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執事,

天空之鯨034

正文卷

正文卷

侯耀宗目瞪口呆地看見李白用拇指捏住中間的螺帽,中指輕輕一撥,陀螺便飛速轉動起來,發出一圈藍色的光芒。而平時侯耀宗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轉動的,在他五歲的時候,老侯還叫小侯,那時他機緣巧合親眼看見這只指尖陀螺真正的主人用過,手法跟眼前這個小伙子一模一樣,直到如今他還能記起那時的情形,他情不自禁地說:“應該是藍色火焰的,火焰里還能飛出一只神奇的蝴蝶。”

話音剛落,李白一個空中換指,那圈藍光燃燒起來,真的變成一圈火焰,陀螺儀轉動不息,火焰中飛出一只蝴蝶。

侯耀宗的眼神再也離不開那只熾鳳蝶,癡癡地盯著翅翼上的美人與骷髏,好像中邪一樣癡語起來。李白手指一按,指尖轉動的陀螺儀戛然而止。侯耀宗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我認出您了……真的是您?這也太懸乎了,整整六十年,我都老成這個模樣,你竟然一點兒沒變化你果然是個神仙。”

“你到底是誰?”李白呵斥道。

“是我啊,青白胡同5號。”侯耀宗的嘴角激動地抽搐起來。

“青玨”的“青”,“李白”的“白”。早在北京成為明朝的都城時,李白便在這里置買了一整條街,最早取名青白巷。后來經歷改朝換代,這條街不停地被統治階層搶占回去,但是一有機會李白總會將它再買回來。后來青白巷改名叫青白胡同。青白胡同七號是六十年前李白在北京的住所,7號院對面便是5號跟6號院,5號院便安頓著侯隱的后人。

“您不認得我不奇怪,那時我才五歲。小時候偷偷見您用過這寶器,蝴蝶一飛出來對面那人就死了,于是有一天晚上,趁您不備,我偷偷溜進您家把這東西順出來了。”老侯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您多擔待,當年年幼無知,后來總想物歸原主來著,可是一晃六十年沒見著您。在老侯心里,一直把您當成師父,所以才說這個是家師所贈,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見到您,仙君,您收了我這個徒弟吧。”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么仙君,這個物件是我爺爺用的。”李白極力否認道。

“老侯早已年過耳順,您騙不了我。”侯耀宗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他再次發動汽車,“您還住什么酒店啊,有家不回,再說酒店人多眼雜,萬一識破了您的身份,那可不好,您跟我回青白胡同吧。”

見李白遲疑,老侯連忙說道:“仙君您放心,青白胡同當年見過您老尊容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我一活人。”說完不容李白推辭便果斷調轉車頭,約莫十分鐘之后,面前的道路變得越來越窄。

午后的陽光微微刺眼,灰磚筒子瓦的老房頂上一只花貓伸著懶腰,睡眼惺忪地望著一輛小汽車穿進胡同,疾馳的車輪軋過紅楓堆疊的青石板,滿目斑駁如蛀的磚墻輕聲訴說著濃濃的京腔,狹長的天空飛過一片鴿群,耳畔回蕩著長長的鴿哨。坐在車里的李白親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北京確實變得無法辨認,但是胡同還是保留著熟悉的味道,穿過這條長長的胡同,便是他心心念念的青白胡同了。遠處傳來一陣孩童稚嫩的京劇唱腔: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涂炭,只害得眾百姓困苦顛連……

“您聽,那是我孫子唱的,他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跟著我這個行將枯木的老頭子相依為命。”侯耀宗說到這里,嘆了口氣道,“這孩子較特別,待會兒您見到別嚇著,都八歲了,沒有一間學校肯收,他也不跟陌生人說話,只能天天待在家里。”

“他的父母呢?”李白問。

“五年前,7月21號,北京下了一場特大暴雨,我兒子兒媳婦都被淹死在車里。您說這算個什么事兒,老侯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瞅見北京城逢雨成海,大馬路上都能淹死人。”提起離世的孩子,老侯哽咽起來。

李白這時才明白,為什么侯耀宗一把年紀,還要到處用算命騙人,原來一個人帶著小孫子,日子過得捉襟見肘也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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