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九十章有喜有憂
第九十章有喜有憂
穆臻才回到院子,于田、洪錦辰和趙幟三人便到了。
三人齊齊跪在院中。
于田代三人開口。
“……屬下年紀最大,行事本該最穩妥。可屬下親眼看著小姐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時今日。
這些東西,都是小姐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
旁人覺得只是舉手之勞的事,小姐卻要親歷親為。
像小姐這樣的年紀,在別人家,本該錦衣玉食養在內宅。可是小姐卻要舟車勞頓,親自去山地查看。
親口去說服趙家莊的百姓。
親自去解決難題,明知道衙門有意刁難,小姐還要忍氣吞生的應對。
這些,穆老爺都看不到。
他一來,便將小姐的付出貶得一文不值。屬下等,實在看不得小姐被這樣輕賤。”
于田之所以一直留在別莊,沒被王,李兩個婆子迫害得遠走高飛。
便是因為其性子偏冷,不爭不搶。
不管發生什么,于田都能沉穩以對。
這也是穆臻之所以看中于田的原因。有他在,不管發生什么事,別莊都不會生亂。
就像這次穆欣傷人之事,本是場大禍,卻因于田處理得當,才能將此事暫時壓下。
可老實本份,性子敦厚的于田,這次都鋌而走險,可見,穆紹堂那番話,說的有多傷人。
最疼的本該是穆臻,可因為于田等人弄出來的這出大戲,穆臻卻覺得心里暖暖的,穆紹堂加注到她身上的那些冷意,都被屬下們給的暖意驅走了。
沒聽到穆臻的回應。
三人以為穆臻還在生氣。
于田聲音才落,洪錦辰便火急火燎的開了口。
“小姐要怪,便怪屬下,是屬下攛掇于管事這么干的……
我的命是小姐救的,我只認小姐一個主子。至于穆家上下,我洪錦辰一概不認。”
“事情最終是由我決定的。和你無關,小姐若怪罪,便怪罪屬下一人。此事和錦辰,趙幟無關。”于田辯解道。
“于管事說的什么話……事情是我們三人一起商量的。
自然由我三人一起承擔。
小姐,屬下雖然追隨小姐時間不長,可也明白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定數。
我等自從決定追隨小姐那天,便只知小姐,不知穆家。
穆老爺今日一番話。
實在難以入耳。便是小姐能忍得,屬下們也忍不了。
小姐若是怪罪,便將我等逐出別莊便是。
可若有一日,我等若是知道小姐在穆家受了委屈。不管小姐喜歡與否,我等都會上門替小姐討個公道的。”
趙幟說完,三人齊齊叩首。
這時,門簾被挑起,穆臻緩緩走下臺階……
她走到于田面前,俯身親自扶起于田。
于田面上露出惶恐不安之色。
“小姐,屬下雖自作主張,卻絕無忤逆之心。”
活了四十幾年,于田第一次感覺到何為心潮澎湃。
剛才他和護衛們齊聲宣誓效忠穆臻時,那種感覺,那種心仿佛要從胸膛里跳出來的感覺,實在是于田平生未有。
那一刻,便是為了自家小姐去死,于田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們并非不尊穆臻之命。實在是,穆紹堂行事太過偏頗。
他們看不得穆臻受這等委屈。如今尚在別莊,穆紹堂便這般,一旦穆臻回到云郡穆家,那等待著她的將是何等水深火熱的日子。
穆臻看著面前的三人。
眼睛有些濕潤。“我知道。”
“小姐……”洪錦辰一個大男人,也被這一幕弄得眼睛發紅。
“都起來,男人膝下有黃金,怎么能說跪便跪。你們做的沒錯,即使你們今天不這樣,我也不會任由眼前一切化為烏有的。”
“屬下跪天跪地,跪父跪母,跪小姐。屬下父母雙亡,除了天地,屬下這輩子不會再跪第二個人。”洪錦辰迎上穆臻的目光,認真的說道。
穆臻一邊覺得眼睛發澀,一邊又忍不住的笑了。
“知道你忠心。只是下次行事,還要三思。自保為主……還好父親這次帶的護衛不多。若是穆家精英傾囊而出。今日.你們此舉,只會讓父親怒上加怒。
別說無法起到震懾之用,怕是會累及自身。”
“小姐放心,屬下等以后再不會私自行事,必定問過小姐。”于田凝聲說道。
一旁趙幟也趕忙點頭。
“屬下保證,趙家莊的兄弟絕對不會胡亂行事。”
穆臻這邊,主仆消除隔閡,不僅沒因此事而生心嫌隙,主仆之間反而覺得更親近了幾分。
穆紹堂那邊,卻是另一番景致。
穆欣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已經足足聽穆紹堂抱怨了半個時辰。
穆紹堂從穆臻的生母,一直數落到繼母。說悔不該娶穆臻的姨母為繼室。
繼室不辯好歹的一味的縱容穆臻。
這五年,沒準暗中給了穆臻多少好處!
又把別莊的下人,由管事到粗使婆子,挨個罵了個夠。
他罵累了,目光最終定在穆欣身上。
穆欣身子僵了僵,臉上努力揚起笑。希望穆紹堂不要遷怒到她身上。
眼下,能救她的,只有父親了。
若是因此事,穆父連她也一起記恨上。那她怕是真的要吃牢飯了。
“父親。”穆欣小心翼翼的喚著。
穆父冷哼一聲。“你母親雖然只是個婢女,可為父一直未曾因此看低你。可你的所為……真讓為父失望。”
穆欣一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眼中含著淚,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扯穆紹堂的衣擺。
“是女兒太過粗心大意了,這才沒有發現別莊的異常……”
見鬼的異常,自她進了別莊。別莊上下看起來正常的很,她先前還收買過幾個穆臻身邊的丫頭婆子,可壓根沒聽說過有莊中有做白工的。
可這話,此時再開口,已經失了先機。
穆家給別莊的銀子,確實不夠穆臻養幾十個下人。
此時,她唯有避其鋒芒,哪怕暫時受些委屈,只要穆紹堂依舊在意她。她便能立于不敗之地。
一見穆欣哭了,穆紹堂心中的火氣不由得淡了幾分。
他親自扶起穆欣。“好了,你也別哭了。是為父一時心急,說了幾句重話。你的性子,父親最是清楚。
你自小與世無爭,哪里懂得那些彎彎繞的心思。定然是穆臻暗中籌謀,想要給為父一個下馬威。
她如今翅膀硬了,便覺得離開穆家也能活命。為父倒要看看,沒了穆家,天下誰還會知道穆臻是誰?”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