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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盈玥便聽說淡煙已經被送去了四貝勒府上,做了四福晉伊爾根覺羅氏的貼身侍女。
盈玥忖著淡煙心大,如今去了四爺府上,這輩子怕是沒機會爬上永瑆的床了。萬一她轉移心思,就近盯著了四貝勒……
那自己可有點對不住四福晉了。
作為皇子福晉,四福晉時常會入宮請安。
盈玥瞅準了機會,便在翊坤宮外不遠處,守株待兔給逮住了。
四福晉笑容端莊:“十一弟妹這是特意在此等著我嗎?”
盈玥訕訕笑了:“四嫂若是沒有別的事兒,不如去我那兒坐坐吧。”
四福晉想著十一弟安排過來的那個嬌俏的小宮女,也有心想問問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欣然點頭,與盈玥一同去了乾東五所。
四福晉不是愛繞彎子的人,索性便直接問了:“那個淡煙,十一弟莫不是想要在我這兒金屋藏嬌吧?弟妹是想讓我幫你打發了嗎?”
“額……”金屋藏嬌?盈玥忙擺手,“不是的,四嫂你多心了。我們爺沒看上她,又要念著乳母柳嬤嬤的情分,所以才沒有直接逐回內務府,而是送去你那兒。”
“哦?”四福晉不禁沉吟,“可是那個淡煙卻跟我說,是你容不得她,非逼著十一弟把她攆了的。”
盈玥臉色一黑,“她還有完沒完?!四嫂,事情是這樣的……”盈玥忙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細細與四福晉說道了一遍。
四福晉聽了之后,卻笑了道:“是嗎?看樣子這個淡煙不只是舉止狐媚,還很有心機呢。”
盈玥點頭:“所以我才有些不放心。她如今去了四嫂身邊,萬一又去勾引四哥……”這種事兒,想想便叫人覺得膈應。
四福晉抿著嘴角,笑道:“若真如此,我還求之不得呢!”
盈玥愣住了,她簡直都要懷疑自己耳朵出現幻聽了,“四嫂,你說什么??”巴不得淡煙去勾搭四貝勒?天底下有這樣大老婆嗎?
四福晉笑著拍了拍盈玥的手背:“弟妹,我跟你可不一樣。”
盈玥嘴角抽搐了兩下,“四嫂,我知道您比我賢惠得多,但也沒必要賢惠到這個地步吧?”主動給丈夫找小三?還真是賢惠得沒邊兒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四福晉不禁露出幾分愁容與苦色,“我跟你不一樣的地方,不是賢惠不賢惠這種事兒。而是十一弟待你一心,而我們四爺……一顆心早就掰成兩半了,而且是那一半越來越重了。”
四福晉唏噓著,滿腹酸意,“我若再坐視不理,只怕這四貝勒府,便是她完顏氏的了!”
盈玥怔忪了,她知道四貝勒寵愛側福晉完顏氏,四福晉心里只怕早不是滋味了。雖說四福晉養著長子綿惠,可那孩子,畢竟也是完顏氏之子。
完顏氏如此得寵,已經生了兩個兒子,而且還剛剛懷上了第三胎。
這叫四福晉如何能不警惕呢?四福晉說得對,再不找人分寵,只怕四貝勒府就真的是側福晉完顏氏的天下了。
四福晉哼笑道:“那淡煙如此絕色,而且還通曉文墨,又不乏心機。于我而言,可不正是最好的人選么?”
盈玥忙道:“四嫂就不擔心,她若是得了四哥喜愛,會不安于室嗎?”
四福晉輕蔑地笑了:“她是個什么東西,不過就是個包衣奴才!再不安于室,難道還能取代我的位子?”
“這當然不可能了。”莫說淡煙不可能,連完顏氏側福晉也斷無這樣的機會。退一萬步說,就算四福晉死了,皇上也只會給四貝勒令賜繼福晉,而不會把側室扶正!
四福晉傲然挑眉:“既然如此,我還怕什么?淡煙若想得寵于四爺,就必須得和完顏氏爭寵!而我要的,便是有人能分完顏氏的寵!”
“那四嫂可要小心駕馭,如你所見,這個淡煙頗有幾分心機。”盈玥少不得再三啰嗦提醒。
四福晉笑了:“我看中的便是她的心機,若她只是個徒有姿色之輩,我看瞧不上呢。”
盈玥苦笑了,沒想到在她這里是個麻煩的淡煙,到了四福晉跟前,竟成了一枚頗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如今淡煙已經是四福晉的侍女,要如何安排,自然由四福晉做主。她無權置喙。
四福晉握著她的手唏噓道:“我觀十一弟待你倒是極好,你可得好生攏住了他的心才是。”
盈玥不禁老臉一紅。
四福晉嘆息不已:“可別學我,女人賢惠了,空博得一個好聽的名聲,不過就是面子光鮮罷了。這里頭的苦楚,只有自己才明白。”
“四嫂……”盈玥忙安慰道:“四哥還是很敬重你的。”
四福晉苦笑不已:“敬重?光敬重有什么用?人家一個接一個地生,而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若不是膝下還有綿惠,只怕我早就——受不了了!”四福晉咬了咬牙,眼圈都紅了。
盈玥心中哀嘆,在古代做女人真不容易!賢惠的內里苦,不賢的里外不是人。..
盈玥也只得繼續安慰她:“好歹還有綿惠呢,俗話說得好,生恩不及養恩大,綿惠日后會好生孝順四嫂的。”
說到綿惠,四福晉突然冷笑了:“她現在有了二阿哥和肚子里那個,已經很少來我屋里看望綿惠了。”
完顏氏又有了身孕,自然會防備著四福晉。既然要防備,自然只能疏遠,因此也就連帶著連綿惠也一起疏遠了。
時日一長,這母子關系,也就生冷了。
四福晉冷哼:“她整天提防這個、提防那個的,唯恐為害了她!哼,我才不會臟了自己的手,她想生,便盡管生!她生得越多才越好呢!”
是啊,生得越多,母愛自然會分薄了。
譬如圣祖德妃,她早先未必是不疼愛雍正,只不過后來孩子愈發多了,而雍正又是養在佟皇貴妃膝下,母子關系也便日趨冷了、淡了,乃至后來母子成仇。
盈玥沒有再多說什么,忙叫人端了茶水點心,跟四福晉談論起衣裳首飾,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