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的夜晚,天已經黑了。吃完晚飯后,何老太太他們幾個人還在廚房忙活著,在為第二天的年夜飯做準備。
于采藍過去看了看,見平時寬敞的廚房灶臺上滿滿當當的全是盆碗盤子。
里邊都裝著東西,有泡發的木耳、干蘑菇、海蜇皮這些干貨。有發好的面,準備除夕炸果子的。還有鹵制好的豬腳和豬頭肉豬肘子。
何老太太不愛吃這些,可何老頭與何家大姑爺都愛吃。再說過年的時候,都有豬手這道菜,意思是抓錢就手,過年吃了豬手,這一年便能大把大把地摟錢。
雖然這不過是個美好的愿望而已,可人都喜歡有個好意頭。
客廳角落里放著瓜子花生糖果…這些東西初一才擺出來,來人了就給抓點。他們自己家人并不怎么愛吃這些。
今年的春聯是何老頭寫的,總共寫了四副,最大的一副要貼到大門口,字體圓潤飽滿,還是有點功力的,上聯是:五湖四海皆春色,下聯則是萬水千山盡得輝。橫批為萬象更新。
本來說好了讓何宸風來寫,可是他胳膊使不上力,何老頭算是臨時受命,發揮得還不錯。周圍的街坊們見到了何老頭寫的對聯都夸他寫的有氣勢,把何老頭高興的滿面紅光。
基地那邊,周衛紅和賀猛守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外邊的冷風不時地吹過,倆人誰也不說話,至于抽煙就更不可能了。
這對普通人來說是很難的,可對他們來說,幾個小時蹲守在一個地方,不吃不喝不抽煙不動彈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日常訓練的一項而已。這時候外界的低氣溫雖然把他倆身上凍的冰涼冰涼的,可也不至于凍到手都不好使的地步。
這時周衛紅朝賀猛點了點頭,賀猛也覺察到了來人的動靜。不動聲色地注意著那人的動向。
果然他們所料不差,那些人沒得到想要的資料不甘心,再一次試圖竊取他們想要的科研資料。
他們算準了新年期間鹿港基地少人。可基地這邊也計算著他們可能趁這個機會再次過來。結果真的讓這些人撞到了他們的網里邊了。
只見前邊的人朝著后邊揮了揮手,然后那倆人一個翻墻進了里邊通往資料室的路,另一個留在高高的圍墻外等候并且放風。
確認這倆人身后沒了別人,賀猛與周衛紅包抄過去,無聲無息地就把外邊等候的人劈暈過去。并沒發出什么聲音。
資料室內的老辛隱藏在一個柜子后邊,屋子里關著燈,就算開著燈,也得特意走過來,才能發現他的存在。
當然了,如果來者是個感官特別靈敏的人,那倒是有可能感知他的呼吸,從而知道他的存在。
進來的那個人身體很靈活,他不知道用什么東西,很輕松地就把門鎖打開,輕輕走了進來。
他站在門口,傾聽了一會,這時候的老辛屏著呼吸,那人沒聽出來屋子里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快要睡覺的時候,何宸風接到了老辛的電話,回屋后告訴于采藍:“老辛剛才讓我問你,你那個能引起幻覺的東西還有沒,有的話再給他點。”
于采藍正看著男孩子魏思宇下午托人送來的新的樹葉標本,聽到他這么問,抬起眼皮說道:“怎么,藥用完了,人沒抓到啊?”
“抓到了,不過老辛說這個藥管用,能套出來對方的話,所以想…”
“那不給了,這事是因為牽涉到了你,我才給他做這些東西,不管怎么說,做這個是游走于黑色地帶邊緣的行為,真要追究起來可是違法的。我說到底就是個老百姓,只能給他這一次。”
何宸風就知道媳婦會這么回答。他也覺得這事偶爾做一次,別人不知道緣由還行,次數多了,總會濕了鞋的。
這時于采藍又告訴他:“你們不是屬于特殊部門嗎?特殊部門的行事總可以特殊化一些的,對付那些人,用些非常手段也沒什么,我給的那些東西,他如果真的要用在正地方的話,也許可以申請到的。”
何宸風便不再說這事,給老辛回了電話,很快就回來了。老辛那邊自然有點遺憾,可也不至于死纏爛打地不放。畢竟于采藍說的那個理由他是理解的。
鹿港城里的人不知道,當天半夜,家家戶戶還在睡夢中,準備第二天早起迎接這一年除夕的時候,就有無數道不眠不休的矯健身影穿行在鹿港以至于沂州的各個城區里的大街小巷。
在這一次抓捕行動中,鹿港的間諜系統被打擊地七零八落,其中有些人甚至已經隱藏了二十多年,這次幾乎被一網打盡,短時間內,鹿港的基地會安寧下來一陣子。
何宸風終于可以放松下來,這時候就覺得腿上打了石膏的部分很是難受,他找了個他爺爺用的撓癢癢器,試圖把那東西伸進去撓撓,要不然抓心撓肺的,真睡不著。頭幾天可沒這么癢。
大概是忙的時候,注意力沒集中在這方面,也就沒這么明顯的感覺。這時心情放松,一往這方面注意就癢得難受。
于采藍把標本放下,告訴他:“你等一下,我給你拆開清洗一下,換換紗布,再重新把石膏弄好吧。”
如果于采藍不是專業的,何宸風還真不敢把自己的腿交給她處置,不然骨頭再出點問題,重新手術上石膏什么的太遭罪了。他覺得疼他還可以忍忍,就是這癢癢受不了。
于采藍給她清洗之后還抹了點藥膏,重新處理一番后,何宸風覺得舒服多了。石膏固定好,睡意便席卷而來,于采藍也折騰困了,去洗了手,倒在被窩里之后,一動都不動地睡著了。
何老太太第二天起得早,直到快七點的時候,小兩口那邊才起來,平時他們不會起這么晚。好在老太太是開明的人,并沒有因為小兩口起晚了就有什么意見。她知道他們都是做大事的人,這些小事沒必要跟他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