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正被自家妹子一句‘出色的外貌’給愉悅到了,面上不顯,心里卻暗下決定,一定要聽從云裳的建議,相親的時候就穿這套新衣服,爭取把他只有八分的外貌優勢發揮到十分。
當然,如果能PK掉顧時年,成為云裳心里第一好看的人,那就更好了。
云裳可不知道自家悶騷又腹黑的大哥這些小心思,從友誼商店出來,又拽著白清正逛了百貨大樓,直逛得連五十公里負重拉練都不喘粗氣的白清正腿都軟了,才小手一揮,大發慈悲的表示時間不早了,她需要吃飯補充能量。
白清正從來不知道女人逛起街來會這么恐怖,見云裳終于想到要吃飯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氣,趕緊把手里的袋子塞到腋下,幾步是一路拽著云裳進了飯店。
“大哥,你們軍區這兩天不是有活動嗎,我明兒回去吧,不在這邊耽擱你了。”
白清正放下湯碗,眉頭皺了起來,“你不是還有幾天假期嗎,不急,再多呆兩天。”
“不影響你?”云裳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
“沒事兒,我這邊都安排好了。”白清正說完,把剩下的華僑券全都遞給云裳,“今兒還剩不少華僑券,回頭你再去友誼商店逛逛,看看還有啥想要的東西。”
云裳也不客氣,全部接過來塞進了口袋,“行,回頭我給我姐和小六子也買點東西。”總不能只送大哥新衣服,剩下的哥哥姐姐連個線頭都不送吧。
唉,好久不見小六子了,怪想得慌,晚點再去給小六子打個電話,聯絡聯絡感情去。
還有大成和栓子他們,也好久沒有寫信了,等會也順便打一個電話,看看大家都好不好……
在白清正的堅持下,云裳又安安生生的在這邊呆了兩天,期間吳宏宇被白清正想辦法塞了大量的工作,直到云裳登上回宜城的火車,他都沒能再見上云裳一面。
云裳是回到軍區后才知道顧時年臨時回京城了,當下心里一緊,也顧不上收拾行李,急匆匆跑出去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白老爺子這會子剛開完會回來,連水都沒來及喝上一口,就接到了云裳的電話。
“爺,我顧二哥咋好好的回京城了?是顧……是顧爺爺那邊有事嗎?”
隔著電話線,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清楚,云裳只好把話題往顧家扯。
白老爺子人老成精了,哪能不知道云裳想問什么,拉長了聲音“嗯”了一聲,才慢悠悠地開口了,“你顧爺爺最近氣著了,身子不大好。這不,你金叔昨兒回來,還專門給你顧爺爺帶了兩樣南邊的果子,也不知道你顧爺爺吃著合不合胃口。”
云裳立時反應過來了。
金叔回來了!
帶了兩樣南邊的果子,應該是說金叔把顧懷慶和顧明珠秘密押送回去了。
顧老爺子氣著了,應該是顧懷慶又干了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情,這才惹得顧老爺子發火了。
這么說來,顧時年這才是受了顧懷慶的牽連,這才急匆匆趕回去接受組織調查的。
云裳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在一起,連指尖都攥得發白了。
“……爺,顧二哥這次回去呆幾天,我剛從大哥那邊回來,還給顧二哥帶了新衣服的。”
說到最后,云裳的聲音低了下去,尾音里帶著顫兒,聽得老爺子一顆心揪了起來,心疼的不得了。
只是想到顧懷慶回來后跟瘋狗似的到處胡亂攀咬,老爺子就不忍心跟云裳說起顧時年將會面臨的困境。
他揉著眉心想了一下,放軟了聲音,裝作失望至極的跟云裳吐槽,“小七啊,你就光給姓顧的那小子買新衣服了,就沒說給你爺買兩件?哎喲,我這大孫女可算是白疼了。”
云裳哪能聽不出老爺子在強行轉換話題呢,嘴角忍不住向下撇了撇,眼底也泛起濕意。
怕老爺子擔心,她強打起精神,用歡快的聲音回道,“爺,是大哥給我尋摸的華僑券,我給大哥買了身衣服讓他相親的時候穿,還給我姐買了條裙子,給小六子買了件襯衫。
爺,這些東西是用大哥的票券買的,我給你買東西,那不就成大哥送你禮物了么。回頭我自己跟人尋摸點票券,給你買好吃的寄回去。”
云裳已經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可老爺子還是從她歡快的語調中聽出幾分沉重晦澀感。他長長嘆了一聲,再次開口時,算是給了云裳一個定心丸。
“小七,有你顧爺爺和三爺爺在呢,時年娃子頂多半個月就回去了,你就擱那邊好好的,別操心家里的事情。”
“爺,三爺爺也回去了嗎?”
“沒有,你三爺爺年后剛升了一級,最近忙著呢,哪有空回來。”
說完,老爺子不再給云裳繼續追問的機會,又叮囑了她幾句之后,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雖說老爺子說過顧時年半個月就能回來,可深知顧懷慶品性的云裳卻沒有那么樂觀。
顧懷慶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拜張春妮和周明娟所賜,而顧時年也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動作。
如果給顧懷慶最恨的幾個人排個順序的話,那一定是張春妮、周明娟、顧時年,最后才是那些他翻船后直接跳水逃生的人。
當初是張春妮帶著婦聯的人到軍區鬧騰,一把抄走顧懷慶多年的積蓄,完事還把他從政委的位置上擼了下來。
緊接著就是周明娟在革委會反咬他一口,矢口否認兩人當年是因為兩情相悅才組成革命家庭,一口咬定她當初插足張春妮的婚姻,是受顧懷慶脅迫,她也是受害者。
就這樣,又硬生生給顧懷慶扣了一頂脅迫婦女的大帽子,讓他不得不在西北勞改農場多呆十年。
至于顧時年,那就是顧懷慶心里的白眼兒狼,身上流著他的血,卻三番五次拒絕跟他回家,還寫了封跟他斷絕父子關系的聲明書,最后還正大光明的天天出入在政敵家里,當著全大院兒人的面,把他的臉面踩在腳下。顧懷慶又怎么可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