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悄無聲息的貼著柱子站在大門口,一顆心緊緊縮在了一起。
精神力探查到外面幾人選好了位置,正相互配合著攀上了墻頭,云裳強忍內心恐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精神力快速在空間搜尋趁手的工具。
棒球棍?
不行!那玩意兒太過輕巧,打人力道不夠。
斧頭?
不行!這是在自家院子里,拿斧頭剁人什么的,太血腥太暴力了,萬一把房子搞成兇宅就不好了。
剔骨的刀?
更不行了!一刀下去骨肉分離,血糊糊的,她會留下心里隱隱,這輩子都吃不成肉可咋辦?
眼看著墻外的四個人挨個兒翻進來了,云裳情急之下,想到院兒里小花壇那邊有個假山,當即探出精神力,卷住假山最上面的一塊石頭,照著剛翻墻過來的四人挨個兒砸去。
“嗵!嗵!嗵!嗵!”
接連四聲響,剛翻墻進來,還沒站穩的四個人,就挨個兒倒在了墻角處。
云裳悄悄松了一口氣,擔心昏倒在墻根處的四個人會提前醒過來,云裳找了幾根繩子將幾人捆起來,又在頭上罩上紙袋子,把人收進了空間。
接下來就是打掃現場的時間了,云裳忍著內心的恐懼,強行壓制住陣陣嘔吐的沖動,把墻根處的血跡收拾干凈,再把砸人的石頭收進空間,清洗干凈上面的血跡后,又嚴絲合縫的放回假山。
港城的九月,還處于一年中最熱的時段,清洗過的石頭放在假山上,不出一個小時就看不出水汽了。
回到房間里,云裳再不復砸人時的冷厲果斷,也沒有了打掃現場時的沉著冷靜。
看著被她關進空間的四個帶著槍支的壯漢,以及紙袋底下,不斷蔓延出來的血跡,恐懼后知后覺的再次涌上云裳的心頭。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著地上濃稠的血跡,手指不自覺輕顫,渾身也不自覺的打著擺子。
她不怕!這些人是壞人!
他們……是來殺她的!
有人買通了道上的人,想要她的命!!!
再次清醒的意識到這一點后,云裳臉色慘白的近乎透明,后椎骨也冒出絲絲寒意。
這事兒不是她能解決的!
云裳抹著不斷滲出的眼淚,撐著門把手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下樓,撥通了顧時年留給她的電話。
顧時年這邊正是吃晚飯的時間,接到云裳的電話,聽她顫抖著聲音說起家里進賊的事兒,再說起那幾個人身上帶了槍支,是沖著她的命來的,一時間驚得面上血色全無。
各種電話細細安慰了云裳一番,這才詢問起具體經過。知道云裳已經挨個兒將那些人砸暈,還用繩子捆起來,困在了家里,顧時年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一邊跟云裳說著話,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把港城那邊的事情說給老金老李,還有安國生聽。
安國生在港城多年,認識不少道上的人,自然知道道上的規矩。
有人花錢要買云裳命,如果是真正的道上的人接了單,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完成任務。第一波去的人沒有成功,接下來還會有第二波第三波,直到任務完成為止。
如果是普通的小混混拿錢辦事,那有可能在折了四個兄弟之后,就會嚇破了膽子,不敢再找云裳的麻煩。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得先找出在背后想要云裳命的人,這樣才能在根源上解決問題。
云裳那邊有危險,顧時年自然是呆不住了,老金老李一商量,決定讓顧時年和安國生先會港城。
畢竟云裳現在隨時有生命危險,那些人手里有槍,顧時年回去后,能貼身護著云裳,而安國生在道上也有幾分人脈,這次回去,能幫忙找出在背后找云裳麻煩的幕后黑手。
顧時年和安國生行動很迅速,在接到電話的第二天就回港城了。
兩人進門的時候,云裳正把四個人從空間里挪出來,分別關進后院兒小倉庫里,好方便接下來分開審問。
“阿裳!”
顧時年拎著行李,一進門就喊了云裳一聲,還沒進屋子,就看到云裳從后院兒跑過來,一頭扎進顧時年懷里,小小的肩頭撲簌簌顫抖,眼淚一串一串的溢了出來。
“阿裳,沒事了,二哥回來了……”顧時年一手抱著云裳,一手撫著云裳單薄的脊背,動作輕柔憐惜,一下一下安撫著云裳的情緒。
只要一想到有人半夜摸進家里,身上帶著槍支,想直接要了云裳的命,顧時年心里就好一陣后怕,心頭沉重的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是他幫著云裳說話,才讓她接下追回文物的任務,跟著他來到港城,過上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如果云裳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大概也活不下了。
“二哥,我,我沒有很害怕。”云裳從顧時年懷里抬起頭,滿眼驚慌無措,像是受驚的兔子,眼神倉皇,懵懂脆弱,卻又在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面前,強裝出一種流于表面的堅定。
“我能保護自己。”
看著云裳抿緊的唇,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容,還有她緊緊攥著自己衣襟,手上崩出青筋的小拳頭,顧時年像是心口被人狠狠插了一刀,每一下呼吸都是疼的。
云裳的膽子很大,她敢一個人去搬空整個博物館,還敢一個人去R國廠里踩點,幫組織上弄回一些珍貴資料,如果不是他時時提點,小心壓制,她還能干出更大膽的事情。
可是云裳的膽子也很小,自從上一世那件事發生之后,她就不能見血了。
一些小爭執引發的小塊血跡,對云裳的影響并不算大,可一旦有人在她面前受了重傷,或者場面太過血腥的話,云裳的情緒就會受到影響。
嚴重時,甚至她眼里的世界都會變成血紅色,也很是恐懼跟人接觸,更是連肉味兒都聞不得。
云裳身上有空間,相比起她的生命安全,顧時年更擔心她心理承受的壓力,擔心她會碰到特別血腥的場面,會再次嚇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