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執迷于她的心
“嚇到你了?”癸冷聲嗤問,他面上陰云密布,跨步走去前面的院門。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能討得喜這般歡心,竟然令她還未走到門口與之相見,就已經羞笑成了這副模樣!
然而入了門,他卻怔住了。
這滿院正在分扯布匹的下等之奴,竟然全都是女子!
眾人見到癸,全都慌亂的放下手中事務、驚駭跪地,再不敢抬頭。
見癸反應古怪,喜怯怯上前,輕聲問:“大王還在生氣?”
癸未答,卻反過來問喜:“你方才因何而笑?”
“我……笑了?”喜一臉茫然,她想得太過出神,并未留心自己的神情。
癸濃眉一緊。“休要裝糊涂,你當我是瞎的?”
喜一噎,不敢再去惹他,下意識的握緊腰間香囊,諾諾道:“……呃……許是,我喜愛聽這裂帛之音吧。”
癸微挑了眉毛半信半疑。“聽裂帛之音你便會開心?”世間還有人會有此等癖好?
“……挺……挺好聽的……”喜一顆心提得高高的,她自己都覺得這理由牽強了點。
癸盯著她看了片刻,沉默間,想起了與喜初識時,喜便有愛好扮男裝的怪癖,看來喜說愛聽裂帛之音,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咳……我知道了。”癸一聲輕咳,淡淡丟下一句便轉身要走,卻被喜出言喚住:
“大王!”
癸回身。“還有何事?”
“大王今日怎會來此?”喜好奇,大夏帝王縱使再屈尊降貴,也不該來這種地方啊。
“自然是路過。”癸睨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喜卻多起話來,圓著眼睛追問:“大王要去哪里,會路過下等奴的地方?”
癸眉心一抽,臉色幾變。“聒噪!你元妃都能出現在這種下作之地,為何我夏帝就不能路過此處?”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甩袖走人,卻在下一瞬暗暗勾起了唇角——
終于見到這丫頭一面了,真好……
午夜,癸在榻上輾轉難眠,腦子浮現出的全都是喜今日那梨渦淺淺、迷人心魄的甜笑。
他想不明白,為何喜能因一個香囊而笑,能因幾聲裂帛之音而笑,卻偏偏不能對他而笑?
他這三日來,每日都擁著幾十個女人,每晚都睡在不同的宮中,他還有意讓人將這些消息全都透露給容臺宮的侍奴們,喜定然也是有所耳聞的。
可今日見她,她卻還是一副傻呆呆無所謂的模樣,難道她的心里就真的絲毫沒有裝著他嗎?
但若如此,當日在太室殿,她悠悠向他伸出手來,他分明感覺到她對他已經有情了啊……
癸越想越無法安然躺著,便驀然起身,卻在半途感到身子被什么物體攔著。
他低頭看去,那正是一只美如蓮藕般的女子手臂,延臂望去,就見風妃墨發披散、一絲不掛、睡姿撩人,在她身旁不遠處,還睡有兩個同樣沒穿衣裳的媵侍美奴。
癸一個白眼。入夜前的燕歡索然無味,令他都險些忘了自己今日是與誰同寢的。
他伸手將那擋著他的胳膊移開,隨手披了件衣服站起。
“趙梁。”癸踱步而出,守在門口的趙梁立即上前。
“大王,您醒了?”現在才剛過丑時,大王怎么就醒了?
“心有所念,睡不著。”癸眉間緊鎖,目視前方。
趙梁傾身一揖。“不知,趙梁可否為大王分憂?”
“你認識的人中可有極懂女人心的?”癸面色凝重,仿佛遇到的是比國政更難處理之事。
趙梁素來能洞悉癸之所需,思忖片刻,他躬身言道:
“確有一人名為烏曹,是士族子弟,鬼點子多,善玩樂,在斟汴城內頗有名氣,亦很得各類女子歡心,或許可助大王得償所愿。”
“去傳。”癸毫無猶豫。
趙梁一滯。“現在?”
這深更半夜,人人都在睡夢之中,若非軍國大事,是極少在此時宣見臣子的。
癸聞言未答,卻是將眼低垂著冷冷斜瞥向了他。
趙梁心驚,暗罵自己犯了糊涂,大王為元妃所迷,又怎是尋常可比?
他趕忙斂頭應聲:“是!臣這便去。”
●烏曹:歷史真實人物。
據《世本》(戰國時趙國史官所作)考證,烏曹是夏朝末期帝癸的臣子。
精于玩樂,常教夏桀如何享樂。
喜被驚得險些跳起,那片許甜美的念想亦跟著瞬間化作了泡影。
“大……大王?……”她結巴著看向兩邊,見辛奴和長鈴早已在地上趴跪得服服帖帖,自己卻全無所知。
喜怔住。
只覺這聲音分外耳熟……
當初為了研制百花宴,伊帶著她去山間采花,她被毒花刺破了手,伊便抓了她的手指放入口中為她吸出毒血,還扯下自己的衣裾為她包扎傷口。
喜反復聽著,青澀甜蜜的回憶亦隨之在腦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不知不覺,她已經抿著櫻唇婉婉而笑,癡癡失神,甚至就連癸已靠近都未有絲毫覺察。
“怎得如此高興?”癸忽然一語,聲音有如飄自冰山。
這臭丫頭,我才離了她三日,她該不會又有了哪個令她在意的奴了吧?
霎時,癸怒火驟起,一轉眼便氣呼呼的沖了出去。
那次,伊因碰了她的手很是羞怯,她也強壓著小女兒家的羞臊,反去握了伊的手……十指交握……
那布匹被扯裂的聲響正是與當時伊撕扯衣裾的聲音相近的……
辛奴話音還未落,忽聞“嘶啦”一聲,隔壁院落中傳出了撕扯錦布的聲響。
一聲未斷,一聲又起,竟是此起彼伏。
“過了碧水湖,似是朝下奴之地去了。”
“什么!”癸一驚,瞬間想到那曾經令喜百般寵信相護的伊。
沒人能想到,后宮之中最為尊貴的元妃竟會親身踏足這卑微下等的奴的地界。
喜看向慌慌張張跪于兩側的奴手中抬著的數匹錦帛,問向左右:“這里是制衣的地方?”
“公主,此是下奴之地,故而也算不得是‘制衣’,這些奴做的只是‘制衣’中最下等的拆分布匹的工活。”
越是臨近下奴之地,路便越窄。
喜走這一路,所有見到她的奴皆是驚慌退拜,不敢出聲。
“啟稟大王,元妃出容臺宮了。”有人忽然來報。
癸立即彈起。“她去了何處?”
他雖說了不見喜,但仍惦記她的一舉一動,便專門安排了人偷偷看著,若是喜出門,便要第一時間來報。
閱讀請關注完美
隨機推薦:《》《》《》《》《》《》
重要聲明:小說《》由本站會員制作上傳,,如侵犯到你的權利,請登陸留言,本站會立即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