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爺沒留下來吃飯,過節他得回去陪母妃,奶娘抱金豆回馨園,平武不放心,讓周嬤嬤跟著。
吃飯時,平武對大房幾個孫子孫女照顧有加,挨個關心,一大家子除了小的沒法上桌,大房的吳芝榕和二房的金豆,其他都坐下,滿滿一桌子。
吳駙馬興致勃勃,先和長子碰杯,慌得吳長遠站起,吳長亮跟著站起,兩個媳婦自然要站起,小的看父母站起,也要站起。
吳駙馬道:“都坐下,你們站著,我喝不下。”
等人都坐好,吳駙馬說道:“今天為父高興,當爹娘的希望你們努力做事,家里和睦,身體健康就心滿意足,我和你娘啥也不求,看到如今咱吳家平安喜樂,知足。”
他首先對吳長遠說道:“昨天遇見奚先生,夸了你半天,為父高興,來,咱父子喝一杯,父親為你感到高興,以后吳家交給你,為父放心。”
吳長遠還是站起來說了聲多謝父親,一口把酒喝了坐下,不敢多說話,怕眼淚掉下來。
父親是專門去國子監了,不然哪里會遇見奚先生,先生從不亂逛,除了在國子監,就是回家。
吳駙馬又對吳長亮說道:“薰生,見到你現在,父親欣慰,以后繼續,就是做啥給爹娘說一聲,不知道你娘擔心嗎?”
吳長亮端起酒杯說了聲是,喝了酒。
平武忙說:“只要你好好的,娘不擔心。”
她對大兒媳微笑道:“書娘辛苦,家里家外都是書娘操勞,娘都知道,以后這個家有你和老大,娘放心。”
楊書桃趕緊起來:“不辛苦,是兒媳應該做的。”
心里總算放了心,不管如何,公婆是把大房放前面。
高兆微笑等著,聽婆婆給她說受累了,站起來說不累,以后要娘多多指教,喝了酒。
最后,平武玩笑和長孫吳芝進喝了酒,說你可是咱吳家的嫡長孫,以后看你了。
吳芝進鄭重說是。
這頓飯吃的所有人心里歡喜,吳瓊暗自舒了口氣,她也怕祖父祖母看中二叔超過父親,小時不懂,現在知道了嫡長的重要。
吳瓊是嫡長孫女,一直想做姐妹們的榜樣,關愛妹妹,就是堂妹金豆,她不妒忌祖母的偏心,只希望祖父祖母能夠歡喜,會注重她們大房。
第二天,平武帶著高兆母女去了慶王府,賈老太妃是第二次見曾外孫女,抱著不撒手。
金豆如今才兩月,高兆以為她會是個急脾氣,等到現在沒看出來。
有急需她才哭,平時不睡躺著睜著眼睛看周圍,人抱著看人就笑,無聲的笑。
“哎呀,我們金豆怎么這么愛笑,知道是曾外祖抱你哪?”
平武笑瞇瞇,“金豆很少哭,餓了拉了才哭一聲,哭起來也不像別的小兒那樣扯嗓子。”
賈老太妃稀罕了會,又讓高兆抱著金豆院里走走,等她出去,太妃道:“你也別太過,你弟弟說你太偏心,再喜歡金豆也別忽略其他孫女,讓以后堂姐妹難處,金豆和當初薰生不一樣,那會沒人計較,如今家里兒孫越來越多,你當祖母的怎么也得一碗水端平。”
平武馬上不笑了,但也沒像以前那樣脫口而出一些不中聽的話。
太妃等著女兒說什么她愿意,誰和一個小兒計較。
“娘,我知道,駙馬也說過我,我不會壞了規矩,對大房我也沒說不管,金豆那不是不一樣嗎?她娘懷了她受了罪,我一直跟著擔心,是,我承認對金豆就像對薰生那會,我不是怕……”
太妃憋回去要說的話,另外說道:“你也別怕,你表哥說了,金豆比她爹娘有福,大房的小蝶也到了歲數,你也該多操心,定個好人家,這可是吳家嫡長孫女,小蝶懂事,就是想事太多,可得好好選一戶人家,不然以后光琢磨事情就要累死她,選個婆婆直爽點的,沒那些七拐八拐七竅心。”
吳瓊今年十二快十三,九月生日,平武是打算要給她物色婆家,因為金豆把這事放下,聽母妃提起說道:“我也打算了,就是沒想起哪家合適,嫡長孫女,總不能嫁次子,又是小蝶這種性子,不得琢磨家里是不是對她如何。嫁長孫,哪家嫡長媳不操心受累?一家子妯娌之間有個啥就能累死她。”
平武以前沒覺得孫女性子敏感,是太妃一再提醒她,她才留意,發現孫女越大越小心翼翼的神色,沒有她認為的小娘子還有的氣度和落落大方。
以后和這個孫女說話都累,怕讓她多想。
還不如玉娥哪,想說啥說啥。想到這又想起小兒媳,大大咧咧這點好,讓人心里不累。
人總是對誰想明白了,什么都能接受,缺點也是另一面的優點,如果是高兆懷孕之前,平武不會有這樣想法。
會想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不自不覺中,平武大長公主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也和高兆救了女兒外孫女有關,平武也不是跋扈的不記恩的人,當然記仇那也是肯定滴。
“我看中一家人,覺得合適。”
平武問:“誰家?”
對于母妃的眼力,平武是認可。
“母老虎尤氏的二孫子,國公夫人大哥的小兒子。”
平武聽了是小兒子立馬說道:“那小蝶不得多想干嘛把她嫁給小兒子?”
“你公主府出來的小娘子嫁人是去給人家當勞力的嗎?讓小蝶她娘去給她說,哪能事事如意?又要嫁嫡長,又得輕松不管事?小蝶如何,她娘更清楚,知道該怎么說。”
平武點頭。
尤夫人這一支,長子性子急,媳婦是個慢性子,生了兩子兩女,頭兩胎都是閨女,尤夫人一點不著急,安慰媳婦說以后會有小子。
這個兒媳偏偏自己從來不著急,后面連生兩個兒子,一個隨爹一個隨娘,太妃說的就是隨了娘的慢性子。
“我就是看中尤夫人性子直爽,沒什么彎彎繞繞,她兒媳更是不緊不慢,心里有數,人不傻。這樣的人家小蝶要是還過不好,那她自己受累不怨別人。金豆還小,讓小蝶跟著紀先生讀幾年書,起碼要超過十六再嫁,多學點東西,別成天看人的眉高眼低,不像……。小蝶我見的少,以前不知,早知道早該給她請個先生,她娘就有點那樣,她又遇見她爹那事,說起來也是你當祖母的錯,以后就多費點心,別只是見了金豆就呲牙樂,她也是你孫女。”
平武不敢反駁,但心里有氣,公主府的小娘子有什么委屈?做那委屈做派。
“你也別氣,兒孫都是債,你我就看得慣了?你和你弟,我操心你最多,我找誰抱怨去?找你爹?”
平武急忙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