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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門,丑事卻能傳千里。
盡管劉大娘子花容月貌都被枝葉遮蓋、油油綠透了,照樣保持了盈盈微笑:“林副將說的極是,街頭巷尾的那些口口相傳自然都是假的,你且不可聽信了他人對我的誣陷……”
她也不可學了蔚橙,夸夸其談一番鈺王壓根沒有的豐功偉績、精忠報國,照說自己亦是一個大晉子民要對鈺王刮目相看,只好用眼示意劉衍來化解此番被人口傳不守閨閣禮教的光景。
劉衍不愧是要進京趕考的錦繡雅人,收到妹妹求助眼神,扇子一攏便想到了化解方法,正欲開口滔滔說給眾人聽自家妹子乃是菩薩心腸見鈺王受傷心中不忍只是特意清晨去探望一番而已,眼一瞥,卻見巷子那頭似是阮禹的下屬,兩人一口,前后抬著棺材而來。
那棺材漆黑黑閃著幽幽之光,好生不吉利。
不止劉衍,在場之人無不驚奇萬分。
這阮府是瘋了罷,家中大娘子都要成親了,居然光天化日送棺材進家門,還是有人如此明目張膽視阮府不善便在這大喜的日子送棺材?
劉苒“哎呀”一聲,立即閃身躲在二哥劉賢身后,柔柔楚楚道:“二哥,我怕,那、那個是什么東西呀。”
眼一瞄,瞄見那頭站在自家表哥旁邊的阮鳳。
那懵圈強悍的阮大娘子睜著大眼,巴巴呆呆瞧著那幾口棺材,面上半點女子弱憐之情都未曾有。
身而為女,無才是德,嬌美是本錢,賢與惠是禮,但如何也不會像阮鳳這般傻傻懵圈模樣!
這樣的人,表哥又是瞧中她了什么?!
劉苒嘴一翹,朝阮鳳笑道:“阮大娘子,你的膽子大、性子寒涼可真是無人能及,我們都被這些寒骨之事嚇壞了,就你卻還能站在這兒像見慣了這些場面一般面不改色。”
眾人一下因此番話語轉向阮鳳。
阮鳳回過眼,與劉苒對視了一眼。
雖劉大娘子如今年輕了二十余歲,可二十年后那種在詠堂宮對著自己炫耀說慕世子愛她到骨子中的那種眼神到是與現在如出一轍。
都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慕澈欲開口辯解一番,便見阮鳳“哦”一聲,緩緩噠噠蹭到了自個兒的身旁,手底下輕扯了幾下自個兒的衣袖,嬌聲說:“阿瀲哥哥,我怕極了呢,我都不敢往那頭看……你可要保護好我的呀。”
劉苒:“……”
慕澈:“……”
適才踮腳往外使勁望的那個是鬼啊!
“莫怕,”未過門妻子面前,慕世子何如不彰顯出男子氣概,他手張開,一個虛攏,意氣風發道,“一切由我在呢。”
阮鳳手一指,嬌聲依舊:“劉大娘子,我瞧著你兩位哥哥好似都手無縛雞之力,你趕緊與你兩位哥哥都過來一些,阿瀲哥哥武功高強,若有不妥,他定會一道保護了你們的。”
劉苒:“……”
再炫耀一句,我就與你同歸于盡!
兩廂過招間,巷子那頭的幾口棺材已經到了眾人前頭。
何二娘子揪著何夫人的衣袖,掐著何夫人的臂肉,瞧著那幾口黝黑恐怖棺材,只覺得阿她娘這是被狗屎糊住了眼、瞎了,才給她找了這么一戶人家,這樣有失心瘋的男人,即便位高權重那也是……失心瘋!
相比何二娘子的戰戰兢兢,蔚大娘子兩手扶著蔚夫人,一面瞧完劉苒與阮鳳的熱鬧,一面饒有興致的瞧著阮禹。
出閣之前抬棺材進門的,她也是頭一次瞧見。
這阮府,比她阿爹思思念念講得權貴有趣。
何夫人同樣被這幾口棺材瞧的雙腿顫顫,她望著阮禹如磐石般堅穩的腳,定了心神,結結巴巴問阮禹:“禹哥兒,這、這不會是你讓人送過來的罷。”
“正是在下讓人送來的,”阮國公負手站在那兒,臉色沉穩,溫雅一笑很是好客,“正好趕上何夫人來此,那就何夫人來上一口,何二娘子也來上一口,兩口棺材權當了阮某的心意罷。”
“啊”何二娘子再也受不住,驚叫一聲撲到臺階下頭,丟下何夫人,拔腿狂奔而去。
“怡姐兒、怡姐兒……”何夫人一樣驚嚇不住,提著裙擺匆匆往何二娘子那頭追去。
夭壽噢,原來這個阮國公是個瘋子!
幾個兵卒將棺材哐當一放時,嚇退幾步劉家三兄妹。
“哥哥,你這是……”阮鳳好奇,“買的?”
“買的!”阮國公大手一揮,“這是上等的金絲楠木,茗茗,你來和阿瀲一人選上一口!”
慕澈:“……”
阮鳳:“……”哥哥,你送棺材那么豪爽做什么喔。
阮鳳指著后頭一口:“那后頭的……是哥哥你的么?”
慕世子一數就三口棺材,覺得有些不對數:“阮伯父與阮伯母已經不在人世……但我阿爹與阿娘尚在世,若要整齊,是不是該多買兩口?”
阮禹:“……”
“說的都是些什么!”阮禹解釋道,“不是拿來躺的!”
“那是拿來做什么?”阮鳳與眾人齊齊不解。
棺材被抬近了,劉賢定眼一看,上頭花紋與材質都看仔細了,心中大大一驚,拉著劉衍退后幾步,顫聲極輕道:“哥,這棺材……好像好像……”好像是咱們店里的!
經劉賢一提醒,劉衍也發現了那幾口棺材的熟悉之處,他上前幾步再仔細一看,確認了,這幾口正是他們家開的棺材鋪的棺材!
這頭,阮禹也已經開口回答阮鳳了:“我瞧著這幾口木質極好,木板又是整塊的,拿來讓木工改改,能做幾把小椅讓你和阿瀲屆時在院子里乘涼!”
買個棺材還要遙想一番來日成親后的逍遙日子,慕世子心跳微微加速、臉色微微發紅,差點就忘卻了,好好做幾把小椅,干嘛如此不吉利的去棺材鋪找木材。
阮禹還在說:“這幾口木材,我尋遍了東仁街,終于在一家巷尾不起眼的棺材鋪里頭發現的!”
東仁街,棺材鋪?
慕澈幡然一明,劉家偷偷的落腳處買來的?
他上前一步正想問,巷子那頭哭喊著跑來一中年男子:“阮國公啊……那幾口……小店真是不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