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農女

第一一二零章 誰在夢里

“因怕打草驚蛇,屬下未敢靠近。不過看那身量和舉動,應是木黛無疑。護送木黛回鄉的兩名侍衛仍無音信。”

暗衛心里難受,拳頭握緊,那倆兄弟應是糟了毒手。若是他們還活著,怕是比死了更糟。

三爺背手站在漸白的紙窗前,目若寒霜。

回到藏身的丫鬟房旁邊的庫房,木黛咬牙挽起衣袖,看著自己被燙得紅腫的胳膊,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該死的趙斤,竟在趙書彥房里放了滾燙的茶!趙書彥說得興起時,木黛為他斟茶被燙得脫手燙到了手腕,只能硬生生忍著。

若是她忍不住這夢境就破了!

她都疼得哆嗦了,趙書彥竟還沒發覺,只顧拉著她的手胡言亂語!就他這樣,再活一輩子也搶不過三爺!也就是他運氣好,這輩子能遇上自己。

見木黛的小臂都被燙得通紅發腫,保護她的“丫鬟”低聲道,“奴婢為姑娘取點藥膏涂上吧”

“不必,忍忍就過去了。”

藥膏有味道,眼看成親在即,她身上不能添一點雜味,否則躲不過大黃的鼻子。木黛用過早膳,躺在貨物后的小床上蒙頭就睡,她要把養足精神,才能應對接下來幾日的狀況,想到能與王爺拜天地成為他的王妃,木黛激動得直發抖,旁人看一眼都不敢的三爺,要跟她成親了。

趙書彥假裝失魂落魄了兩日,李岸勒又紅光滿面地出現在他面前,“征遠鏢局同意幫我去接豆蔻了,鏢銀八百兩,保把人平安送到于田!”

趙書彥面上勉強帶著笑說了聲恭喜,便問他何時上路。

他這模樣,怕是要撐不住了,他這最后一把火必須得燒得旺旺的,李岸勒傾身向前,“我大后天就走,明天晚上他們去接人。書彥,豆蔻可否在你的莊子里暫避一時”

趙書彥語帶歉意,“昨日書彥去第四莊時,已說下將田莊借給安人,用來安置安人家進京送嫁的親友。大哥將豆蔻藏在莊子中怕是不成了。”

成了,要成了!李岸勒握緊拳頭,感嘆道,“秦安人對書彥真是信任有嘉呢。”

趙書彥笑道,“安人將書彥當子侄看待,從不跟書彥生分。”

“既然如此,她為何不把文昌郡主嫁給你”李岸勒故裝疑惑。

趙書彥臉色一沉,“我與文昌郡主情同兄妹,大哥慎言。”

“你跟她不沾親,是哪門子的兄妹,我看郡主看你的眼神兒甜著呢!”李岸勒見趙書彥要急了,連忙改口道,“好,是大哥不懂中原的規矩,又亂說實話了。兄弟莫氣,今日大哥請你吃酒賠罪。”

趙書彥沉著臉,“今日書彥要收拾田莊,無暇!”

“兄弟真是個好人。”李岸勒見他真急了,見好就收,“我這里也有事,先走了。”

趙書彥看著他粗壯的背影,露出冷笑。

五月十五這日,第四莊里熱鬧非常,京城各家來著小暖添妝,秦二舅、秦嵐、韓二胖等人陸續趕到,莊里的客房和長工們的院子眼看就要住滿了。

秦氏跟小暖商量著,“娘跟書彥說了要借用他的莊子用幾天,他那莊子離咱們的也就三里路,比住在客棧或城里方便。明早娘就帶人過去看看還缺啥,村里的大伙兒和鋪子里的人大老遠的跑過來,總不能慢待了人家。”

“娘,小草也去!”

“汪,汪!”

“去。”秦氏笑著摸了摸大黃的腦袋,這幾日秦氏心里沒著沒落的,也就擼著大黃時,她才能歇歇心。

要開始了!小暖神色如常地笑道,“我的幾個師兄也要到了,我明日跟娘一塊去看看,如果趙大哥的莊子能住的下,就讓他們在莊子里住兩日。”

秦氏果然答應了,“單給道長們留個院子,讓守純他們過去照看著。你師傅沒說要過來”

陳祖謨那個樣子,她是把師傅當做父親看待的,很希望他老人家能來,可婚期逼近卻不見師傅的影蹤,小暖也有些淡淡地失落,“師傅上次走后,一直沒消息。”

“師道長一定是有要事耽擱了,否則他肯定來的。”秦氏安慰女兒道。

小草則異常樂觀,“離著姐姐成親還有好幾天呢,說不定姐姐明天睡醒了,師道長就到了。”

師傅能占吉兇,他沒出現也沒送消息來,起碼說明自己近來沒有兇險,明日這一劫應能平安度過。說不緊張都是假的,臨近婚期本就心情浮動,小暖現在擔心得不得了。

十五日晚上,趙書彥剛從鋪子出來,便被興沖沖的李岸勒拉住了,“兄弟,咱們去吃酒!”

趙書彥搖頭,“書彥累了,想早點回去歇息。”

還想回去夢你的心上人今日可不成。李岸勒硬拖著他上了馬車,“大哥后天要啟程,兄弟今晚只當為我踐行了,走吧。”

馬車搖搖晃晃,趙書彥的心卻異常的安靜,等著看李岸勒今晚給他安排的大戲。

果然,馬車出南城門,停在離著第四莊不遠的客棧內,李岸勒領了他進雅間擺上酒菜,焦急得往外瞅。

趙書彥給他倒上酒,不悅道,“大哥真是看得起書彥,拉我給你做證人!”

豆蔻失蹤,常去聽她彈琴、跟她下棋聊天的恩客都有嫌疑。若是寄香樓或鄭康聰查起來,李岸勒可拿趙書彥做借口,趙書彥只能替他掩蓋,算是被他拉到了賊船上。

李岸勒嘿嘿一笑,“兄弟是君子,又足夠排面,這事兒大哥也只能拜托你了,其他人我都信不過。”

“書彥榮幸之至。”趙書彥假裝黑著臉不高興,多喝了兩杯酒。

剛到亥時,房間的門輕輕叩響,李岸勒一下就躥到門邊打開門,趙書彥見一黑衣壯漢扛著麻袋進來關門,低聲道,“驗貨吧。”

李岸勒立刻急匆匆打開麻袋,見豆蔻慘白著小臉兒不省人事,連忙道,“這是怎的了”

“怕她驚擾了人。”黑衣人在豆蔻身上飛速點了幾下,不大一會兒,寄香樓的花魁便顫悠悠地張開了眼,看清了抱著她的李岸勒,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