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年無語半晌,看著云裳故意端著的小臉,俯下身,在云裳身子下意識后仰時,轉頭在她臉上懲罰似的啃了一口。
小姑娘這幅無賴模樣都是被他寵出來的,沒辦法,只能繼續寵下去了。
被顧時年沾了便宜,云裳很是不滿,噘著嘴,氣哼哼地罵了一句“臭流氓”,然后端坐在床頭,跟個黑心的地主老財似的,把顧時年支使得團團轉。
四月的京城,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大院兒里干巴了一冬天的樹木,也在枝頭綻出嫩生生的葉,在春風中散發出勃勃生機。
此時白家大門敞開,門口聚了一群穿著軍裝,相互嬉笑打鬧的年輕軍人,其中個頭最高的一個,胸前還戴著朵大紅花,正被大家催著上車,吆喝著要去飯店。
云裳肩頭挎著小皮包,手里拎著零食袋子,站在大包小包的顧時年身邊,看著人群中戴著大紅花的白清杰直接傻眼了。
“……顧,顧二哥,那是,三堂哥吧?他今天結婚?”云裳怔愣好半晌,才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
上次離開京城的時候,白家大房還以三條死賴著不結婚的老光棍遭盡那些長舌婦的說嘴,這才一年時間,怎么白家大房最小的光棍就結婚了?
那老大白清澤和老二白清遠呢?他倆是不是也結婚了?要是老大老二沒結婚的話,今兒能輪到老三白清杰結婚嗎?
最重要的是,如果大堂哥和二堂哥都結婚了,那他倆是啥時候處的對象,又是啥時候結婚的,新娶進門的堂嫂又是哪家姑娘,長得好不好看,對長輩孝不孝順,以及……品性到底如何?
云裳突然覺著,她才一年沒有回來,怎么就跟在外面流落十多年似的,一回來就覺著整個世界都變了呢。
顧時年也愣了一瞬,認出人群中的白清杰后,反手握了云裳的手,大步朝白家走去。
云裳回過神來,把零食袋子往顧時年手里一塞,鼓著腮幫子跑過去,磨著后槽牙開口:“白清杰!你竟然敢背著我結婚!”
那酸溜溜的口吻,咬牙切齒的小模樣,活脫脫一副你怎么能背叛我架勢。
這話一出,不光門口的一群人傻眼了,就連顧時年額頭上的青筋都止不住的開始蹦跶,恨不得上前抓回云裳,狠狠的咬她的嘴巴,讓她以后說話時過過腦子,再不敢這么口無遮攔。
明明是生氣白清杰不通知她,結果經她這么一說,倒好像是被背叛,打上門找負心漢的小媳婦似的。
這話說的,實在太有歧義了!
白清杰也傻眼了,面對從天而降的云裳,下意識揉揉眼睛,反應過來后,哈哈笑著把云裳舉起了拋了幾下。
“小七!小七!你個壞丫頭可算回來了!咱爺早上還念叨你呢,快!趕緊進屋讓咱爺高興高興!”
顧時年趕緊丟下行李,把云裳從白清杰懷里搶過來,視線在他胸前的大紅花上定了定,笑著問,“清杰哥,你今兒結婚?”
“對!你和小七正好趕上我結婚!回頭老大老二又要羨慕我了!”白清杰很是得意拍了拍顧時年的肩膀,又笑著道,“好小子,比以前精神!”
云裳一聽這話音,就知道另外兩位堂哥也都結婚了,心里暗暗咋舌。
大伯母這速度可真夠快的,上次回來看到她,還在愁自家三條光棍找不著對象,這才一年時間,唰唰唰唰,三條光棍都解決了。
等她下回再回來,是不是都要當姑姑了?
云裳暈暈乎乎地進了門,直到站在白老爺子面前時,整個人還是懵的。
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孫女兒回來了,白老爺子立馬撇開幾個大院里玩的要好的老戰友,拉著云裳就舍不得不撒手了。
這才一年時間,小孫女兒又長個頭了,眉眼也都長開了,站在那里,整個人亭亭玉立,好像會發光,把一屋子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比了下去。
“爺,我回來看你了。”云裳邊跟老爺子打了招呼,邊回過頭,滿屋子找白宴誠和林文嵐。
一年沒回來了,她是真想老爺子,還有白宴誠夫婦了。
“別瞅了,你爸有任務趕不回來,你媽帶著清玥和小六子回來了。這會子跟你大伯母他們去飯店安排。”
云裳喝了一口江嬸兒剛端過來的糖水,眨巴著眼睛問老爺子,“爺,堂哥在飯店結婚?合適嗎?”現在才70年,在飯店結婚,不怕被人說嘴嗎?
“合適!咋不合適了?”老爺子笑著擺了擺手,“咱家客人多,擱家里頭結婚鬧哄哄的不省心,還是擱飯店方便。”
白家一門三將,備受大領導器重,再加上底下的幾個孫子個個出息、眼看著前途大好,那些平日里找不到借口跟白家親近的人家,不用邀請,這會子也會過來湊個熱鬧,混個臉熟。
再加上白老爺子的客人,大房白宴銘夫婦的客人,以及白清杰自己的朋友戰友,還有白家的實在親戚……總得算下來,客人還真不會少。
先不說白家的小洋房能不能裝下那么多客人,光是結婚當天人來人往,鬧哄哄的,萬一有心術不正的人在白家隨便塞點啥臟東西,事后白家一大家子都得跟著倒霉。
算來算去,還是把婚禮放在飯店舉辦比較省心。
云裳腦子轉得也快,很快想明白老爺子的顧慮,以及他這樣安排的意圖。
見云裳和顧時年放下茶杯了,老爺子連聲催促兩人趕緊去洗漱換衣服,完事好去飯店參加婚禮。
云裳應聲走了幾步,又蹬蹬蹬跑回來,小聲問老爺子,“爺,我大堂哥和二堂哥啥時候結婚的?兩個嫂子是哪家姑娘?好不好看?”
一想到自己突然就多了兩個嫂子,云裳心里簡直是抓心撓肝的癢,就想知道這兩位嫂子是啥來頭,怎么就能有那么大本事,只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能降服整個軍區大院兒里幾個眼光奇高的青年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