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清歡一楞。
心頭充滿了暖意。
這是蕭辰怕她初來乍到不適應,故意插科打諢讓她放輕松。
很快蕭辰就穿著與蠻清歡同色的中衣出來了,披散的頭絲還在滴著水珠。
少女趕緊拿了一條柔軟的毛巾。
“我給你擦擦吧!”
雖然兩人相識了很久,也不是沒有獨自相處過,可是這樣的身份,還是讓她有點緊張,迫切需要做點什么。
蕭辰的眸中閃過一絲光,二話不說,聽話的坐在錦凳上。
蠻清歡過來給他擦頭發,蕭辰整個身體就撐在她身上。
一面隨意的跟她說話。
蕭辰“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讓蠻清歡飄著的心忽然落了地。
查覺到少女的放松,蕭辰忽然轉身,一個公主抱抱起少女,蠻清歡驚呼一聲,不由自主的雙手攀住他的脖子。
那人已抱著她大步走向床塌。
“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我們該就寢了。”
少年將懷中人放到鴛鴦戲水緞被上,輕輕扯開她中衣的衣帶……
一對小臂粗細的龍鳳燭,一燃燃到了天明。
蠻清歡難得一回睡到天光大亮,身邊人已經不在了,屋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響。
不曉得畫眉她們幾個現在在哪兒,少女沒有開口喚人,自個掀了被子下床。
腳下一軟差點摔倒,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及時扶住她。
“小心!”
“昨夜娘子辛苦了,再睡會吧!”
少年低沉的聲音渾厚中帶著一絲蠱惑。
少女不由自主乖順的躺了回去。
一個回籠覺,直睡到日上三竿。
“都這個點了,也不曉得喊我。”
少女一邊埋怨始作俑者,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衣。
呃,一時著急忘了叫人進來伺候。
在屋中看書陪了半日的少年眉眼溫柔。
“不著急,咱們與人不同,又沒人等著咱們敬茶。”
穿好衣服坐到銅鏡前,蠻清歡就想到了鶯哥。
蕭辰卻道他可以給她梳妝。
對此蠻清歡表示懷疑。
果然她的懷疑都是對的。
蕭辰拿著玉梳在她頭上擺弄了半天,一頭錦緞般柔順的鴉黑發絲,讓他弄得亂七八糟,也沒說出一個哪怕是簡單的發式來。
嗯,眉型畫的倒是尚可,只是那頭發弄的不能直視。
蠻清歡笑噴,“還是讓鶯哥來弄吧!”
鶯哥早就得自家姑娘的烏發垂延三尺。
終是得了機會,使出渾身的解數,給蠻清歡弄了一個既華麗,又新潮漂亮的發型。
帶上一套紅寶石的頭面,盡顯太子妃高貴的氣質。
看著鶯哥一雙巧手,在蠻清歡頭上來回穿梭,很快就梳好了一個漂亮的發型。
蕭辰不得不承認術有專攻。
午膳過后,蠻清歡和蕭辰決定先去慈云庵見沐皇后,回頭去武定侯府看望小沐氏。
這么多年,蕭辰一直頂著沈言的名頭過活,蠻清歡也算是她的兒媳婦。
只是兩人還沒出門,就收到消息皇后回宮了,住進了原先的寢殿鳳梧宮。
慈云庵是不必去了,兩人直接去了鳳梧宮。
鳳梧宮十多年不曾有人住在里頭,雖然皇帝每天照例派人打掃,要住進人去,還是要重新歸置收拾的。
蠻清歡和蕭辰聯袂來到鳳梧宮,宮殿里東西全都搬在了院子里,宮人們端著水盆拿著掃把進進出出很是忙碌。
沐皇后悠閑的坐在高大的鳳凰樹下喝茶,看著宮人們忙碌不時的指點幾句。
瞧見蕭辰和蠻清歡,清冷的面上就帶了笑,沖兩人招招手。
“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我這里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不如你們先去御花園轉轉,等這邊收拾好了再過來。”
皇后與皇帝的故事,蠻清歡隱約的聽家人提起過一嘴。
當年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求取沐大姑娘,陳允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后來成了皇帝,終是沒能兌現這個承諾。
并且大兒子成了宮斗的犧牲品,小兒子也身中劇毒。
沐皇后心灰意冷,從宮中搬了出來。
就連皇帝前去都閉門不見。
這會兒卻主動搬回宮中。
蠻清歡知道,沐皇后這是不放心他們倆,在宮中孤身作戰,給他們當后援避風遮雨來了。
心中感動,不由道,“母后,我留下來幫您一起收拾吧。”
沐皇后望著少女眼中閃爍著慈愛的光芒。
聲音溫暖得像四月的風。
“哪用得著你,你看我都在這閑著呢,乖,去御花園轉轉一會兒過來,母后給你做桂花糕吃。”
沐皇后堅持,兩人只好去了趟御花園。
兩人在御花園里逛著逛著,就遇到了公主們。
然后找茬的來了。
十公主首先發難。
“這不是我們,巾幗不讓須眉的蠻大將軍嗎……”
前半句聽著還正常,后半句就來了。
“姐姐妹妹們可避著點,擔心她身上的血腥氣沖撞了你們!”
九公主立即拿香帕扇了扇鼻子。
“你還別說,這味道夠濃的……,殺了這么多人,有些人也不怕半夜惡鬼索命。”
蠻清歡:“……”
十公主還可以說,因為蕭晟而遷怒于她。
一個母親肚子里爬出來的,自然比其他兄弟姐妹來的親厚。
可是九公主,既不是李德妃的女兒,也不是萬貴妃的閨女。
并且,別說得罪了,就連一點點的交集都沒有過。
除了那回打了李婉素,李德妃宣她進宮。
就是那回,也不過在御花園中遠遠的瞥過一眼,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蠻清歡想來想去,沒有什么理由。
思來想去,只能歸為嫉妒。
嫉妒自個可以到處走,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而身為尊貴的公主,卻只能關在高墻深院里。
蠻清歡越想越覺得,自個猜測的不錯。
其實蠻清歡哪里曉得,九公主和十公主,全都暗戳戳的心儀著,芝蘭玉樹風度翩翩,卻又若不勝衣的沈言。
當日皇帝給蠻清歡賜婚,要她自個在現場選一個,沈言站了出來,皇帝卻把她賜給了五皇子。
然后沒過多久,沈言就“死了”。
兩人很傷心,卻把沈言“過世”的責任,全都栽到了蠻清歡的頭上。
如果不是她,那個美好的少年,又怎么會死呢?
都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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