐵四已經回來了,他從皇上派出去的暗衛那里得知了確對可靠的消息。
據說,當時慶王爺打死了那兩個下人后,王府的下人用破席子將兩具尸體裹著由后門拖上了馬車,拖出了城。暗衛們悄悄在后頭跟著,直到王府下人拋尸在亂墳崗。
待王府的下人離開后,暗衛們也上去檢查過,證實那兩人是韓允昭身邊的貼身小廝,已經斷氣多時了。隨后,暗衛們也沒有盡數離開,而是留下了一隊四人,分四個方位在拋尸處的百步外守候著。
鐵四到了亂墳崗時,留候的暗衛們道之前一直沒人來過。他們又一起去新重查看尸體,卻發現那兩具尸體已經不翼而飛了,現場只有被撕開的破席子,以及一些殘留血跡和殘軀。
是被野獸給吃掉了,還是真的以假死隱遁了?
誰也不知道。
當下,暗衛馬上回去稟報給負責的劉大人,鐵四則匆匆回來送信。
“不見了?”蕭明珠詫異,韓允鈞也擰了眉。“怎么這么蹊蹺。”
怎么看,都像是在毀尸滅跡。
那兩具尸體上倒底有什么蹊蹺呢。
要不,BOSS,您也去看看吧……008馬上道;說不定,是化學藥劑或者那九夜使用了什么手段毀尸滅跡了,也說不定。
蕭明珠心思一動,眼睛瞪圓了:“要隱藏,不就是不能讓人看。那可以說,這兩個人要么是身份有問題,要么就是……”
“掩人耳目。”韓允鈞笑著點頭,還不吝嗇的稱贊著:“你現在分析問題越來越周全了。”
蕭明珠白了他一眼:“我本就不笨,只不過是你太聰明了,顯得我比較笨罷了。”
好吧,能動手,她才不想動腦子呢。
不過,任務者太狡猾,又有一些神秘手段,她怕阿鈞會吃虧,才會絞盡腦汁跟著想。
“那,那鬼,還在慶王府嗎?”蕭明珠問。
“你說呢?”韓允鈞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