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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這個紀氏……”盈玥低頭撇了一眼茶盞中那澄澈的茶湯,“與你一直這么不清不白也不是個事兒。”
不管紀氏出于何種目的,既然都滾上床單了,她不能讓兒子不負責任。說到底,紀氏頂多就是勾引了綿愨而已,又不是強上的,主要責任還是在綿愨身上。
“就給她個名分吧。”盈玥嘆著氣道。
“是,皇額娘。”綿愨乖巧地應了。
“你可記住了,為此一次!若再敢私底下推到宮女,仔細了你的皮!”盈玥咬牙切齒道,才十四歲,就這么花心,等成年了,那還了得?!
“是!”綿愨縮著脖子應了聲。
綿愨本來還想問問,到底是哪個背主的狗奴才告的密,但看皇額娘這怒氣還未消盡的樣子,還是算了吧,他自己回去查查便是。
“皇額娘若沒別的吩咐,兒子還要回阿哥所練字呢。”綿愨小心翼翼道。
盈玥悠然喝著茶水,擺了擺手,“滾吧,兔崽子。”
“兔崽子”郁悶地跪了安,灰溜溜退出了萬方安和。陶嬤嬤急忙親自相送。
萬方安和殿外,還未等綿愨開口詢問,陶嬤嬤已經主動告知了:“方才,吳格格來過。”
綿愨俊俏的小臉瞬間陰寒了起來,他強忍著怒意,道:“多謝嬤嬤相告。”
陶嬤嬤猶豫一下,又道:“這吳格格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只是……也的確該管教一下了。”
“嬤嬤說的是。”綿愨陰測測道,的確得好生管教!
很快,盈玥便聽底下人說,綿愨將吳佳氏禁足在后院,并命她抄寫女則、女訓百遍,抄不完不許出來。
這孩子……當阿哥的日子,便是整日抄啊、寫啊的,綿愨這是要讓吳佳氏也感受一下他的辛累啊。
至于紀氏,綿愨選了個休沐的日子,在西園辦了幾桌宴席,邀請一干兄弟、堂兄弟前來吃酒,熱熱鬧鬧辦了這納妾至宴。要知道——之前吳佳氏進門,可沒這個待遇。
綿愨明明并不喜歡這紀氏,卻如此寵愛……
盈玥皺了皺眉頭,罷了,只要不出格,她才懶得管兒子房里事兒呢。有那個閑工夫,她還是多盯著自己男人吧。比起她兒子,她的男人才是包衣宮女們的首要勾搭目標啊!
圓明園西園,竹林院。
清晨的陽光明媚光耀,映得竹葉上的露珠晶瑩閃爍。
剛剛成為侍妾格格的紀氏在宮女的服侍下慵懶起身,“準備些酒菜,送去東邊吳姐姐那里。她在禁足中,未能吃我的酒席,實在是可惜了。”
一個白胖喜氣的宮女恭維道:“先前吳格格還跑去皇后娘娘跟前告發您呢!格格倒是好性子,竟然還請她吃酒。”
紀氏抿著嘴角,嬌媚地笑了,“皇后娘娘讓大阿哥給了我名分,我該也盡點孝心才是,去取觀音心經和針線來,我要休一副經文,獻給娘娘。”
“格格真是太有心了。”
東廂房中,吳格格看著那送來的酒菜,氣得臉蛋都綠了,昨夜那酒席觥籌交錯的熱絡,就足足氣得她半宿沒睡,如今看到這些炫耀的酒菜,吳格格只恨不得一把給掃在地上!
但吳格格已經栽了一次跟頭,難得沒有沖動冒失,“她是故意氣我呢!走著瞧吧!一個包衣賤婢而已!”
吳格格的陪嫁侍女妗兒松了一口氣:“格格說的是,紀氏出身卑微,這輩子也不過就是個侍妾了。可您不一樣,您若能給大阿哥生個兒子,將來何愁做不了側福晉?”
吳格格被這話哄得心花怒發,“你這丫頭,盡胡說了!”
妗兒甜笑著說:“只要格格能重獲大阿哥歡心,有孕是遲早的事兒。”
吳格格懷著重新獲寵、有孕封側的美好希冀,終于抖擻起精神,開始抄寫女則女訓了。
萬方安和殿。
陶嬤嬤捧著一方繡了觀音心經的素錦走了進來,“主子娘娘,這是紀格格獻上的經文,據說是她親手繡制的。”
“哦?”盈玥撇了一眼那繡經,上頭娟秀的小字,精美而細膩,“女紅不錯,這個紀氏不愧是包衣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果然很會討好人。”
陶嬤嬤笑著說:“她討好主子娘娘是應該的,起碼比那些連討好人都不會的蠢貨強些。”
盈玥摘下手上嵌紅寶石護甲,素手撫摸著那繡經,幽幽到:“尋個精致的盒子裝起來,送給寶容吧。”
寶容剛剛生了第五胎,著實傷了身子,至今還臥床呢。寶容又素來信佛,這東西送給她正合適。
盈玥是真的佩服極了寶容這丫頭,嫁給修齡這些年,一胎接著一胎的生,而且每一次都是兒子!足足五個兒子啊!這個數字,真驚人!比起她十年生四子的記錄,還要彪悍啊!
可寶容的年紀,是在不是適合誕育之齡,竟還是不小心懷上了。
這一胎,可險些要了寶容的老命!
“真拼啊……”修齡是****,存心想勾搭的女人,一直就沒斷過。為了杜絕“異生子”,寶容便咬牙拼命生娃。
吟容、寶容、詠絮,她這三個閨閣姊妹(詠絮雖然小一輩兒,但盈玥一直拿她當平輩看待),除了她之外,當屬寶容最年輕,可瞧著身子骨,倒是屬寶容最差。
尤記得,在閨閣之時,寶容也是個鮮衣怒馬的明媚女子,縱馬騎射,身子健康地不得了。可再好身子骨,也禁不起這么折騰啊!
“唉……做女人真不容易。”
陶嬤嬤忙安慰:“主子娘娘且寬心,您已經指派了太醫去照料豫親王福晉的身子,慢慢調理著,總能養回來的。”
“但愿吧……”盈玥苦笑。
“對了,紀格格還在殿外呢,主子娘娘要不要召見?”陶嬤嬤忙詢問。
盈玥擺了擺手,“不必了,賞她兩匹云錦,便讓她退下吧。”
“奴才省得了。”
紀格格站在華美巍峨的萬字殿的殿外,心中所有些失落,便面上仍舊是溫和柔順的微笑,“多謝皇后娘娘賞賜。”說著,紀氏盈盈跪在殿外,磕了個頭。
又起身,客氣地向陶嬤嬤致謝:“這大熱的天兒,竟還勞動陶嬤嬤您親自捧著云錦,叫我如何承受得起?”
“格格客氣了。”陶嬤嬤板著臉,不茍顏色。陶嬤嬤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紀氏最甜會說話,的確比吳格格瞧著順眼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