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巫鐵滿臉是血,一臉惱怒的看著暴斃的大龍蜥。
這一路,這條大家伙駝負著巫鐵,任勞任怨的努力奔波,巫鐵和這條大家伙也有了不淺的交情。
可是因為巫鐵的一時疏忽大意,這條大龍蜥被一擊震殺,這是巫鐵的錯。
惱怒的盯著那血衣中年男子,巫鐵想要大聲呵斥……
如果不是剛剛和鎮魔殿的那老人斗法,耗盡了法力,同時法術被破受到反噬,對身邊的異動不是很敏銳,巫鐵怎會被人偷襲?
可是剛剛張開嘴,血衣中年就手一指,那枚金色印璽上一道光芒閃爍,一個碩大的古體篆文‘封’字悄然浮現,巫鐵大吼了一聲,卻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血衣中年身后,老鐵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他的大嘴一百八十度的張開,惡狠狠的朝著血衣中年的后腰咬了過去。
那些身披血色甲胄的戰士也好,血衣中年也好,都沒預料到老鐵的偷襲。
而且老鐵的動作悄然無聲,而且實在是太快了一些。
骨頭碎裂聲大作,血衣中年的腰椎被老鐵一口咬斷。
鮮血飛濺,血衣中年痛得嘶聲慘嚎,剛剛一擊打得巫鐵狼狽不堪的金印一閃之下,重重的轟在了老鐵的腦袋上。
老鐵頭頂噴出大片火星,硬生生被這金印打得倒退了數十步。
老鐵低沉的咆哮著,張開大嘴又朝那血衣中年撲了上去,這一次,他的大嘴瞅準了血衣中年的右肩。
金印一閃,又是猶如天崩一樣砸下。老鐵頭頂大片火星閃爍,再次被砸得后退了數十步。
老鐵再次撲擊,那些重甲戰士已經反應了過來,好幾個戰士右手一揚,一根根金光瑞氣閃爍的繩索無聲無息的竄出,朝著老鐵纏繞了上去。
老鐵身邊黑色風沙大作,風沙結界硬生生抵擋住了這些金光燦燦的繩索。
另外幾個重甲戰士手一揮,幾張黑漆漆的大網無聲的張開,從四面八方同時向老鐵兜了過去。這些大網黑漆漆的,但是看上去輕浮到了極點,軟綿綿的好似一縷縷煙霧凝成。
大網居然穿透了老鐵制成的黑色風沙,快速黏在了老鐵身上。
‘嗤嗤’幾聲響,老鐵被黑色大網一層層的包裹住,他用力的掙扎著,大網則是越纏越緊,漸漸地老鐵的四肢都被纏得死死的。
老鐵雙眼噴出森森幽光,他正要祭出往生塔,巫鐵向老鐵使了個眼神。
老鐵‘咔嚓咔嚓’的空咬了幾下,兩排大牙劇烈撞擊在一起,不斷迸出大片火星。他哼唧了幾聲,放棄了掙扎,任憑一張張大網纏了上來,任憑一根根繩索死死套在了身上。
血衣中年痛得眼淚水都流了出來,他哆嗦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黃色符箓,手指一彈,符箓貼在了后腰小臉盆大小的傷口上。
一道道流光從符箓中涌出,巨大的傷口上肉芽快速的生長了出來,血衣中年渾身劇烈的顫抖著,被老鐵咬碎的骨渣子不斷從傷口中彈出,新的骨骼在快速生長。
“撤!”血衣中年強忍著劇痛,哆嗦著下了命令。
幾個血甲戰士沖了上來,兩個人抬起了巫鐵,腳踏狂風轉身就走。
兩個血甲戰士則是抱住了老鐵的腦袋和尾巴,想要將他抬起來。老鐵翻著白眼,身體躺在地上紋絲不動。兩個血甲戰士咬牙切齒,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但是老鐵紋絲不動。
又是兩個血甲戰士沖了上來,他們抓住了老鐵的腿。
四個血甲戰士依舊無法搬動老鐵。
于是又加上了四個……
八個血甲戰士氣喘吁吁的,渾身青筋亂跳的,好容易將老鐵扛了起來,但是老鐵的身軀沉重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們想要施展神通飛起來,結果腳下狂風剛剛噴出,就被老鐵的體重硬生生碾碎。
或者說,老鐵身邊有一層詭異的力場,這些血甲戰士想要操控狂風,但是風的力量都被老鐵驅散了。
血衣中年惱羞成怒的走了上來,狠狠一腳踹在了老鐵的鼻子上。
‘咔嚓’一聲,血衣中年的腳趾折斷了三根。血衣中年痛得猛地抬起了頭,他呆滯的看著天空太陽,兩行清淚潺潺從眼角流淌下來。
哆嗦著從袖子里掏出另外一張符箓,符箓化為流光貼在了右腳的腳趾上,血衣中年狠狠的指了指老鐵,剛剛用來攻擊巫鐵和老鐵的金印猛地落在了老鐵身上。
老鐵身板奇異的力場被金印驅散,八個血甲戰士腳下狂風終于成型。
金印放出一股強大的禁制,老鐵的身體也驟然變輕了一些,八個血甲戰士只覺雙手一輕,忙不迭的扛著老鐵御風離開。
血衣中年悻悻然的看了看被抬走的巫鐵和老鐵,又看了看鐵血城內正在放手廝殺的巫家族人,冷冷一笑,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然后轉身就走。
巫鐵和老鐵被這些血甲戰士扛著,一路御風疾馳。
這些血甲戰士飛行的速度還不錯,他們很快遁出了數百里,一塊長寬百丈的飛毯從一座山谷中飛起,一行人上了飛毯,駕馭飛毯向著大裂谷的方向飛了過去。
巫鐵靜靜的躺在飛毯上。
豐收之樹在瘋狂抽取四周的天地元能,這件奧西里斯的本命神器玄妙異常,一次呼吸間,他吞吐的天地元能是一個極其可怕的數量,但是血衣中年也好,那些血甲戰士也好,沒有一人能發現豐收之樹的小動作。
一波波宏大精純的天地元能不斷注入巫鐵命池。
一道道天地奧義所化的極細流光在潮水一樣的天地元能中往來穿梭,這些光絲裹挾著天地元能一次次的穿過巫鐵的靈魂,每次穿過,巫鐵對天地奧義的掌控就加深了一絲,靈魂內部就留下了一抹黯淡的奧義投影。
一粒粒晶瑩剔透的法力結晶不斷從巫鐵靈魂中墜落,‘叮叮咚咚’的不斷落入命池。
巫鐵的命池過于寬廣、雄厚,哪怕有豐收之樹的幫助,他的命池至今都還沒有填滿,只是在底部鋪上了一層薄薄的法力結晶。
只是隨著他的靈魂和天地奧義的不斷契合,對天地奧義的領悟越來越深,他凝聚法力結晶的速度越來越快,凝聚的法力結晶越來越晶瑩剔透,越來越純凈無瑕,質地也是越發的緊密緊致。
一個時辰后,剛剛斗法消耗的法力已經完全補充回來,巫鐵默運元始經,他的法力修為在一絲絲的夯實、增加,靈魂通體放出淡淡的光芒,無數光絲不斷的穿過靈魂。
一縷縷極其輕柔的靈魂力量所化的游絲從眉心法眼透出,輕柔的纏繞在了身上十二根金色繩索上。
巫鐵一點點的,宛如滴水穿石一般,輕柔的觸摸這些金色繩索上的符箓、道紋。他一點點的解析著金色繩索上的奧秘,一點點的反向控制它們。
這是上古法寶晃金繩的仿制品,其中加入了某些別出心裁的新的道紋和符箓。
這些新加入的道紋和符箓是想要增強晃金繩的威力,增加它的禁錮功能,但是這些改造,讓晃金繩本來趨于完美的道紋結構出現了不少的瑕疵。
雖然威力增加了不少,可是這些晃金繩也就變得有機可乘。
巫鐵的腦海中有原始版本晃金繩的制作方法,這是巫鐵的血脈記憶中,不知道哪一代先祖得來的奧義。
遵循原始的制作方法,巫鐵的靈魂游絲輕柔的竄入了那些因為后天增補而形成的的紕漏中,輕輕巧巧的解開了一道道玄奧的禁制。
晃金繩上瑞氣升騰,金光流動,十二根晃金繩很快就落入了巫鐵的掌控中。
隨后巫鐵的一縷靈魂游絲悄然的延伸到老鐵身上,老鐵身上的九根晃金繩很快也落入巫鐵掌控,隨后巫鐵開始破解那六張黑漆漆的大網。
這同樣是上古秘寶的仿制品。
這些黑色的大網,應該是傳說中上古地府用來抓捕那些兇魂厲鬼的‘幽冥網’,同樣有人對這些幽冥網進行了‘加工升級’,在其中加入了不少禁錮氣血、封印神魂的新功能。
巫鐵很順利的,就將六張幽冥網納入掌控,然后他朝老鐵擠了擠眼睛。
老鐵翻了個白眼,目光不善的向血衣中年還有那些血甲戰士望了一眼。
血衣中年正在撫摸自己后腰上剛剛愈合的傷口,他似乎還能感受到剛才腰椎骨被老鐵一口咬爆的劇痛。
他注意到了老鐵兇狠的眼神,他惱怒的舉起了金印,沖著老鐵的腦袋就是一通猛砸。
‘咚咚’巨響不斷,飛毯都被震得上下直搖晃。
血衣中年沖著老鐵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硬生生累得自己氣喘吁吁渾身大汗,這才站起身來,愕然看著老鐵絲毫無損的頭顱。
“你這廝……你,你不是血肉之軀……你……是什么妖獸?”血衣中年又驚又喜,又是貪婪的看著老鐵:“你若是愿意認我為主……”
“認你做孫子可以么?”老鐵的嘴可沒被金印封上,他張開嘴,朝著血衣中年笑道:“孫子嘿,來,跪下給爺爺磕頭!”
血衣中年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看了看老鐵,轉過身,朝著巫鐵冷笑起來:“我是羲奇元帥座下,行軍司馬羅麟大人麾下軍法官上官鐵。巫鐵,你的事,犯了……你今日,必死無疑,若是你講這狗妖轉給我,我保證,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巫鐵只是笑,沒吭聲。
老鐵則是‘咔咔咔’的笑著,一張狗臉上露出了極其明顯的不屑和譏誚之意。
上官鐵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用力跺了跺腳,飛毯的速度驟然加快了許多。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巫鐵和老鐵被帶到了大裂谷旁一座被攻占的戰堡中。
然后他們被血甲戰士扛進了戰堡正中最大的廳堂。
巨大的公案后面,羅麟一本正經的坐在那里,饕餮黿等一眾饕餮氏的族人分列兩側,帶著陰冷的笑容看著巫鐵。
木先生雙手揣在袖子里,靜靜的站在羅麟身后。
他的臉上帶著木質的面具,誰也看不清木先生的表情如何。
巫鐵和老鐵被重重的丟在了地上,上官鐵上前了兩步,肅然向羅麟行了一禮:“大人,罪犯巫鐵,還有他的幫兇帶到。”
咬著牙,上官鐵用力的摸了摸自己之前后背受傷的地方,轉過身,將身后長袍破損處給羅麟看了一眼:“此人窮兇極惡,屬下奉命捉拿時,他還暴起反抗,若不是屬下還有幾分保命的能耐,怕是已經折在他手中了。”
羅麟緩緩點了點頭。
他揮了揮手:“我明白了,你辛苦了,且去一旁。”
上官鐵又行了一禮,然后站在了饕餮黿的下手處,一臉陰沉的看著巫鐵。
“你就是巫鐵。”羅麟帶著掩飾不住的快意看著巫鐵:“呵,你犯了重罪,你可知曉?”
巫鐵嘴唇上有一層淡淡的金光閃爍,這是金印對他加持的封印。
一旁的饕餮黿低沉的咳嗽了一聲。
羅麟就笑著點了點頭:“罷了,也不用和你多說什么,總之,你害了饕餮氏的家主,這是證據確鑿的重罪……討伐戰期間,攻伐陷害友軍首領,誰也救不了你……”
“你小小年紀,如此氣焰囂張,犯下如此重罪……你,是沒有這個能耐害死饕餮氏家主的。”
“所以,定然是你巫家在后面主使……這里面,有陰謀啊!”
“而且,是對我伏羲神國極大不利的陰謀。唔,我會用你的腦袋,去和巫家做計較。”羅麟笑得極其燦爛的看著巫鐵:“你喜歡砍頭么?我認為,你會很喜歡。”
不容巫鐵分辯,巫鐵現在也無法分辯。
羅麟也不想和巫鐵多說什么,他抓起一支血色令箭,隨手丟在了巫鐵身上:“將罪犯巫鐵,還有他這幫兇狗妖拖下去……斬首,然后傳首各營,以正軍法。”
頓了頓,羅麟笑呵呵的說道:“先斬這狗妖,讓這膽大包天、無法無天的混賬看看,觸犯我伏羲神國軍法,究竟是什么下場。”
一群如狼似虎的血甲戰士沖了上來,一把扛起了巫鐵和老鐵就沖出了廳堂。
羅麟和饕餮黿相互看了看,同時笑了笑,然后也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心中各有計較,但是不管怎樣,砍巫鐵的腦袋這場好戲,是一定要欣賞欣賞的。
羅麟還記得,他被巫鐵一耳光抽得昏天黑地的事情。
就算沒有饕餮黿的這檔子事情,他也一定要報復巫鐵和巫家的那群混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