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二丫的說辭,因為臨陽離宜城實在太遠了,白家又搬回了京城,當初宜城發生大爆炸的原因,臨陽軍區的人知道的還真不多。
就算大家聽說云裳出事了,可閑話傳回臨陽的時候也變了味道,二丫從陳翠巧嘴里知道的真相,頂多能有個三四分可信度。
不過,可以確信的是,云裳和顧時年在那場爆炸中確實一個受了刺激,精神出現了問題,另一個當時也在爆炸現場,直接受了重傷。
還有傳言說,顧時年當時被炸瘸了一條腿,后來組織上為了補償他,將他從宜城調回京城,還升了營長。
聽到二丫說起這個傳言,一向冷靜自持的顧時年,也被雷的不輕。
說出這話的人實在太可笑了。
如果說他的腿沒有問題,組織上把他調回京城,并升了營長,還是能夠說得過去的。
可要是他的腿真的被炸瘸了,以后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轉業到地方工作,另一條路是轉文職,慢慢在辦公室里熬資歷。
畢竟一個瘸腿的營長不可能跟著戰友們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更不能帶著戰友出去執行各種各樣的任務,組織上怎么可能發出這么一紙可笑的調令?
顧時年無語半晌,往后退了幾步,避開崖底吹上來的風,接著問,“后來呢?阿裳和我后來又出什么事了?”
二丫雙手緊緊抓住身側的石頭,在呼嘯的山風中哆哆嗦嗦的接著道:
“我,在夢里,我成績不好,就考上了專科。我第二年暑假回來,臨陽軍區的人都說你跟云裳出事了。
當時有兩個傳言,一個傳言是白家得罪人了,有人為了報復白家,綁走了云裳,你去救云裳的時候出了意外,結果云裳搶救回來了,你……”
二丫說到這兒,怯怯的看了顧時年一眼,對上他不帶一絲情緒的目光,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又接著道:
“還有一個傳言,說是你和云裳出事的原因跟什么國寶有關,說是有敵特綁走了云裳問白家要什么寶貝,還牽連到了你……
我聽人說,你出事后,顧副政委從臨陽趕去京城,為了給你討公道,掏出槍跟領導拍桌子,好像還打死了一個綁云裳的人,結果受了處分。”
跟國寶有牽連?
顧時年瞬間想到云裳空間里那一倉庫的古董文物。
如果對方真是因為這個原因瞄上云裳的,只能是云裳在渾渾噩噩的時候,不小心從空間里往外拿了文物。
結果,云裳身上最大的底牌——空間,暴露了!
這么一來,云裳在京城,在白家的地盤被人綁走就解釋的通了。
財帛動人心,更何況還是能變出古董文物的空間呢?
碰上這么一個神奇的寶貝,誰不心動,誰不想占為己有?
顧時年臉色陰沉的厲害,眼底泛起噬人的厲意。
他并不關心自己在二丫那一世的結局,此時他滿心滿眼里都是他死了之后,云裳會是什么結局?白家那么一大家子,有沒有護住云裳?又或者是,面對空間的誘惑,白家人會不會也心動了?
還有云裳,經歷了綁架事件之后,是渾渾噩噩,一輩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來,還是被他的死刺激到清醒了?
如果云裳真的清醒了,面對他的死訊,她能不能承受的了這個打擊?清醒后,有沒有人上門逼問云裳空間的事情?
“阿裳呢?”顧時年頓了一下,接著問,“我出事后阿裳怎么樣,她有沒有好起來?”
“我不知道。”二丫條件反射似的搖搖頭,“白家在京城,又住在首長們住的大院兒里,云裳被綁了一次后,肯定被白家人牢牢保護起來了,輕易沒人能打探到云裳的消息。”
這倒是實話,二丫之所以能打探到云裳和顧時年的消息,是因為陳翠巧家就住在臨陽軍區大院兒。
而白宴誠擔任了十多年的軍區司令,就算他帶著全家回了京城,臨陽這邊的人還是會下意識關注白家的消息。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二丫才能從軍區其他人嘴里知道他跟云裳的情況。
可白家一旦有意識將云裳保護起來,像二丫這種層次的人物,自然打探不到云裳的消息了。
大概是顧時年身上的氣勢太過冷硬,二丫沉默了一下,又討好的道,“顧同志,我雖然沒有夢到云裳后來的情況,不過我夢到我大專畢業分配到單位后,遇上你姐姐了。
又一次我跟你姐姐說起我跟云裳在汾陽時候的事情,你姐姐好像提了一句,你出事后,云裳的病慢慢好了,不過她身體一直不好,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醫院熬日子……”
顧時年聽到這里,腿軟的差點坐在地上,一顆心猛然揪緊,胸口也一刺一刺的疼。
他當然聽懂二丫話里的‘熬日子’是什么意思。
云裳小時候身體確實虧損過,可是有一空間的物資在,再加上他早些年帶云裳去東北尋摸了那么多人參,早就一點一點的把云裳的身子骨補好了。
可以說,云裳現在的身子骨絕對比大部分人都要健康。
而二丫卻說云裳清醒后一天天的在醫院熬日子,這說明云裳當時存了不想活的心思,或者是她的空間沒有保住,這才硬生生的把身子骨給折騰壞了。
否則以白家的生活水準,云裳怎么可能在醫院一住就是大半年。
顧時年喉頭動了動,想繼續問話,卻發現自己嗓子堵得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他抬手捂住燙的生疼的眼睛,抹去眼角不自覺滲出的濕意,連連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抑制住心中不斷翻騰的悲憤與戾氣。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誰,綁的阿裳。”
見二丫搖頭,顧時年搓了一把臉,啞著嗓子繼續道,“你再想想,顧副政委在京城打死的人是誰,他是因為誰受的處分。”
只要二丫能想起任何一個參與對云裳下手的人,他就能順著這條線索鎖定上輩子的仇人。
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敢對云裳動手,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