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林淺拍了一下顧城驍的手,示意他松開。
但是,顧城驍怎么肯。
他還撒起潑來,句句抱怨,“老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這叫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聲音啊,“你好好說話!”
顧城驍卻不依,用他那低沉渾厚又好聽的男中音,配以撒嬌的口吻,撩撥她的耳膜,“平時你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這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既關心李不語,又關注傅白雪,還要把不多的精力分散給身邊的每一個人,那我呢?你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林淺真是沒法好好跟他說話,今天這是中邪了嗎?
“這段時間你又開始忙項目了,比我還忙,本來給我的時間就不多,現在倒好,直接把我忽略了,你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顧城驍撒潑還撒上了癮,還用下巴往她脖頸里面鉆,就貼著她說話,“你個小沒良心的,你說說你,到底把我放在心里什么位置?”
林淺癢得不行,一邊推著他的臉,一邊笑著求饒,“求求你別發神經了好不,你有任務出差的時候,我也沒跟你抱怨什么啊。”
顧城驍反將一軍,“是啊,越是抱怨說明越是在乎,你是不在乎我了,所以也不在乎我在不在家。”
“……”這是什么邏輯。
“好不容易有一個假期正好你我都有空,我還想過過二人世界呢,你倒好,喊那么多人來。”
“喂,你公平點好不好,今天的聚餐是一個月之前就約好的,管你們男人休不休息,我們幾個帶孩子的媽媽都要聚啊。”
“你聽聽這話,是不是沒把我放在眼里?”
“……”有你這么冤枉人的嗎?林淺開始在心里嘀咕,該用什么法子破了他這招迷魂計。
顧城驍哀嘆地說道:“唉,七年之癢,你都厭倦我了。”
林淺突然從他的懷抱中掙脫站起,反身一坐,面對面地坐在他的雙腿上,一手揪住他的衣領,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吼,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你個狼心狗肺的死鬼,什么時候結婚都記不清楚,還有臉跟我來算賬?七年之癢的時候你在哪個犄角旮旯都不知道,我一個人獨守空房過的,現在已經是第八年了,第八年了!!”
顧城驍這下有些傻眼,“……是么?”
林淺坐在他腿上,手肘搭著膝蓋,下巴微抬,表情傲嬌,嚴肅地訓道:“你,看資料過目不忘,一有任務廢寢忘食,你咋不好好記住你是哪年把我誘拐去民政局領證的呢?”
“那哪是誘拐?”
林淺捏起他的下顎骨,用一種威脅的口吻訓道:“不是誘拐那是什么?”
“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沒有強逼你,再說了,不也相親相愛過了這些年么?!”
“呵呵,”林淺用拍西瓜檢驗好壞的力道拍了兩下他的臉,“所以你今天跟我撒什么潑?……老娘給你點顏色你還想開染坊?……掂掂自己幾斤幾兩,也配跟我那樣說話?”
說罷,林淺一用力,將他揪到自己跟前來,低頭吻他。
顧城驍即刻血脈僨張,兩手摸上了她的背。
林淺扣住他的手腕,一下給按到了沙發靠上,她斜嘴一笑,“亂摸什么?老娘允許你亂摸了嗎?”
顧城驍一下子就精蟲上腦了,他老婆“反抗”起來,太勾人了。
熱吻再一次襲來,男人一旦動起真格來,女人就算使出渾身力氣,在男人眼中也不過就是增添了一點情趣。
然后,從沙發到地毯,從飄窗臺到梳妝臺,顧城驍恢復了真男人的本色,林淺也傲嬌不起來了。
林瀟從花嫁策劃那邊得到的消息,粉絲見面會的場地確認了,是鬧市區上座率最高的新世紀影院,并且還是1號貴賓廳,對此,她非常的滿意。
消息傳到楊柳兒這邊,楊柳兒也很滿意。
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林瀟和藍菲兒這兩個蠢貨還以為真的要辦粉絲見面會,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每天都在閉關練舞。
但是,她的計劃之中,還缺一個人。
那天,B市下起了大雪,從隔天傍晚一直下到了今天,還沒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鵝毛般的雪花洋洋灑灑地從天空飄落下來,整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非常壓抑。
氣象局發布了雪災紅色預警,通知市民謹慎出行,許多單位都放了假,外面路上幾乎沒什么人,車輛也很少,整個城市都靜悄悄的。
就在這樣惡劣的大雪天,楊柳兒開著車進入了某小區。
小區里,厚厚的積雪已經覆蓋住小區的地面,分不清哪里是道路,哪里是綠化。她對這里不是很熟悉,車子都不知道往哪里開,她只能把車停下,下車步行。
楊柳兒兩只手都拎著東西,沒有手打傘,就這么冒著大雪,艱難地走到了小姨家。
“叮咚”一聲,她按響了門鈴,很快,門就開了,開門的人愣在原地,久久沒有請她進門。
“小姨,我來看看你們。”
門里有聲音傳出來,“媽,誰來了?你干嘛給攔在外面?……我們家物業費沒繳嗎?還是……”
聲音戛然而止,潘可韻頓在原地,也愣住了。
楊柳兒的身上都是濕的,落在她頭上和肩上的雪融化了一半,滲進了里面,甚至她的睫毛,依稀還能看出些許冰晶。
外面很冷,天氣預報說有零下十度,下下來的雪久而不化,一直堆積起來,越堆越厚,此時積雪已經沒過成年人的小腿。
因為,楊柳兒的淺灰色打底襪,膝蓋以下已經變成了深灰色,雪化了,冰水滲進了打底襪里面,風一吹,又快結冰了。
楊柳兒冷得直打哆嗦,凍得嘴唇都發紫了,手里還拎著沉重的禮品,手指都已經僵了。
“可韻,我想著你今天肯定在家,所以專門過來找你,順便過來看看小姨和姨父。”
她沒有隱瞞,這種開門見山的方式,比任何借口都要來得真誠。
外面真的很冷,門才開了這一小會兒,原本暖和的室內就明顯感覺到了降溫。
如果不請她進來,讓她就這樣返回,或許,她會凍死在半路上。
“柳兒啊,進來吧,快進來。”小姨還是心軟了,這是她親姐姐的女兒,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