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成杰這下是真傻眼了。
他真不是故意要打云裳小報告的!
他就是覺得云裳受了大委屈,心里一定不好受。去車上搬帳篷時看到顧時年,就趕緊把這個事兒說了出來,想讓顧時年哄哄云裳。
再說了,這事兒鬧得這么大,就算他不說,顧時年早晚也得知道。他也是為了云裳好,再順便賣顧時年一個人情,怎么到云裳嘴里,他就成了白眼兒狼了?
最過分的是,云裳還要斷了他的零嘴!
看著云裳鼓鼓囊囊的腮幫子,再聞著空氣里噴香的肉醬味兒,溫成杰差點就哭了。
真是太無恥了!
先是用肉醬引他出來,用假話詐他,再是當著他的面一口吃了原本要給他的肉醬,最后還要斷他三個月的零嘴,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和戰友愛了?
“白云裳,我又不是故意,再說我也真是為你好,你怎么能斷我肉醬?真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吃著我的東西胳膊肘卻往外拐你還有理了?”云裳沒好氣的又踹了溫成杰一腳,“還敢說我過分,再扣三個月零嘴!”
溫成杰:“……”
再扣三個月零嘴?
那不就是半年沒零嘴吃了么!
還有沒有天理了?
太壞了!白云裳真的太壞了!都快比劉春梅壞了!
溫成杰悔得場子都青了,哭喪著臉,可憐巴巴跟云裳求饒,“那個,白云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后再不跟人說你的事兒還不行嘛,你再考慮考慮,別扣我半年零嘴了,就扣一個禮拜咋樣?要不然我真能死給你看!”吃不到零嘴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溫成杰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為吃的折腰有什么可丟臉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有好吃的,臉算個啥東西?
再說了,臉這玩意兒又不能燒來吃,要來有啥用?丟了就丟了!
云裳:“……”這還真是為了口吃的連臉都不要了。
溫成杰纏著云裳各種求饒討好,最后終于說動云裳只扣他一個月的零嘴,可算是如了愿了。
云裳也不是真想收拾他,就是不想慣溫成杰嘴快的臭毛病。
她有事情會自己跟顧時年說,用不著別人替她張嘴,也不想有人摻和在她和顧時年之間傳話。
畢竟有些事情,經過第三個人的嘴,就會完全變了味道。
再加上她跟顧時年彼此信任相互坦誠,不需要任何人打著為他們好的名義來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溫成杰,這回先放你一馬,下回再敢多嘴,我可就真不搭理你了。”
溫成杰連連點頭,就差舉手發誓,“嗯嗯,知道了,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再犯。”
媽呀,他可真是嘴欠的典范,本來想賣個人情的,結果卻落得個里外不是人的下場。
關鍵是還扣了他一個月的零嘴。
真是虧大了。
文工團外出拉練也就是做個樣子,前兩天還能跟其他單位一起連個格斗,再練個射擊,投個手榴彈什么的,等到軍演正式開始,全軍分區的目光都投向軍演區域,文工團就成了一群沒人放的羊。
聽著遠處時不時傳來坦克或者汽車開過的聲音,大家就趁著自由活動時間,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討論今年軍演哪支隊伍會表現的亮眼,哪支隊伍又要挨批評了。到了晚上,甚至還有人在外面點了堆篝火,弄了個篝火晚會玩。
好在作為非作戰單位的文工團可以提前返回軍區,不至于讓大家的心給玩野了。
等到大卡車停在文工團,云裳從車上跳下來時,一抬眼,就看到墻壁黑板上寫了有自己的信件。跟姚珂和吳湘打了聲招呼,背著背囊,急匆匆往收發室走去。
見信是從南方軍區寄出來的,還以為是白清正給她寫的信,臉上不自覺就帶出了笑意。只是當她攤開信紙,看到那一筆凌厲而又陌生的字跡,以及最后面的署名,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這信怎么會是吳宏宇寫的?
吳湘跟她住同一間宿舍,有什么事情,吳宏宇完全可以給吳湘寫信,再讓吳湘轉告給她就可以了,有必須專門給她寫一封嗎?
而且今天收發室沒有吳湘的信件,這說明吳宏宇壓根就沒有給自己親妹子寫信,而是給她這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寫了一封信。
云裳帶著滿心的疑問攤開了信紙。
吳宏宇同志的信跟他本人給人的印象一樣,帶著一點點不羈的痞勁兒,還有一點強勢。
整封信不長,只有短短的兩頁。目的也很簡單,一是告狀,二是要東西。
據吳宏宇所說,他辛辛苦苦費勁巴拉的給白清正帶了一大包好吃的,結果白清正那個沒良心的東西連點辛苦費都不給他。
那些肉干果干份量不多,白清正舍不得給他吃就算了。可云裳給白清正那滿滿一大罐子、足有三斤的肉醬,白清正竟然只給他嘗了一筷子,完事就鎖起來連看都不讓他看一眼了。
吳宏宇不想他跟白清正的戰友情因為那罐肉醬斷絕,就背著白清正給她寫這封信,讓她給他寄兩斤肉醬當之前兼任郵差的辛苦費,等他解饞了,就不惦記白清正手里的肉醬了,這樣他跟白清正的戰友情也能保住了。
最后還一再強調,他不是貪嘴的人,只是氣不過白清正對他太過小氣,所以一定要從云裳這里拿回他該得到的報酬。
大概是擔心云裳不給他寄肉醬,吳宏宇還嘴巴抹了蜜一般,在信上對云裳大夸特夸。
說是從白清正手里看了她演出時的照片,覺得她穿著軍裝在臺上的樣子精神極了,一看就是個勤奮上進、業務能力拔尖的好同志。
還要云裳平日里幫他多看著點吳湘,督促吳湘勤練功,早點當上領舞,或者能跳獨舞。
在整封信的最后,吳宏宇還要求云裳不要把他給她寫信的事情說出去,特別是要瞞著吳湘和白清正。要是讓這倆人知道他偷偷問云裳要吃的,他就沒臉當哥哥,也沒法兒在白清正面前抬頭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