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色的精致嫁衣,大紅色輕紗頭紗,把新娘子的面容遮掩得嚴實。
新郎容貌端正,他一身紅衣,瞧著新娘的時候,眼里還是帶上幾分喜意。
一對新人拜別娘家長輩的時候,程家大老太爺父子兩人端坐在主位,受了一對新人的禮儀。
新娘是由一位庶子背著上了花橋,新娘一直表現得很是安順。
程家安排送嫁的是三位庶子和三位庶女,他們跟去男方家也是用餐過后就歸家。
程可佳仗著年紀不大,她跟著出了程家院子門,瞧著那花橋慢慢的遠去。
程家院子門關上的時候,雪花又再一次的要飄落下來。
程可靈在院子門里瞧著程可佳輕搖頭,低聲說:“佳兒啊,這種熱鬧有什么好看?”
程可佳嘻嘻笑著瞧向她,說:“姐姐,就是湊過去聽一聽大家說的熱鬧話。”
程家大部分還是認同了新郎面容生得不錯,只是新郎的來歷什么的,大家都是臨時互相打聽到消息。
大家聽說這優逸園的庶女嫁給小官家嫡子的時候,大家都感嘆一番,皆認為程家大老夫人婆媳很是賢良。
結果很快有人揭露了真相,這位庶女能夠圖謀這般的好親事,全靠她的姨娘百般的心眼還有那萬般的干勁。
程可靈和程可佳互相看一看,她們早聽說那位姨娘為親生女兒圖謀到的是空架子好親事,那位姨娘和庶女早生有悔意。
只不過是當妾室的人,她不愿意在主母面前認輸,而庶女心思也重,把那心思轉向心善的嫡妹。
嫡長支嫁庶女,事前無一點大的風聲傳出來,這有風聲傳出來,已經是第二天要出嫁的風聲。
程家大老夫人和木氏都不出面,明顯表明她們對這一樁親事的態度。
大家靜等著庶女三天回門的事情,只覺得有一場熱鬧可以看一看。
程可靈和程可佳也順帶長了長知識,這位庶女姐姐趕在中午成親,聽說是男家挑選的吉時,而女家這邊也認可下來。
這樁親事,自成親這一天起始,這位庶女嫁進去便要低頭做人。
優逸園這位庶女的喜事,在她三天回門后,又到了一個新的高潮。
一對新人回門的時候,兩人面上都沒有多少的喜氣。
庶女求見程家大老夫人,拒。
庶女求見木氏,拒。
庶女夫婿是由程恩孟接待,程恩孟瞧著姑爺臉上的神情,他一樣是有些不悅。
他們這一房為了這么一樁親事,都差點讓人瞧了笑話。
庶女有心想去看她的姨娘,可是一樣給程家大老夫人身邊管事婦人攔著拒了。
管事婦人瞧著她輕搖頭說:“小姐,你也是一個聰明的人,眼下你去見你姨娘,你是想把繼續架在火山上烤吧。”
庶女緩下腳步,她終是轉往求見程恩孟,這一次她見到了人。
只是她當著夫婿的面,她縱然有萬般的抱怨,她也不敢直言說出來。
她只是委屈的跟程恩孟說:“父親,我記得從前那些姐姐們出嫁的時候,她們的嫁妝都比我來得厚實一些。”
程恩孟跟庶女夫婿說了幾句話后,他大致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那位妾室算計了那么多,有一點,她的眼光還不是完全差到了極點。
這位新姑爺雖說沒有大志,可是也不會是那種狠心的人。
程恩孟也想讓新姑爺明白一些事情,直言:“程家不曾虧過你的嫁妝,全是依照公中規矩給你的嫁妝。
你比別人嫁妝薄一些,那是因為你姨娘和你不知事,你們兩人得罪了你的嫡母和嫡妹。
你嫡母不曾再贈予你一份嫁妝,而你祖母也生氣了,也不愿意再單獨給你添一份嫁妝。
你姨娘進程家的時候,她就是一個身子進來,這些年,我私下里給了她不少的銀子,她喜歡脂粉和漂亮的衣裳,也用得差不了多少。”
庶女的臉色變了變,她略有些緊張神色瞧一瞧夫婿,她的夫婿一張臉窘得紅了起來。
這樁親事的起源,這個男人多少是知情的。
程恩孟按照規矩留了一對新人用了餐,只是餐后他與一對新婚夫妻叮囑說:“好好過日子,日后,你們兩人要同心過日子。
你們兩人下次要是有心回來接你們姨娘回去奉養,我這邊也是愿意放手。”
當姑爺是滿臉詫異的神色瞧著程恩孟,好一會后,他搖頭說:“岳父,我不會做不合規矩的事情。”
庶女臉上那種糾結盼望的神色淡了下來,正好張程恩孟瞧在眼里。
程恩孟送走一對新人后,他去長風苑見程家大老夫人,恰巧木氏和程可善母女也在和程家大老夫人說話。
木氏和程可善見到程恩孟進來,她們母女站起來迎了迎人。
程恩孟給程家大老夫人行禮后,他皺眉頭問木氏母女說:“你們兩人怎會在這里?”
程家大老夫人頓時惱怒起來,說:“她們不在這里,又要在哪里?
還是象你一樣,那般仔細的用心思去招待庶女和庶姑爺回門?”
木氏和程可善低垂著頭,只當不曾聽見程恩孟的話。
程恩孟瞧著她們母女的神色,他一樣惱怒起來,他跟程家大老夫人抱怨說:“母親,你還護著這兩個不懂事的人?”
“哧,她們不懂事,你是懂事,你寵愛的妾室更加懂事,背著你,背著主母,私下里給家中小姐相好一門親事。
那是多懂事的人啊,我活了六十年,就不曾見過這般懂事的玩意兒。
老大啊,你要是還要一心維護著那賤妾和那賤女。日后,你就不要來跟我請安,我也受不起。
我瞧著她們母女兩人,我都覺得自個虧心,我怎么生養出你這么一個不懂事的人。”
程家大老夫人說得老淚都快流了出來,庶女雖然平順嫁人了,可是她們惹下來的事情,后續卻沒有那么涂抹明白過去。
程恩孟瞧著程家大老夫人紅了的眼圈,他心一慌,趕緊說:“母親,我跟他們說了,他們下一次要來,就把那姨娘一塊接了出去。”
木氏抬眼瞧一瞧程恩孟的神色,她還是平靜的低垂眉眼。
程可善匆匆抬眼瞧一瞧父母雙雙的神色,這一次的事情,她清楚的知道她在父親母親心里不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