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361章 一摞合同

離開之前,精純的木系異能,再次以薛玲為中心,朝廣場四處蔓延開來,讓本就彌漫在空氣中,未曾被猴群和果樹們吸收完的能量又濃郁了幾分。

若有那同樣身具異能的人在這兒,就會發現空氣中的木系能量特別驚人。達到什么程度呢?快要化為實質,往下滲水的那種。看這濃度,怕是接下來少則三五個月,長則一年半載,猴群們和相伴的果樹們都能得到一個“本質”上的飛躍和提升。

這是薛玲給予猴群的饋贈——雖然,建國后就不許成精了,但,在拓展了猴群們基因,延長了它們壽命的情況下,適當地開開靈智,讓它們變得更聰明,在這片桃花源里生活得更好,又何樂而不為?

簡單地來說,這就是另類版本的“有來有往”。畢竟,按照人類世界的收支來計算,薛玲得到的猴兒酒價值,遠超過她付出的木系能量。

當然,對猴群們來說,它們只是付出了些自己族群閑來無事時釀造的果酒,收獲的卻是整個族群壽數和靈智的增長。從這一方面來說,也算是收獲大過付出。

和猴群們道別后,薛玲還特意記下了離開的路線,打算以后若有機會再度來到這片神秘的大山,一定會再來看望這群可愛的猴子。

“爺爺,咱們這就回去嗎?”

“你說呢?”對薛玲這種“每天不皮一下,就不開心”的性子,薛將軍雖已習慣成自然。但,這并不代表他每次遇到的時候都能心平氣和,就如眼下,他就有些無奈和慨然。

“我咋知道?”薛玲攤手,聳肩,頂著張寫滿“我如果知道,我還會特意問你”情緒的無辜臉龐,將那顆皮球又輕飄飄地踢了回去。

薛將軍磨了磨后槽牙,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將到喉的咆哮咽下肚去。唯獨那將手指捏得“咯吱”作響的動作,卻道出了此刻他那滿腹快要無法壓制的郁悶和抓狂。

誰讓薛玲將“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這句話演繹到了極致呢?就如此刻,薛玲就一邊吃著櫻桃和草莓,一邊哼著悠揚的曲調,一邊蹦蹦跳跳地往下山的方向而去。

然而,薛將軍能說什么?

畢竟是他一手寵出來的“小公主”,那么,除了繼續寵下去,還有第二個選擇嗎?

一個小時后,祖孫倆抵達山腳。而,薛將軍急匆匆地打了個電話,很快,劉老就親自駕著吉普車,趕了過來。

吉普車還沒停穩,薛將軍就拉開車門,竄到了副駕駛座上去。

與此同時,在劉老等人眼里乖巧可愛、聰明機靈,卻頗有幾分嬌嬌弱弱的小姑娘薛玲,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甚至,如果將這一幕錄下來,再將整個視頻都調慢數倍,認真研究一番的話,就能驚詫地發現薛玲的動作和反應,遠勝薛將軍!簡直當得起“碾壓”“吊打”這樣的評價。

“老薛,啥事啊?急急慌慌的……”哪怕是自詡見多識廣,遇事處變不驚,鎮定自若如劉老,也不由得生出一種自己在做夢的荒謬感覺。

不過,很快,他就警醒過來。緊接著,心里浮現的就是“青出于藍勝于藍”“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之類的感慨,打定主意回頭定要好生訓訓自家那些不成器的兒孫。不說別的,總不能被薛玲這么個嬌弱的小姑娘給比下去吧?

“開車!”薛將軍搖了搖頭,一臉的嚴肅慎重,卻讓和他做了數年戰友,為了各自前途命運而各奔東西,卻依然隔三茬五就會聯絡的劉老,立刻就聽出了薛將軍的話外之意。不由得也斂了臉上的調侃和笑意,板著張臉,只來得及說一聲“坐穩”,就用力地一踩油門,再次將吉普車開出了轟炸機的效果。

薛玲忍了又忍,末了,還是忍不住地在兩位大佬看不到的角度,無所顧及地翻了個白眼。不就是些寶藏,至于嘛?雖然說,這幾年她大肆承包京郊的山地時挖出來的寶藏加起來,也只是這批藏寶的一個零頭,但,那又如何?

對于“上交國家”已經習慣成自然的她來說,寶藏再多,價值再高,也都是不屬于自己的,所以,心痛不心痛這件事,打最初,她就沒當回事。

因此,在薛將軍使用保密手段聯絡上京城某位大佬,又因為接下來的工作安排需要他和劉老親自帶隊坐鎮,所以透露了些只言片語給劉老,曾經在部隊里并肩作戰的兩位,如今又再次攜手奔波忙碌,忙得分身乏術的情況下,她卻是一臉悠哉愜意地待在招待所,再次過上了“吃飽就睡,睡飽就繼續吃”的美妙生活。

啥,她這次的任務——包山,還沒完成?

開什么玩笑,不說旁的,單單她這次獻上的寶藏,別說包下一片山,就是將遼省大半的山包下來都沒問題,完全不需要考慮什么“壟斷”這種上升到一定高度和深度的人才會留意到的問題!

至于逛街和購物?不是她不想去,奈何,這種在遼省最神秘的大山里發現大量寶藏的事情,即便竭力隱瞞,也只能瞞住普通民眾,真正身處頂級權貴圈子中的人,即便不能在第一時間就探查個清清楚楚,卻也能由各位大佬們整出來的動靜而敏銳地猜測到幾分。

這世間,向來是“紙包不住火”。一件事情,只要做過,就必然會留下痕跡,也絕不可能逃過有心人的探查和追究。

這種情況下,她得多心大,才能跑出去逛街購物,而完全不擔心被敵人挾持利用?

就這般,薛玲一宅,就宅了整十天。而,這十天里,薛將軍一直沒回招待所。不過,即便薛玲一直待在房間里,一日三餐也都是讓人送到屋子里來的,卻并不妨礙她通過植物們的竊竊私語,得知在第二天,就有一隊軍人入駐招待所這件事。

對此,薛玲除了在心里瘋狂地為自己點贊外,已經沒有第二種想法了。

直到,這天,風塵仆仆的薛將軍終于歸來。

“喲~”薛玲抬頭,看了眼一臉疲憊和倦怠,卻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興奮和激動,若非年紀不允許,怕是恨不能立刻就沖到最前線和人撕扯奮戰數十個回合,一幅不將敵人干趴下去就不罷休姿態的薛將軍,挑眉調侃道,“爺爺,你再不回來,我就準備明兒獨自一人回京,將你丟在這兒了呢!”

話落,不等薛將軍回話,薛玲就如同一陣清風,竄到了薛將軍面前,伸出右手,手心朝上。

薛將軍黑著一張臉,額頭也蹦出幾條青筋來:“干啥?”

“合同呀!”薛玲一臉無語地看著薛將軍,就差沒直截了當地挑明“大家都是聰明人,都到這個時候了,又何必裝模作樣,不嫌累得慌”?

薛將軍磨著后槽牙,很想干脆利落地扔出“沒有”這兩個字。

奈何,架不住,他熟知薛玲的本性,就如同薛玲熟知他的性情一般,因此,又一次將手指捏得“咯吱”作響后,還是恨恨地從懷里掏出一摞合同,扔到薛玲手里。然后,就背著雙手,往沙發方向而去,嘴里還不忘記氣呼呼地道:“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唉喲喂!”說實話,這個年代的承包合同,還真不會有多少字,更不會占多少篇幅,滿打滿算,最多也就一張紙。而,一張紙,又會有多重?又有多厚?然而,眼下,薛玲手里的合同竟然足有二指厚,就重量來說,沒有一斤,也足有半斤多!

“爺爺,你去哪里打劫了?”就這重量,這厚度,怕不是將小半個遼省的山都一網打盡了!

“瞎咧咧什么?”

看似一臉的淡然自若,實則心里特別得瑟和驕傲,就差沒將尾巴都翹起起來,靜候來自于薛玲那一句話都不重復“彩虹屁”吹捧的薛將軍,飄乎乎的身體一個踉蹌。幸而,關鍵時刻,扒住了旁邊的墻壁,不然,眼下,怕不得立刻摔個大馬趴,才怪。

“咱們老薛家的處事理念是什么?背一遍。”

雖然,薛將軍也知道,薛玲純粹是隨口一說,帶有很大的調侃吐槽意味,而且,薛玲也向來明白什么樣的場合說什么樣的話這些道理。但,自古以來,就有“隔墻有耳”的說法,誰知道,這些無心之語會不會落到有心人的耳里,從而生出其它的波瀾來?

“正直坦蕩、誠懇勤奮……”

在薛將軍那滿滿威脅和警告的目光里,薛玲臉上的笑容一寸寸地龜裂,硬著頭皮,將自己對家族理念的理解娓娓道來,心里卻忍不住腹誹:也就是她,換一個人來,哪能在薛將軍等長輩什么都沒說,純粹依靠個人理解的情況下,得出這般精準的看法和觀點呢?

薛將軍挑眉,示意薛玲繼續。

薛玲心里苦,臉上卻還不敢顯露分毫,絞盡腦汁,將自己能想到的都說了個遍后,才在薛將軍那微微頜首的滿意神情中,拈了拈手里那摞合同:“所以,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薛將軍更滿意了,不僅僅因為他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又一次地教育了薛玲,也因為薛玲這心里門兒清的舉一反三能力。這一樂呵,就忍不住又透露出些消息來:“初步估價,那些東西,差不多值這個數。”

兩只十指交叉……十億?不,不對,那堆寶藏是肉眼可見的珍貴,就算眼下古書字畫和翡翠玉器不如幾十年后值錢,但,單憑那幾大箱可以直接進入市場交易流通的金條和銀元寶的價值,就遠超這個數!

“有點心痛……”薛玲捂著胸口,一臉的幽怨和哀慟,仿佛再也不能承受這般傷痛,緩緩地跌坐到了沙發里,將一個“梨花帶雨”的嬌弱可憐小模樣演得活靈活現。

換了其它人,即便明知薛玲是裝出來的,也難免因為單純地“看臉”,再或者數年如一日,并已經習慣成自然的疼愛嬌寵,而生出濃濃的憐惜和愧疚。

可惜,眼下,面對這一幕的是薛將軍——數十年的南征北戰,早已練就出一顆殺伐果決之心的大佬。

因此,薛將軍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就干脆利落地收回視線,說出了自己今兒匆忙趕回招待所的用意:“猴王酒來兩瓶,猴兒酒來四瓶,再來兩只百年人參。”

然而,這一幕,落到薛玲眼里,也不過是一只輕輕一戳,就能戳破的“紙老虎”——簡單地來說,所有的理直氣壯、干脆利落,都不過是為了遮掩那顆軟下來的心。

“沒問題。”其實,送禮這件事,薛玲還真是架輕就熟。就見她踩著拖鞋,“跶跶跶”地走到自己的房間,從行李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袋子。想了想,又拿出一瓶猴兒酒,和幾樣新鮮美味的水果,放到另外一個袋子里后,才又回到客廳。

“爺爺,這兩個袋子,一個是給劉爺爺的,一個是給李爺爺的。”又指著自己剛才收拾出來的那個看起來很笨重,其實,單就禮物價值來說,連另外兩個袋子十分之一都沒有的袋子,“這個是給董爺爺的。”

雖然,在薛玲看來,對董老這樣的人,實在沒必要送禮。但,人活在世,即便有著再強悍的實力,除非是一個孤家寡人,否則,必然會有著諸多顧慮。就比如說她,就得考慮如董老這樣的墻頭草,如果不能一擊必殺,那么,單單為了疼愛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就必然不能公然撕破臉。如此一來,這該送的禮,就必然不能少。當然,大家都是聰明人,旁的不說,單單禮物的輕重厚薄,就可推測出許多來……

心里轉著許多念頭的同時,薛玲還不忘記一臉慎重地叮囑道:“可千萬別弄錯了啊!”

薛將軍伸手,就敲了薛玲一個“響指”,真當他老糊涂了?逮著機會就編排他!得虧他心胸寬廣、為人坦蕩,哪怕面對自家晚輩,也沒什么長輩包袱,否則,換了其它人,比如說,老董,再比如說,老顧,還不得表面笑嘻嘻,私下里卻陰謀陽謀盡出,將一切得罪自己的人收拾得再也不能到處蹦跶,才怪。

薛玲摸摸額頭,扁嘴,就將三個袋子塞到薛將軍手里,又不由分說地將薛將軍推到門外:“爺爺,快去,明天我們還要坐火車回家呢,可耽擱不得的!”

話落,不等薛將軍反應過來,薛玲就眼疾手快地關上了大門。

“砰!”

下意識后退了好幾步,才避開自己的鼻子和木門來了個最親密接觸的薛將軍,忍不住失笑地搖頭:“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