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寒衣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謝君顧書名：
秋風蕭瑟，浮生齋庭院里枯葉凋零。
“您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么？”女郎如無骨蛇一般倚著欄桿，毫無感情的眼瞳凝視著，那張與她愛憎之人有幾分相似的面容，“麗雅還未曾恭喜殿下復寵～”
司馬霽嘲諷地笑道，“復寵？這個詞倒是用得好，我可不就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么？”
“殿下想不想擺脫這一切，我幫你啊……”麗雅吐氣如蘭，枯寂的眼睛里染上幾分鬼魅之色。
司馬霽輕笑道，“在浮生齋使用惑術，麗雅大人當真自信。”
他打了個響指，庭院里枯零的枝椏重新冒出綠芽，綠意覆蓋上枝頭，草木繁茂，生機盎然。
“哎呀，習慣了，人家不是故意的，都忘了殿下也是會幻術的。”麗雅捂著紅唇也笑了。她乜向司馬霽，“殿下可否借我一點點幻境碎片玩？”
司馬霽含笑站在庭院里，長身玉立，眼無波瀾，“麗雅大人忘了，我們的合作早就結束了。”
“我當然不會白拿您的東西，”麗雅眼波流轉，“您可聽說過南疆天翎一脈？”
司馬霽雙臂環胸，點破真相，“白拿？也就是說你借了，不準備還？那就更沒門了。”
麗雅暗自咬牙:這個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這話，讓她怎么接？
接不了話，也只能硬接的麗雅，繼續說道，“我愿用十枚天翎毒蠱來換！”
“不換，我對你們南疆的毒蠱大禮包，一點興趣都沒有。”司馬霽搖頭，“如果是輪回蠱的話，我倒可以考慮一下。”
麗雅瞳孔一縮，嗤笑道，“輪回蠱？那早就是傳說中的東西了，我怎么會有？”
司馬霽惋惜道，“真是可惜，我只對它有些興趣。麗雅大人還是再找一個，對南疆巫蠱感興趣的人合作吧。”
麗雅再一次憤然離開浮生齋。
司馬霽這廝油鹽不進，真是令人討厭！
*寒衣節*
天邊還是一片漆黑，白虎殿的弟子們卻已經穿戴整齊，在飯堂用飯了。
執事弟子正在點名——
“梟梧。”
“到。”
“崔鳴。”
沒有人應聲。
“崔鳴！崔鳴到了嗎？”
“到——”一道女聲自飯堂外傳來。
風曦清板著臉看向來人，“顧師妹這是何意？”
紅萼從外頭沖了進來，在風曦清挑剔的目光中，扶正自己頭上的玉冠，訕笑道，“他就在后頭，馬上就到。”
說話間，崔鳴跌跌撞撞走進堂內，暗自觀察風曦清的神色。
“你們兩個，別給我嬉皮笑臉。卯時一刻便是卯時一刻，一分一毫都差不得。”風曦清眸中尖利的光直刺紅萼與崔鳴，“各自歸隊用飯，執事弟子把情況記錄下來！”
“是！”
紅萼只見所有執事弟子中氣十足地應了一聲，執筆便在簿子上認真地寫了起來。
崔鳴與紅萼對視了一眼，頗有默契地齊齊嘆了口氣，走向隊伍。
說起來，他們三個新晉弟子都分到一起，沒能成為對手，真是可惜！
半個饅頭下肚，云濯又是領了一批執事弟子過來，互相見過禮之后，便讓他們兩隊參加復賽的弟子站到廣場上。
紅萼摸了摸半飽的肚子，將沒吃完的半個饅頭藏進袖口，跟著隊伍慢悠悠晃去廣場。
眾人站定，蘇犄站在他們武陣的中間。陣眼之爭，最后還是蘇犄以熟練的動作略勝梟梧一籌，成為陣眼。賀周聽說了之后，還特意安慰了一番梟梧，拿出了自己好不容易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存款，請梟梧下了趟館子。
云濯鼓勵了他們這個隊伍幾句，便又跑崔鳴那邊的隊伍，說了一遍一模一樣的話。
云師兄，你這一番話說的，一點都不走心啊！
云濯說完話，天也蒙蒙亮了。
眾人本以為能在場地上練習了，卻見換了身華貴行頭的風曦清清了清嗓子，開始向他們再三強調各種禮節性問題。
“好，就先到這里，下面……”
要結束了？
紅萼總算是來了精神，又聽風曦清接著道，“下面我們來練習行禮，蘇犄你來負責喊號，開始練吧。”
“禮——”
紅萼跟著眾人行禮。
“不整齊，重新來。”
“還是不整齊，再來。”
一百號人在廣場上練行禮，足足練了一刻鐘。
紅萼袖子里的饅頭隨著她的動作，在大擺袖里滾來滾去。
她暗自誹腹:真是搞不清風殿司的想法，他們上清宮又不是憐人，何必在這些方面細究。
她以后要是能混上四象級，一定要取消這種華而不實的練習！
風曦清皺眉，“你們頭低的角度還是有些不一樣，最后一排……”
“風師兄，宮主和長老們就要進場了，我看這樣就很整齊了，讓他們下去準備吧！”云濯指了指日晷，向風曦清提議的話語宛如天籟。
“行吧，你們先下去吧。”
紅萼等人如蒙大赦，跑到下面候場去了。
熟悉的禮樂聲響起，兩隊弟子有條不絮地魚貫而入。
“禮——”
紅萼隨著眾人行禮。
她一低頭，眼睜睜看著那半個白饅頭從她的袖子里滑落，白面饅頭上沾上灰塵，成了一個灰饅頭，“轱轆轱轆”麻溜地滾到他們武陣之外，受臺上皇親國戚、使者長老的注目。
“咦，顧姐姐袖子里，好像滾出來了什么東西？”定國公的幼弟沈樂方童稚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貴賓席。
定國公沈樂端捂上了他阿弟的嘴巴，瞄了一眼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皇帝，又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玄辰，輕聲道，“不要亂言！”
而臺下都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也明顯感受到紅萼那個方向，有什么東西在眾目睽睽之下，滾出去了。
蘇犄在心底暗罵了一聲，面上卻未變表情，目不斜視，“禮畢——”
風曦清被滾出來的饅頭氣得七竅生煙，已經沒有閑情管這些弟子行禮整不整齊了。
瞧瞧顧紅萼，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紅萼仿佛能感受到風曦清的眼刀子化作實質，一刀一刀劈在她背上。
完了完了，她大概要淪為上清宮復賽最大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