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老李就抬眼看過來,“小顧,這些東西有多珍貴,不用我說了吧?不早點送回去,萬一再生出點波折,東西丟了可咋辦?”
這次是安國生運氣好,知道狗頭的下落,要是再丟了,大家伙兒去哪里找狗頭?
“李叔,文家丟了東西,肯定要報警,這個時候海關那邊一定查的非常嚴,咱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冒險。”
老金道,“我覺得小顧說的有道理,老李,再等等,等風聲過去了再把這些寶貝請回去。”
老李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摸著狗頭,“那這些東西咱們就得找個穩妥的地兒藏起來了。”
老金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明兒跟安國生同志商量一下,看他那邊能不能找到穩妥的地方。”
“我有個想法。”顧時年突然開口,在老金老李看過來時,接著道,“我和阿裳對外的身份是帶著大批祖產,從Y國回來定居的華僑,我和阿裳可以以存祖產的名義,把這些東西存在銀行里,等風聲過去了再取出來。”
兩人想了一下,都覺得顧時年這個主意不錯。
他們倒是可以讓安國生把東西存在銀行里,可是安國生在港城多年,就算手上有貴重物品,也一定早就存進銀行了。
在文家丟東西的節骨眼上,要是知道安國生出入銀行存貴重物品,勢必會懷疑一番。
偏偏安國生還在文家寶物失竊的當天,帶著侄子侄女去了文家,這種巧合,也會讓安國生進入警方的視線。
可要是把存東西的人選換成是云裳或者是顧時年,就沒有那么引人懷疑了,畢竟港城好多人家都知道,這倆人是帶著祖產回來的。
而在港城,把祖產存進銀行保管,是非常尋常的事情。
再加上顧時年和安國生在文家演的那出戲,讓文家人知道,顧時年心里是十分防備安國生的。
他在外給人的印象是沒有城府,自大又紈绔,但他并不是傻。他不相信安國生,那把祖產存進銀行,而不是托付給安國生保管,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顧時年一番話,成功說服了老金和老李,兩人對著桌上的寶貝感嘆半天,小心翼翼的包裹好,又放進箱子里,這才把東西交給了顧時年。
老金拍了拍顧時年的肩膀,“早點睡吧,明天一早我陪你跑趟銀行。”
顧時年點點頭,一手拎著箱子,一手拉著云裳上了樓。
回到房間后,云裳連箱子都沒有開,直接隔著箱子,把文物轉到了空間里,又從自己的藏品里,找了幾件首飾塞進箱子,準備明天把這幾件首飾存進銀行。
次日一早,不等幾人吃完早飯,安國生就跟活見鬼似的,慘白著臉,手腳僵硬的沖了進來。
“出大事了!”安國生進門后表情呆滯的說了一句,又讓陳媽先行離開,回身關上大門,徑直朝書房走去。
云裳和顧時年互相看了一眼,一人端一碗云吞,跟在最后面進了書房。
這會兒安國生根本顧不上云裳也跟進來的事情,坐在椅子上,雙手使勁搓一把臉,聲音沮喪地道:“……文家人早上去警察署報警了,說是密室里……東西全丟了。”
老金和老李齊齊愣住了。
東西全丟了?
這是啥意思?
他倆就弄回來五件文物,文家咋就說東西全丟了?
安國生根本沒有看老金和老李的表情,視線盯著桌面,接著道,“說是所有的古董,外帶密室里三十六個置物架,全讓人偷走了……一件東西也沒留。”
“放屁!”老金猛地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這文家真不是東西!”
見安國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云裳十分好心的給他解釋道,“安叔,金叔和李叔昨晚去文家了,就拿回來五件古董。金叔這么生氣,是在氣文家胡說八道呢。”
老李也黑著點點點頭,“是呀,沒想到文家竟然會耍這種手段。”
他們就拿了五件東西,文家卻說東西全丟了,還鬧到了警察署,無非是想把事情鬧大,逼著警察署早點把東西找回來。
當然,文家這么做,還有別的好處。
目前港城商圈的人都知道文家老爺子喜好古董文物,也知道他的個人收藏至少上百件,其中稱得上是國寶的文物,也有好幾件。
這么一大筆財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覬覦。
文家借口丟了五件文物的事情,報警稱存放寶物的密室被人洗劫一空,未嘗沒有在告訴大眾,文家老爺子手里再沒有一件古董的意思。
想明白這些事情,老李和老金可郁悶壞了。
他們倆就拿了五件東西,結果文家就來了這么一出,稱剩下的一兩百件文物也丟失了,這不是把事情栽在他倆頭上了嗎?
萬一組織上信了文家人的話,以為他倆貪了國家的寶藏,那以后還有啥前程可言?
老金和老李這對難兄難弟,互相看了一眼,齊齊想明白自己的處境。
安國生被這個變故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老金,老李,你們剛才是說,你們昨晚把東西拿回來了?還拿了物件?”
老金點點頭,“嗯,東西現在的小顧那里,你要看的話讓小顧上樓去拿。”
“就五件?再沒有別的了?”安國生不死心的問。
老金和老李這下更想哭了。
看吧,連安國生聽了文家人報案的事情,都不相信他倆只拿了五件東西,這事兒要是傳回去了,他們還不得受人唾沫星子啊。
顧時年咽下最后一個云吞,對安國生道,“安叔,是五件東西,昨兒金叔和李叔回來后,我們商量了一下,打算今兒一早把東西存銀行去,你覺著咋樣?”
安國生心里大喜,臉色瞬間好看起來,高興的搓了搓手,道,“行,就這么辦。不過這事兒你出面去辦比較好,晚點我讓人帶你們過去。”
他沒有問這三人,除了狗頭和那卷副本之外,其它三件都是什么文物,也沒有提出要看一看的要求。
他的任務是尋訪那一大批文物的下落,并配合這三人追回文物,份內的事情他會完成好,份外的事情,他會注意分寸,也不會輕易插手。
吃過早飯,幾人出門后,外面消息靈通的報紙,爭先恐后的報道文家密室失竊一事。
大街小巷的市民也都在議論紛紛,猜測失竊寶物的價值,猜測盜賊的身份,或者,猜測那批東西到底有沒有失竊。
顧時年一手拎著小小的皮箱,一手拉著云裳,進銀行出示身份資料后,租用了一個保險柜,將手里的皮箱存了進去。
接下來幾天時間,警察署為了追回文家密室里的東西,來來回回,差點將全港城地皮都翻三遍,連那些混社會的幫派,我不得已蟄伏起來了。
安國生果不其然的入了警察署的眼,家里前前后后來了好幾波警察,不光是問安國生去文家做客的情形,就連顧時年和云裳也被問了好幾遍,甚至還不動聲色的把兩棟洋房探查了一遍。
顧時年去銀行租保險柜的事情,也被警察拿出來問了,不過顧時年將一個不受人話的大少爺演的淋漓盡致,生氣的反問警察是不是沒有見過錢,想去銀行看看安家最值錢的祖產長啥樣兒……
云裳原以為,警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很有可能會讓顧時年帶路去銀行查看一番,沒想到被顧時年一頓懟,那幫警察到最后也沒有提出這個要求。
后來云裳私下里琢磨了一番,倒是理解警察的做法了。
那文家丟失的可不光是五件國寶,而是連帶置物架,丟了大大小小將近兩百件古董文物,那么多東西,顧時年手上的那一個小箱子可裝不下。
如果事情真跟顧時年有關的話,他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去銀行租保險柜,引起他們的懷疑,畢竟這種行為跟自投羅網也沒啥差別了。
可以說,警察署的人算是走進了思想誤區,顧時年正大光明的跑一趟一行,反而將幾人身上的嫌疑弄小了幾分。
當然,放在銀行里的東西已經被云裳換過了,就算警察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東西。
文家報案一個月后,警方的搜索力度才小了幾分,不過文家密室失竊一案,已經成為港城史上,不,應該是全世界歷史上,失竊物品價值最高的案子。
看著報紙每天報道文家密室失竊案的進展,背鍋俠老金和老李,每天都氣得牙癢癢的。
他們明明就拿了五件東西,那不要臉的文家憑啥說他們跟鬼子過境似的,連文家那三十多個置物架都一起偷走了?
他們要置物架能干啥?劈了當柴禾燒嗎?
云裳每天看著兩人的黑臉,都會暗暗偷笑一番。
不過云裳這時候已經開學了,去了學校才知道,港城的中學不分初中高中,而是五年制的,中五畢業后,還要讀一年或者兩年預科,也就是說,這時候的中學要讀六年,或者七年。
而在這之前,學生們還要先讀六年小學。
安云明算是上學早的,今年讀中三,也就說,他還要上四年中學,才能考大學。
云裳直接崩潰了。
她上學以來,一路跳級,今年開學后就能上高中了,上完兩年高中,就能推薦著上大學。
算算時間,她頂多再有七年,就能大學畢業,可是到了港城這邊,光是中學,她還要老老實實的再蹲三四年,這簡直是嚴重浪費她的青春和時間!
她可是又紅又專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早早大學畢業,早早為建設社會主義事業而努力奮斗不好嗎?
干啥要把她大好的青春浪費在中學里!!!
只是,即便云裳再不愿意,在顧時年和安國生的強制壓迫下,還是慫慫的屈服了。
第一天上學,云裳幾乎是兩眼含淚的被顧時年送去學校的,到年級主任那里辦好入學手續后,云裳更是以龜速在緩慢前行,恨不得去教室的路越長越好。
安云明看著云裳皺巴的近乎扭曲的臉,直接被逗樂了,上前一把拽住云裳的胳膊,連拖帶推的給弄進了教室。
進教室之前,云裳不死心的問,“安云明,你告訴我,你們中學能跳級嗎?”
“要叫堂哥。”安云明十分認真的糾正了一句,然后才回答她的問題,“你才從Y國回來,歷史和語文課程會拖后退,跳級的希望不大。”
云裳死心了,不掙扎了,老老實實的跟安云明身后,跟他坐了同桌。
云裳長得好看,又是跟著班里的學霸進來的,還跟學霸坐同一個位置,一進教室,就引起了轟動。
兩人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就跟兩塊香噴噴的叉燒一般,引得班里的學生不時抬頭看過去。
對于這些打量探究的目光,云裳沒有任何的不適,把書包放進桌斗里,隨便抽了一本書放在桌上,然后掏出肉干,慢吞吞開始磨牙。
一旁的安云明年紀雖然比同班同學小一歲,但他常年霸占班里第一名,對于這些目光也早就習慣了,同樣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看到自家‘堂妹’這種打死都不看書,想盡一切辦法混日子的行為,還是有些無語。
從云裳桌斗里掏出第一堂課要上的科目課本,放在云裳眼皮子底下,“第一堂是國文課,快上課了,你先看看書,預習一下。”
云裳眼皮子一掀,斜了安云明一眼,“你騙人!今天是開學第一天,第一堂課要開班會。”說不準還要排個座位。
安云明:“……”
前桌一直回頭悄悄看過來的女生,忍不住整個人轉過身,拍拍云裳放在桌上的手背,“你是新來的轉學生嗎?”
云裳抬頭,見是一位圓臉短發女生,便點了點頭。
那女生看了安云明一眼,接著道,“我叫許恬,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云裳。”
“安云裳?”前桌另一個女生也轉過身,兩眼放光的看著云裳,“跟安云明的名字好像哦,你倆是兄妹哦?”
云裳搖搖頭,“不是,是姐弟。”
安云明:“……”這個堂妹太惡劣了!一點兒都不好管。
前排的兩個女生可不知道安云明心里的吐槽,見云裳面皮這么嫩,跟個小孩子一般,竟然還是安云明的姐姐,都有點兒不太相信。
不過這并不影響兩人對云裳的親近。
后轉過身的女生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云裳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安云裳,我叫陸蘊玲,等會兒放學請你喝荷蘭水。”、
云裳沒聽明白,側過頭捅了捅安云明,“云明弟弟,荷蘭水是什么?”
安云明臉都氣紅了。
有心想不搭理云裳,可是安國生和顧時年都交代他,在學校要看顧好云裳。
搭理她吧,可云裳這性子實在太惡劣了,他一回話就認下她這個姐姐了。
好氣哦!
許恬和陸蘊玲沒看出這倆人之間的眉眼官司,見云裳連荷蘭水是什么都不知道,噗地笑出了聲,“安云裳,你是打哪兒轉過來的,你們那兒沒有荷蘭水?”
“沒有。”云裳老老實實的搖頭,開始在心里懷念北冰洋汽水的味道。
這么大熱的天兒,要是來上一口冰鎮汽水兒,那滋味,簡直不要太爽哦!
嘶,不能想,口水要出來了!
許恬好奇的上下打量云裳,見她身上穿著學校的校服,腳上也穿著普通的白色球鞋,只是她放在桌上的鋼筆,還有手腕上好看的皮帶手表,都說明安云裳家條件應該不錯。
心中更是好奇了。
“安云裳,你是打哪兒轉過來的?”
“Y國。”云裳繼續往嘴里塞肉條,在心里默默的回答:打咱們的祖國,大陸來的!
見兩個女生還有跟云裳繼續聊下去的趨勢,安云明不滿的放下書,抬起頭道,“老師要來了。”
等到許恬和陸蘊玲轉過去,安云明才抿著唇,一板一眼的跟云裳講道理,“云裳,堂哥說了,讓我在學校看牢你,不許你逃課,不許你偷懶,不許你開小差,你要是不聽話,回家我會告訴堂哥的。”
云裳詫異的回頭,看向安云明,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想不到你是這樣愛打小報告的人!
安云明又氣又惱,還十分的無奈,他覺得,他要重新定位自己跟云裳的關系。
或許云裳說的是對的,她是姐姐,他才是那個被欺負的、可憐巴巴的弟弟。
上課鈴聲很快響起,以為穿著粉色格子裙的女老師走進教室,把手里的書放在講臺上,站在綠底黑板前面,簡單說了幾句開學要注意的事項,就讓云裳站起來,給班里的學生介紹了一下她。
之前陸蘊玲和許恬跟云裳說話,都是壓低了聲音,出了附近的幾個同學,班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打哪兒轉來的。
這會兒聽了老師介紹,班里的學生一下子騷動起來了,互相交頭接耳,議論著什么。
等到第一堂課結束后,好幾個女生圍過來,爭先恐后的道,“安云裳,你是打Y國轉學回來的,那你英文一定很好咯,以后你的英文作業可要給我抄一抄。”
“對對對,你給我們抄英文作業,我們請你吃東西。”
云裳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好像回到了上一世的學校,班里的同學們會抄作業,開始時會作弊,女孩子之間會有自己的小圈子,還會相互請客吃東西……
這樣輕松的校園氛圍,是她在臨陽學校體會不到的。
云裳對這樣的情景不陌生,幾句話過后,就跟女生們打成了一片。
看到云裳快速融入班里的小團體,并且適應良好,安云明都懵逼了。
他總以為,云裳這樣惡劣的性子,估計會很難交到朋友,以后他少不得要多看顧著云裳幾分。
可他沒有想到,云裳會那么快就交到朋友,直接把他這個堂哥給甩到了一邊。
安云明算是徹底明白了,他的這個堂妹,根本不是什么性子惡劣,她就是在故意欺負他!
看云裳跟班里的女生勾肩搭背,迅速發展為一起上廁所的友誼,安云明心塞不已,耷拉著嘴角,默默地開始看書。
放學的時候,許恬小姐姐說到做到,真的把云裳從安云明身邊拖走,拉到小賣部,從老式大冰柜里那堆五顏六色的汽水里那了一瓶,轉身遞給云裳。
看著許恬手里冒著白霧的汽水瓶子,云裳有些反應不過來。
“許恬,這就是荷蘭水?”
“嗯,”許恬又拿了一瓶,啟開瓶蓋喝了一口,笑瞇瞇地道,“荷蘭水很好喝的,你嘗嘗。”
云裳看著這瓶像是橙汁的荷蘭水,伸手接了過來,想了想,又對許恬說,“你請我喝荷蘭水,我明天帶肉干給你吃。”
那瓶加了色素的荷蘭水,云裳最終還是沒喝,跟老板換了一根冰棍,一邊啃著,一邊跟著安云明上車,算是結束了自己在港城的第一天學生生活。
回到家里,很是老實的跟顧時年說了自己在學校的表現,包括她欺負安云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二哥,你放心,班里的學生都很好相處,不好相處的……我就用肉干開道兒,肯定不讓自己吃虧。”
顧時年提了一天的心放了下去,臉上不自覺露出溫柔的近乎寵溺的笑意,“那就好,你在學校開心我就放心了。”
他太了解云裳了,只要她樂意,能輕而易舉的的跟任何人打成一片,而且分寸也會把握的剛剛好,從來不會讓勉強委屈自己。
云裳夾了一筷子燒鵝,問顧時年,“二哥,金叔跟李叔呢?你今天是不是也跟他們出去了?”
顧時年:“嗯,安國生這邊有跟余家接頭線人的消息了,我們今天出去找人了。”
云裳接著問,“找到人了嗎?”
“還沒有。”顧時年給云裳夾了一筷子菜心,讓她多吃點菜,這才接著道,“我們過去后那人沒在家,金叔讓我先回來,他和李叔準備在樓下盯人。”
根據余家人交代,他們這些年出手的文物,都是通過一個叫海哥的線人的手賣出去的,現在只要找到這個海哥,就能知道被云家賣出的那一大批文物的下落。
只是港城人口這么多,人員流動性也大,再加上海哥是做這行的,警惕性遠比普通人要高,幾人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海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老金是半夜一點多才回來的,看到顧時年一直等在客廳,揉著眉心,疲憊的搖了搖頭,“等了大半夜都不見人,我去問了鄰居,說是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
顧時年點點頭,從沙發底下拿出一件十分普通的灰色上衣,穿在身上就往外走,“你和李叔盯了大半夜了,我過去換李叔回來休息。”
老金看著顧時年的背影,沒有阻止他,直到大門關上,老金才進入書房,拿出紙筆,準備跟上面匯報這邊的任務進展情況。
接下來幾天,云裳每天老老實實的跟在安云明身后上學,其他幾人則滿港城的搜尋海哥。
等到文家密室被盜一事過了兩個月后,警方那邊也開始收攏人手,不再滿港城的翻地皮了,老李和老金這才決定,盡快將那五件文物送回去。
顧時年選了個天氣好的日子,五點鐘就起床,帶云裳去港城最有名的茶樓喝粵式早茶。
早上六點半,茶樓里的人已經很多了,走進去就有伙計抱著大水壺過來,詢問喝茶人數,并且幫忙找座位。
一樓大廳人已經滿了,兩人跟著伙計上二樓,剛一上去,就看見卡座上方掛了一排鳥籠子,整個二樓喧囂熱鬧,人聲,鳥叫聲,吵吵嚷嚷的,生活氣息十足。
如果不是確定自己身在茶樓里,云裳都要以為自己在花鳥市場了。
經過伙計解釋,云裳才知道,這些鳥籠子都是喝早茶的客人的。大家一大早就起床遛鳥兒,遛完鳥再過來喝喝早茶,看看報紙,一天或忙碌、或悠閑的生活,就這么拉開了序幕。
云裳和顧時年只有兩個人,伙計一路把兩人帶到靠窗的位置,跟一位看報紙的大爺拼桌。
顧時年幫云裳燙好杯子,倒了一杯茶,讓云裳慢慢喝著,自己則招來了在狹小過道里來回推著走動的點心車。
云裳饒有興致的看過去,點心車熱氣騰騰的,里面蒸籠里是種類繁多的點心。
顧時年循著云裳的口味,點了四樣點心,有燒麥,蝦餃,排骨,還有糯米雞。
這個時候的點心全是真材實料,云裳透過幾近透明的皮,能看到包裹在里面飽含醬汁兒的蝦仁,光是蝦仁誘人的緋紅色色澤,就勾得云裳食指大動,滿滿的幸福感幾乎要溢出來了。
云裳每樣點心都嘗了一遍,最后意猶未盡的給顧時年提建議,“二哥,你要是能天天帶我過來喝早茶,我保證好好吃飯,再也不挑食了。”
顧時年看云裳這一頓著實吃得不少,而且吃的也很開心,心里也很是高興。
“行,只要你早上起得來。”
云裳嘴角的笑意立時僵住了,想到自己早上起床時的困難勁兒,低下頭,默默的往嘴里塞點心。
顧時年臉上掛著揶揄的笑意,再次開口道,“每天早上過來喝早茶不現實,以后一個星期帶你來一次怎么樣?”
云裳滿意了,將最后一個蝦餃塞進嘴里,又喝了幾口熱茶,最后擦干凈嘴巴,心滿意足的跟著顧時年往樓下走去。
從茶樓出來后,顧時年找地方給家里打了電話,征得老金老李的同意,帶云裳去銀行晃悠了一圈,然后驅車趕回了家。
在下車之前,云裳將空間里五件包裹嚴實的文物取出,小心翼翼裝進袋子里,交給了老李。
顧時年洗了一把臉,過來說道,“我和阿裳進去只拿了文物,空皮箱里面放了一些阿裳在百貨大樓買的首飾,暫時存在銀行掩人耳目。”
對于顧時年的小心謹慎,老金表示很滿意,還破天荒的夸了云裳一句,“小云裳同志很好,都把哪些頭花存銀行了?回頭跟老李說一聲,讓他再去百貨大樓給你買新頭花戴。”
云裳無語了。
顧時年明明說的是首飾,到老金這樣的鋼鐵直男嘴里,就成了頭花了。
百貨大樓里買的首飾可是指耳墜,項鏈,胸針之類的,頭花是小孩子們用零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那首飾能跟頭花一樣嗎?
真要是把幾朵不值錢的頭花存銀行里,讓人知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云裳很是心塞的對老金扯出個笑臉,轉身上了樓。
再呆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跟老金科普首飾與頭花的區別。
老李把東西收好,拉著老金嘀咕了幾句,又到隔壁喊上安國生,幾人匆匆出門了。
這一走,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見兩人一回來就拉著顧時年進了書房,云裳識趣的背好書包,準備跟著安云明去上學。
只是還不等云裳出門,就被顧時年喊住了。
“阿裳,海關那邊打點好了,李叔今天就把東西送回去,你有什么要帶的東西嗎?”
云裳眼睛亮了一下,問顧時年,“李叔現在就回去?”
“嗯,得趕在中午前過海關,你……”顧時年頓了一下,蹲下身,一臉為難的道,“阿裳,你別跟著去海關了。”
“不行!”
云裳一口拒絕了,拉著顧時年邊往樓上走邊道,“我去海關送送李叔,看著他過海關就回來。”
擔心顧時年不同意,云裳拽著他的胳膊攀上去,小聲道,“二哥,我就走他后面,看著他過海關就回來。我保證,只要那邊一切順利,我就不出手!”
即便老李說海關那邊打點好了,云裳也不放心。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五件國寶級的文物找回來,要是過不了海關,讓這些文物再次流逝在外面,再想收回,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顧時年臉色變幻不停,猶豫了好半天,才終于點頭答應了下來,“行把,待會兒二哥陪你一起去……”
云裳歡呼一聲,一陣風似的跑回房間,把自己一點一點給家里人攢下的禮物收拾好,準備讓老李帶回去。
幾人出了門,云裳才知道,安國生找了港城陸家準備參加廣交會的商行幫忙,把老李充做商行員工,跟著商行的人一起過海關。
云裳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時期還有廣交會。而且聽顧時年介紹,廣交會每年兩次,一次在四月份,一次就是十月下旬到十一月份。
老李運氣不錯,正好趕上開廣交會期間,兩邊海關人來人往比較繁忙,檢查也比以往松泛,再加上陸家在港城有些地位,老李混在商行里,絲毫不顯眼,平平安安的過了海關。
云裳站在海關外面擔心了老半天,就想著萬一老李露餡了,她會在第一時間把文物收回空間,堅決不能再讓國寶流逝。
最后見老李輕松過了海關,云裳提了老半天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會兒已經快中午了,云裳靠在副駕駛座上,跟顧時年申請福利。
“顧二哥,我都老老實實當了好幾個月的好學生了,你準備怎么獎勵我?”
顧時年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伸過來,給云裳扣好安全帶,問她,“帶你吃好吃?”
“不吃。”云裳搖搖頭,指著前面的廣告牌道,“半上同學說最近上新電影了,你帶我去看電影吧。”
想到云裳最近表現確實不錯,顧時年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了下來。
“行,快中午了,咱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再帶你去看電影。”
云裳眼神閃了閃,繼續得寸進尺的道,“顧二哥,坐我前面的陸蘊玲說,電臺最近在放披頭四的歌,很好聽。我覺得,我需要一臺新收音機。”
顧時年:“……”
披頭四?
虧她想的出來。
見顧時年不說話,云裳抓住顧時年的衣袖一揪,放軟了聲音,“二哥!”
“買!”
顧時年果斷投降。
云裳接著問,“二哥,你覺得我穿校服好看嗎?”
顧時年連想都不想就點頭,“好看!我家阿裳穿什么都好看。”就是不好看也得說好看,要不然小丫頭會想法子折騰死他的。
“二哥,我這么好看,你是不是再給我買臺相機,多多給我拍照片留念啊?”
顧時年還真覺得云裳的提議不錯,兩人任務結束后,大概十年內都沒有機會來港城了,而未來十年,正是港城高速發展的時代,是該給云裳多拍些照片做留念。
云裳請了一天的假,顧時年順著云裳的心意,又是在外面吃飯,又是看電影,又是逛街買相機,知道天色暗了下來,兩人才提著七八個鼓鼓囊囊的紙袋子回了家。
安云溪剛送走文寶寶沒有多久,看到隔壁院子里的燈亮起來了,拿著文寶寶留下的邀請函走了過去。
看到云裳正拿著一件新衣服,對著鏡子比來比去,安云溪好奇的問,“云裳,你跟堂哥出去逛街了?”
“嗯!”云裳脆脆的應了一聲,轉過身,拿著新衣服給安云溪看,“姐,這件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云裳妹妹長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安云溪紅著臉,十分秀氣的夸了云裳一句。
見云裳高興的眉眼都彎起來了,安云溪臉上也露出笑意,問,“云裳,堂哥呢?文家給堂哥下邀請函了……”
一聽到‘文家’兩個字,云裳的神經就繃起來了,直接打斷安云溪的話道,“文家?是文寶寶家嗎?”
“嗯,是文寶寶親自送過來的,你們不在家,她等了好久,晚飯前才回去的。”
云裳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氣呼呼的沖樓上喊,“安云州!你給我下來!文寶寶又給你送邀請函啦!”
沒看出來,這個文寶寶竟然還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顧時年當初都當面打她的臉,說看不上她干扁的豆芽菜身材,她竟然還能厚著臉皮往顧時年跟前湊。
這是打算連僅剩的那層面皮都不要了嗎?
安云溪不清楚云裳突然生氣的緣由,怔愣了一瞬,才開口問,“云裳,你不喜歡文寶寶嗎?”
“不喜歡!”云裳回答的斬釘截鐵。
安云裳這次是真的詫異了,雖然文寶寶沒有明說,可她看得出來,文寶寶應該喜歡堂哥。
那文寶寶長得漂亮,性格又好,出身也好,要不是文寶寶上的是女校,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追求她。
反觀安云州,除了臉長得好看,對親妹子云裳還算好之外,他還有什么優點?
跟安家來往親近的人家都傳遍了,說她這個堂哥長相出彩,性子耿直,出手大方,非常有個性,不愧是Y國回來的。
這些話乍一聽都是夸人的,可真要細細想一下,哪句不是拐著彎兒的說堂哥是個棒槌的?
長相出彩,一個大男人,要那么好的長相干什么?又不能靠臉吃飯。
性子耿直,不就是說堂哥脾氣不好,也不會說話,更不懂得收斂情緒,看人臉色么?
出手大方,結合上一條,就是個人傻錢多的形象。
在那些人嘴里,堂哥除了一張臉能看之外,混身上下再沒有別的優點,按理來說,文寶寶足以匹配的上堂哥,并且以堂哥的自身情況來看,文寶寶應該是堂哥能找到的,條件最好的結婚對象了。
她想不通,云裳為什么這么排斥文寶寶。
見安云溪臉色不對,云裳放下手里的衣服,問道,“姐,是不是文寶寶跟你說什么了?”
“沒有。”安云溪回頭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見顧時年還沒有下樓,壓低了聲音道,“云裳,我悄悄跟你說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
有秘密?
云裳眼神閃了閃,很是鄭重的點頭,“姐,你放心,我肯定不說。”
“云裳,我覺得,文寶寶好像喜歡堂哥。”
云裳:“……”
便宜堂姐啊,你可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那個文寶寶對顧二哥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