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香計

第143章內奸

清水鎮不止慶香樓這一座酒樓,還有一座和慶香樓同樣規模的酒樓以及大大小小的小吃店。

他們一看慶香樓的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賣的不錯,知道是姜有財把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的方子賣給了慶香樓,于是求著姜有財把方子也賣給他們。

姜有財搖頭不肯賣,雖然是“活賣”,但做人要厚道,如果現在就把這方子賣得滿大街都是,勢必會影響慶香樓的生意的。

只是慶香樓里面有內奸,一個廚子把加工葛根粉以及制作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的方子全都私自外賣了出去,還嫁禍給姜有財,使得慶香樓的陳掌柜對姜有財的好感驟降,覺得她為人特別的假,當面裝厚道,背后捅刀子。

姜有財一看鎮上雨后春筍般冒出這么多家做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的,就知道慶香樓里面出了內奸,她可不想背這個鍋,于是特意去了一趟慶香樓。

陳掌柜雖然接見了她,可是對她愛理不理的,姜有財就更加堅信了慶香樓里的那個內奸把鍋甩給了她。

她開門見山的跟陳掌柜說,她懷疑慶香樓有內奸,把制作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以及加工葛根粉的方子全都泄露了出去。

陳掌柜當時看見滿大街都是賣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第一反應就是姜有財到處賣方子,根本就沒有往內賊方面想。

畢竟在他酒樓里工作的廚子也好還是伙計也好,全都是老人了,他沒想到過他們要出賣他。

現在聽姜有財這么一說,他心咯噔往下一沉,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的,但他也不會輕信姜有財的話,因為那些廚子和伙計都是老人,而他和姜有財才只幾面之交!他當然是選擇相信自己的人!

說不定姜有財是賊喊捉賊來了。

陳掌柜斜睨著姜有財:“我自己的人我信得過,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了。”

姜有財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陳掌柜調查一番再說這個話,陳掌柜只要這么想,我即便要賣方子,也不會連那些小吃店和小攤販也賣,那不是和自己的生意過不去嗎?”說完就走了,至于陳掌柜會怎么處置那都是他的事。

雖然滿大街都是賣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的,可是對姜有財的沖擊不大,反而對慶香樓的沖擊有些大。

因為不光滿大街都是賣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的,就連慶香樓的死對頭醉仙樓也在賣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而且價格和慶香樓的價格差不多,至少分流了一半香滿樓的客源。

而滿大街那些走低端路線的地攤和小吃店他們做的麻辣口味的葛根涼粉肯定不能和姜有財相比,并且他們的成本高,做麻辣涼粉所需的各種佐料得花錢去買,特別是花椒價格偏貴,拉高了賣價。

而姜有財的花椒則是來自于她的空間。

薄荷雖然在山上采得到,可是并不容易采到,這個就得花錢買,薄荷的價錢不算高也不算低,同樣會小小的拉高賣價。

同類小吃,你的價格比別人高,味道還沒別人好,人家自然是不會首選你的小吃的,因此姜有財的生意仍然很好。

所以姜有財對慶香樓的陳掌柜是否調查事情的真相她不是很關心,反正自己仁至義盡已經提醒過陳掌柜了,至于陳掌柜信不信那也是他的事,反正自己是問心無愧的!

在這世上不可能事事湯清水利如自己的愿的,總會莫名的背上黑鍋,受些委屈,這就是人生,充滿了酸甜苦辣,就看你怎么對待了。

姜有財不在乎不表示陳掌柜會真的不在乎,如果酒樓里真的有內賊的話,這一次是賣的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的方子,下一次還不知道會賣什么給別人呢。

并且這個內賊居然把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的方子賣給了自己的對手,那就更不能忍。

于是陳掌柜悄悄部署,偷偷調查,終于查出真相,果然是內鬼把葛根涼粉和葛根糖水的方子以及葛根粉的加工方法賣了出去。

這個內鬼是他酒樓里的一個有五年工齡的老伙計。

陳掌柜不僅開除了他,而且還把他的惡行在整個同行里傳播出去,讓他在任何酒樓里都找不到工作。

其實這種人品敗壞的人以后別說在酒樓里找工作了,就是去任何店鋪人家也不敢用他,怕被他悄無聲息的賣了。

鎮上賣葛根涼粉和葛根塘水的人多了,挖葛根的人就更多了,葛根就越來越不好挖,收購價也日漲。

姜有財見姜志和父子三個挖葛根要跑很遠的路,越來越費時間,就干脆不要他們再供給葛根,改讓他們共給河蝦和田螺,河蝦一文錢兩斤收購,田螺一文錢三斤收購。

這個錢比挖葛根好賺多了。

因為有人也試著把河蝦和田螺鹵著賣,或者炒香辣河蝦和田螺,都賣不過姜有財,早就鳴鑼收金了,因此捕撈河蝦和田螺的人就少。

姜志和父子三個每天只要中午抽出半個時辰來就能夠捕撈足夠姜有財每天需要的河蝦和田螺,一天也能賺個三四十文錢,關鍵是不辛苦。

之前姜有財讓姜志和父子三個挖葛根賣給他們家時,美家沒一個人眼紅,因為那是實打實出體力的活兒,他們沒人肯干。

但是捕撈河蝦和田螺并不費力氣,這個錢太好賺了,四房姜大河就想賺這個錢,他和姜大山提過一回,姜大山根本就不甩他。

姜大河就去求馬氏幫忙,并承諾,如果事成,他每月孝敬她一個尺頭做衣裳。

先不談馬氏見不得一點蠅頭小利,就是姜有財把錢給外人賺不給他們姜家人賺她也看不下眼,即便姜大河什么好處都不給她,她也會為他出頭的,那可是她的親生兒子!

她知道這事和周氏說沒用,現在周氏對姜有財的話言聽計從,不會買她的帳,那就只能從姜大山身上下手。

馬氏不顧酷暑炎熱來到村頭姜有財家的新宅地前找到姜大山,語重心長道:“大山呀,你看你們家現在日子過起來了,居然蓋了新房!而你幾個兄弟都還過著苦日子,你作為大哥的能幫一把是一把。”

姜大山面上淡淡的:“我一個病人連家都養不起,全靠著幾個孩子撐著這個家,我能有什么本事去幫那幾個兄弟?娘就別說笑了!”

馬氏聽他這話就有些不高興了,黑著臉道:“只要你想幫就總有辦法幫!你看你家有財每天賣小吃需要大量的河蝦和田螺,你完全可以讓你四弟捕撈河蝦和田螺賣給你們家,為什么要把這個好處給外人姜志和?他和我們家非親非故,你卻讓他賺你們家的錢!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馬氏越說越激動,又是拍打姜大山又是擰他的膀子。

姜有財正好從縣里拿了食材回來,目睹這一切,頓時火冒三丈。

姜大山的身體正在慢慢好轉,他們家為了讓他的病快點好,連重活兒都不敢讓他多干,這個黑心爛肝的馬氏倒好,對他又打又擰的。

于是不顧身上負重,撒丫子跑了過來,老遠就沖著馬氏道:“奶奶你不要臉我爹還要臉,我們都還要臉!你說你也不是我爹的親生的娘,你在我爹身上動手動腳的是幾個意思!”

馬氏一聽這話臉脹得通紅,和姜有財對吵起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說我不規矩咯?”

姜有財也是一肚子的氣:“你說你一個做后娘的,在養子身上又摸又拉的,你要別人怎么想?難不成還要送你一塊貞潔牌坊,說你摸養子摸得好,摸的對,摸得呱呱叫!”

村口總不時都有村民路過,見他祖孫兩個在吵架就圍攏了過來。

馬氏更加氣急敗壞,不管人家信不信,這話傳開來對她的名聲都有很大的影響,于是將脖子一硬,怒道:“你這死小子少血口噴人,是你爹不聽我的話,我才又打又掐他的,我可沒又摸又拉他!”

姜有財冷著臉質問道:“我爹做錯了什么事,讓你這個當后娘的對他這個病人又打又掐的。”

馬氏心想,有錢不給自家兄弟賺給外人賺,就是說出去人們指責的也是姜大山,于是雙手叉腰,下巴一抬,理直氣壯道:“誰叫你爹把撈魚捕蝦的錢給別人賺,不給你四叔賺!一家兄弟,他又是老大,不拉扯幾個兄弟我還打不得他了!”

姜有財冷冷道:“我們家以前那么困難,我就沒見哪個叔叔拉扯我們家一把,為什么我們家現在非要拉扯他們?我爹把撈魚捕蝦的錢給志和大伯賺,是因為在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志和大伯一家幫過我們,做人要知恩圖報,我爹這樣做有什么錯!”

那幾個站著看熱鬧的鄉親都紛紛點頭,認為姜有財的話有道理。

姜有財這還不肯罷休,對馬氏道:“我們已經和你們姜家分家了,我們家的事我們自己可以拿主意,奶奶有那個精神還不如多操心些姑姑的婚事!”

馬氏臉雖然氣得比鍋底還要黑,可是知道再呆下去除了聽姜有財的指責和村民們的議論,再無半點益處,只得含恨灰溜溜的走了。

姜有財挺佩服馬氏的不要臉和大無畏精神,在他們這里屢戰屢敗,還要貼上來挨罵,簡直是醉了。

朱百萬雖然家在鎮上,可是在縣里讀書,因此人不經常在鎮上,他雖然在家里上竄下跳鬧著要娶招弟,可是朱母去調查過招弟,沒纏小腳,因此不想娶她過門。

門戶低微沒有關系,可不能不是小腳呀!

女孩子只要長得漂亮,進門后好好調教一番,再好好打扮,自然就有富家少奶奶的氣勢,但前提是你必須是小腳。

不然走到哪里人家看到你是一雙大腳,就知道你出身微寒,叫人瞧不起。

所以朱夫人是在家里有令的,不許任何奴才在朱百萬的面前提起招弟。

因此,雖然有仆人知道招弟姐弟在鎮上擺攤,可是都不敢跟朱百萬提起,因此朱百萬也不知道。

這天漸漸的熱了,朱夫人生怕寶貝兒子在學堂里沒有什么降溫的食物可吃,中了暑,于是特意向老師請了兩天假,接兒子回來降降暑。

朱百萬這天晚上吃完西瓜在家里百無聊賴,就帶著兩個小廝在鎮上閑逛,無意中看見招弟在擺攤賣頭花,心中大喜,連忙加快腳步走到招弟的攤子跟前,張嘴就來了一句:“姜小姐,咱們可真有緣。”

招弟的臉就立刻臭了,往姜有財那里靠了靠,沒理他。

蘭花、桂花兩個小妹妹很機靈,故意往招娣和朱百萬之間擠,把朱百萬往外面擠。

朱百萬卻毫不介意,轉到了招弟的正面,拿起一朵簪花欣賞著,笑瞇瞇地對招弟道:“真沒想到姜小姐人美手巧,居然還會做簪花,而且做得這么別致,你這些簪花還要賣上很久吧,站著賣簪花腿一定很酸吧。”

他踢了一個小廝一腳,喝命道:“還不快去弄張椅子來給姜小姐坐!”

那個挨了一腳的小廝就趕緊跑去找椅子了。

招弟本來不想理他,可是見他如此,只得開口:“朱公子,不用的。”

“用的,用的,怎么不用!”朱百萬好不容易等到招弟開口和他說話,早就喜得抓耳撓腮了,“姜小姐一個深閨弱質哪能這般辛苦?我看著都心疼!”

招弟臉都黑了。

姜有財見狀冷冷道:“我大姐有我們疼不需要你疼!我大姐辛不辛苦,關你毛線事,你滾遠些才是正經!”

朱公子的一個手下一聽姜有財這話立刻氣得舉起拳頭對著姜有財惡狠狠道:“你小子是不是皮癢?”

在一旁守護招娣姐弟的鐵柱一看情形不對連忙走了過來,站在招娣的身邊,虎視眈眈的盯著朱百萬主仆兩個。

朱百萬斜睨著鐵柱,冷聲問道:“你是誰?”

姜有財道:“他是我鐵柱哥,我爹我娘特意請鐵柱哥來保護我大姐的,就怕有不三不四的男子調戲我大姐。”

朱百萬一聽這話囂張的氣焰滅了一大半,懷疑的目光在鐵柱和招弟身上掃來掃去,終于問招弟:“他和你定過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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