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美

第515章 早教

因為漢王殿下私下送走貞淑郡主,惹得燕成帝動了大氣,于是他也給兒子添堵來了。

大過年的,徐賢妃本來還得意于象自己的鴻姐兒,收到了皇上的厚賞。卻又忽地聽說,皇上冊了二皇子閔杰為勤王。

這是本朝第二個封王的皇子,也是最小年紀封王的皇子。

閔柏當年被封皇子,還有一點補償他這原本的嫡長子,變成庶長子,且要去封地的意思。那么二皇子這個封王,就顯得含金量似乎更高一些。

因為燕成帝的圣旨里,嘉獎的是他的“敏而好學,勤勉不怠。”

對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說,是很高的評語了。

一時間,朝中上下,莫不在夸贊二皇子。

什么出身高貴,天資不凡。且又有人舊事重提,說二皇子生在中秋,乃是祥瑞之兆云云。

當年提起這話時,可是令得根基未穩的燕成帝十分忌憚。但對如今已掌控朝堂的皇上來說,不過一哂而已。

這下子,朝廷的風向越發變了。

徐皇后和徐太師府上,這個新年可謂是門庭若市,迎來送往,好不得意。

相形之下,遠在湖州的漢王殿下,就顯得冷冷清清,凄凄切切。

除了一些老相好,比如何知府,顧瓚這樣交好多年的官員,誰上他這冷廟來燒香呢?

便有些想來的,人家也心存顧忌,不敢太過親近。

“沒人來好呀!咱們正好清清靜靜過個年,是不是呀,鴻姐兒?”

殿下抱著女兒舉高高,逗得已經半歲的鴻姐兒,咧著小嘴,露著剛長出的一顆半米粒牙,咯咯笑個不停。

小孩子清脆干凈的笑聲,把人心里的煩悶,都趕到九霄云外了。

就算是最小雞肚腸的徐賢妃,也被成功歪樓了。

“我看丫頭那半顆牙,怎么老長不出來?”

殿下一回家,便重點關注過閨女的小米粒牙了,“太醫說沒事,回頭給她多吃點魚蝦就好。”

徐賢妃又想吐槽,“這丫頭,也不知隨了誰,就是見不得半點魚腥味,只愛吃肉。上回她娘從江南學來的魚丸子,那樣鮮嫩,她硬是吃一口就吐了。”

倒便宜了徐賢妃,吃了好大一碗呢,愛得不行。

閔柏突然想到一事,“好象父皇也不怎么愛吃魚吧?”

徐賢妃愣了好一會子,才想起這事來,“好象還真是。”

京城靠北,本就少見魚蝦,百姓們吃得少也沒什么。可當了皇帝以后的燕成帝,確實對魚蝦還是一般般的。便吃,也只愛吃口炸的。

“那回頭咱也炸點魚蝦試試?炸嫩一點,省得她咬不動。”

行啊。

于是當晚,生平第一次接觸到油炸食物的鴻姐兒,大愛。

說是炸的,其實只在滾油里略過了一下。可她那兩顆小牙雖還是咬不動,卻仍是抱著一只大蝦仁,吮得極香。

終于找到正確投喂方式的楊公公,茅塞頓開。

趕緊又上了一盤軟熘魚片,用去了刺的雪白魚肉,切成薄片,過了油鍋略燴一燴就好,入口即化,這下小丫頭愛極了。

整個小人兒,都恨不得撲到那盤子魚片上,看得全家捧腹不已。

什么門庭冷落,誰在乎呢?

承平十四年的新年,林府就在門前冷落,門內熱鬧的喜慶中,平靜度過了。

陪女兒過完生平第一個元宵節,賞完花燈,舞龍舞獅,放完焰火的殿下,就要趕回青州去了。

天災,果然如期而至。

今年冬天,整個青州都沒下兩場雪。毗鄰的定州好一點,但大雪也比往年小得多。

姑姑林俊娥派人送年禮時,都帶了信說,只怕明年她們那兒的棗子核桃什么的,是沒得賣了。孟老爺子成日在家憂心不已,還想打發兒子來請白龍觀的道長們,去看看是不是真要鬧天災。

可孟靜豐把他爹攔住了。

真要是看出有災,難道就不過了?再說越是如此,越容易人心惶惶。

好在去年漢王殿下雖未親自到他們那片地方,卻有派人來修過水利,想來今年春播應該還能支撐吧?

這信美娘自收了,就一直不敢給姑姑回信。

她能怎么說?

叫姑姑去囤糧嗎?

就算姑姑家能囤,老家燕子莊的鄉親們呢,還有青州定州那么多百姓呢?

所以殿下過完十五就走,她是半句不留。

只是上官先生年紀大了,回來過年的路上,還染了風寒,小病了一場。所以美娘堅定把他留下了,只等開春天氣暖和些,再打發人送去。

所以十六一早,殿下早早起來,抱著女兒,怎么也親不夠。

這一走,回頭就是春耕,若還不下雨,只怕大半年都回不來了。

小驚鴻不知人間煩憂,見爹爹跟她玩,很是開心。咿咿呀呀,叫得歡快。

殿下越發憂愁了。

女兒馬上要學說話了,可他又偏偏不在身邊,真想聽她喊一聲爹呀。

“女兒,要不叫一聲爹爹試試?”

小驚鴻瞪大眼睛看著他,啪的一只肉肉小巴掌打在他臉上,然后又咯咯笑了起來。

殿下不死心。

不停的爹啊爹的,跟鸚鵡饒舌似的在女兒耳邊念叨。

美娘看不下去,“你傻不傻的?她才多點大,怎可能會說話?至少要八個月過后呢。況且要教也不早教,這臨陣磨槍的,也太臨時抱佛腳了吧?”

被鄙視的殿下,索性抱著女兒到外屋,去繼續念叨了。

然后一大家子,就只能齊齊看著他犯傻。

可惜直到殿下出門,他閨女似乎都鬧不明白他到底在干嘛。

于是,當殿下口干舌燥教了一早上,走到府門口告別時,不得不遺憾的承認,臨時教學失敗。

“行了,就到這兒吧。”

天寒地凍,殿下可舍不得一家子老老小小挨凍,將女兒交給美娘,他也只許她們送到這兒了。

翻身上馬,殿下回頭招招手,“鴻姐兒,爹爹要出門了,你在家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鴻姐兒,不知道。

她只是呆呆望著爹爹騎上大黑馬,不明白為何玩得好好的爹爹,突然要離開了。

離別總是斷人腸。

殿下不想平白拉長這份傷感,驅馬離開。

鴻姐兒似是忽地意識到什么,著急的伸出小手,非常努力,又語焉不清的叫了聲——

“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