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鳳華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一女嫁三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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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硯之笑了笑,若換了那想要草草結案,貪個破案之功的人,今兒個特定就將張中拿了。

畢竟,他是最合適的殺人兇手。

但是,不是,張中不是殺人兇手。他姜硯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張中,你是通過推蔭做的官吧?”

張中飽含著熱淚點了點頭,“三大王,這你都能瞧出來?”

誰說三大王是黑無常,他分明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能識人……天橋底下的鐵嘴神算子啊!

姜硯之得意洋洋的抬起了頭,“一開始,本大王以為你是故作淡定,但是我后來發現,你不是喜歡裝,你是看不清楚。你見了本大王,不行禮,待我出聲,往前了好幾步,才看清楚了是本大王。”

“你見了曹氏的尸體,也不是不慌,而是你的眼睛看不清楚,所以一進來,并沒有發現那角落有尸體。”

張中拼命的點頭,猶如小雞啄米。

“大王慧眼如炬。小的年幼之時,家中并不寬裕。父親事務繁忙,母親又去世得早,府中沒有什么人理事,亂糟糟的。我寒窗苦讀二十年,因為資質駑鈍,經常挑燈夜戰。說來慚愧,書讀得不好,眼睛卻瞧不清楚了。”

“說起來,敗也這雙眼,成也這雙眼。我這眼只能夠瞧見近在咫尺之物,遠遠走來的人,瞧著就跟一個模糊的面團兒似的,分不清楚是誰。隔得老遠的,別人同我打招呼,我也瞧不見,久而久之,便把人都給得罪光了。”

“等到想要下場一試的時候,父親帶著我同內子一道兒去拜訪名師,豈料那日名師的閨女穿了同內子一樣的衣裙……”張中回想著遙遠的往事,還是有些想哭……

他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人已經對他萬分的同情了,不用說了,還考個鬼啊考,不把你打得臥床三年,那都不叫好爹!

“經過這事兒之后,我便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考了。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時來運轉了。一日官家圍場狩獵,阿爹帶我同去,一頭熊瞎子迎面撲來,那些瞧見的都跑光了,只有我……呵呵,官家夸我臨危不懼,看著我阿爹的面子,給我封了個官做。”

姜硯之抽了抽嘴角,這張中的一生,也算是蕩氣回腸了……

“可是,張中眼睛不好,也不能夠證明他不是兇手啊!他完全可以殺死曹氏,只不過動作緩慢一些。”閔惟秀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姜硯之點了點頭,“張仵作說說驗尸的情況吧。”

一直在一旁忙碌的張仵作站起了身,不慌不忙的擦了擦手,說道,“大王,還是你來說吧,小的還得畫現場圖呢。”

身為一個好下屬,要時刻記得,臟活累活自己干,出風頭的事情,留給上官干!

尤其是上官的心上人在的時候,更是要表現得愚蠢,襯托出上官的智慧。

唉,人活的時間長了,見的死人多了,便是一塊頑石,也變得通透如如玉了。

張仵作為自己感動了一下,要不然,他怎么能夠從三大王手中,給自己個閨女們每人摳來一個金項圈呢!

姜硯之橫了張仵作一眼,這個老家伙,越來越喜歡偷懶了!

現在都要本大王來驗尸了,要你何用,扣俸祿!

“大家第一眼覺得曹氏乃是自殺的,為何?一來,她躺在石床上,獄中并沒有打斗的痕跡,連那門,也都關得嚴嚴實實的;二來,桌子上有遺書。之前本大王已經說了,兇手做了畫蛇添足的事情。”

“這兩個證明自殺的事,都是畫蛇添足。第一,這個死亡現場太安詳了。被火燒死,十分的痛苦,一般的人,都會形容扭曲,蜷縮成團。可是你們看張氏,她是好好地躺在那里的。除了她死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并沒有黑乎乎的燒焦的痕跡。”

“我們一進來,就瞧見了,地牢十分的潮濕,地面上幾乎有明水。曹氏若是身上起了火,滾了下地,未必會燒死自己。”

“我猜想,兇手見牢頭喝醉,卻并不放心。因為百姓們自家釀的酒,遠不如七十二正店的酒來得純正。大多數人,喝了幾碗,翌日照舊去田間勞作,不會暈頭。再則,他知道,牢頭醉了,可是地面上,張中的小廝沒有醉。他害怕田氏鬧出太大的動靜,吸引了人來看,她就跑不了了。”

“或者曹氏滾到水中,熄滅了身上的火,死不成,再扯出他來,那就不妙了。”

“什么樣的人,被火燒死了,還毫無知覺,一動不動呢?”

閔惟秀恍然大悟,“死人!或者當時曹氏已經失去了意識。”

姜硯之點了點頭。

“我不認為張中是兇手,是因為,讓曹氏失去意識的東西,乃是這個。”

姜硯之說著,從地上撿起了一團已經燒得不成樣子的銀子。

“本大王下個月初八要娶惟秀啦,最近經常給她看首飾,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因此十分的注意女子頭上的發飾。曹氏富貴,滿頭金晃晃的,本大王當時還想,這么俗氣的東西,我家惟秀才不喜歡!”

張仵作把頭別在了一邊,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多年經驗告訴他,三大王這是在說,初八我要成親,你們都要備好禮錢啊!

閔惟秀癟了癟嘴,不,誰說我不喜歡的!我就很喜歡金葉子啊!一擲千金的感覺特別爽,真的!

“曹氏身上全部都是金器,沒有銀器,那么這一坨是哪里來的?任何一個突兀的東西,出現在了殺人現場,那邊極有可能,是關鍵所在。”

“我猜兇手,以銀器遠遠的擊中了曹氏的頭,然后才現身,燒死了她,并且布置好了現場。而這一切,寒窗苦讀二十年,讀得眼睛都瞎了的張中,是不可能完成的。”

張中瞎不瞎,是不可能裝上一二十年的,這種容易查證的謊言,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撒謊。

隔得遠了,又是夜里,張中怕不是連曹氏站在哪一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出手,是以他發現張中眼睛不行之后,就料定他不是兇手了。

張中痛哭流涕,感謝寒窗苦讀,讓我瞎了眼!不然今兒個,就死劫難逃啊!

“可若我不是兇手,那誰是呢?還要嫁禍給我。”張中好奇的問道。

姜硯之指了指那張遺書,“那自然是要看,這畫蛇添足的第二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