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初來乍到,卻沒有半點異樣。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嗯,典型的婚禮現場。
場地是租用的酒店大廳,四周布置得如夢似幻,臺下一桌桌坐滿了賓客。
而雙方的父母則坐著最前方的主席上。
身后是碩大的背投幕布,一張張由新郎新娘照片做成的幻燈片正自動播放著。
會場里飄蕩著歡快的音樂,細細一聽,赫然是英文歌曲《I
那句具有洗腦功效的“I
誘”,讓人禁不住都想跟著哼唱。
安妮忍著哼哼的沖動,繼續打量周遭。
嗯,看完會場,她又看了看正前方的主賓席。
男方女方分列左右,男方這邊人不是很多,且大多都是年輕人。
安妮從他們的服飾、氣質,大致推測,這些估摸都是新郎的同學、朋友或是同事。
親戚很少!
不過,男方的父母倒是到了。
安妮并不認識,但卻很好找。
看座位、看神情就能認得出來。
只是……安妮覺得不該以貌取人,可她就是覺得在兒子婚禮現場還能穿著普通衣服、眼神閃躲,這對父母,應該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
尤其是做婆婆的,六十多歲的模樣,體型微胖,臉上始終掛著慈眉善目的笑容。
但安妮就是覺得違和,那笑容表演的痕跡太重。
或許她能騙得過周圍的人,卻瞞不過安妮這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精的眼。
公公嘛,還好些,至少從外表上看,發現不了什么太大的問題。
觀察完公婆,安妮又去掃了眼女方陣營。
嗯,女方的來客明顯更多一些,父母、親戚,朋友、同學、同事……人數幾乎是男方來賓的一倍多。
女方的父母穿著喜慶的新衣服,表情雖然有不舍,但更多的還是為了女兒而高興。
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歡喜,跟假裝出來的笑,絕對不是一個模樣。
至少安妮能夠一眼看出,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開心!
安妮心中有了初步的推測,她沒有急著下判斷,而是收回視線,用眼角的余光,又瞥了瞥身邊的男人。
一八幾的身高,模樣算不得多英俊,卻也在及格線以上。
主要是男人氣質不錯,看著就透著一股精英的味道。
只是,此刻,當那個喊著“慢著”的女人拽著一個女人走進會場的時候,男人的表情變得很復雜。
有愧疚,有懷念,還有一絲割不斷的情愫。
喲,有情況啊!
安妮挑了挑眉,暗自琢磨著。
她觀察的這個過程,也就十幾秒鐘。
就在這個期間,那兩個女人已經拉拉扯扯的走到了臺前。
“喲,先別急著交換戒指啊,有些事,咱們還是先說個清楚!”
那個喊了“瞞著”的女人,一身輕熟職業裝,搭配利索的短發,看起來就是個職場女強人。
她說話也直接、干脆,更是帶著一種莫名的強勢。
“麗娜,不要這樣,你、你別這樣!”
被她拽著胳膊的女人,則是個看起來相對柔弱的年輕女子。
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黑長直頭發,臉上畫著淡妝,看起來無害又善良。
她滿臉的為難,看到新郎時,眼底還閃過明顯的痛苦與哀傷。
那模樣,像極了無辜被拋棄的癡情女子。
戲挺多啊!
安妮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出“大鬧婚禮”的戲碼。
話說在極品的世界待得久了,見識也比較多。
但,被鬧婚禮的情況,安妮還真是第一次遭遇。
她不禁有些好奇,想看看,今天到底還有什么“驚喜”!
她故意做出吃驚疑惑、不知所措的模樣,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現在是要看戲,可不是挽袖子上場當演員。
所以,還是盡量低調些比較好。
當然,安妮看戲的同時,還不忘觀察四周人的反應。
新郎的反應,安妮早就看在眼里。
她這會兒要看的,則是便宜公婆的表情。
公公還好,反應比較正常,既意外中帶著些許不滿——自家辦喜事,忽然被人打斷,任誰也不會開心。
婆婆的表情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她雖然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尷尬,以及一種惱羞成怒。
她應該認識眼前這兩個女人,并且跟她們有過接觸。
特別是那個長發白裙的無辜女人,婆婆看她的目光都似淬了毒。
那惡狠狠的眼神,仿佛在說:你來干什么?這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嗎?
當然,婆婆是個和善的老好人,她的那抹兇狠也只是一閃而逝。
若不是安妮一直密切觀察,還真未必會留意得到。
而被婆婆盯著的溫柔女人,或許是當事人,她居然也敏銳的捕捉到了婆婆的眼神。
她本能的就是一個哆嗦。
短發女人感受到她的顫栗,誤以為她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不敢面對前男友的劈腿另娶,恨鐵不成鋼的同時,又有些心疼。
唉,她家向晚就是這么善良、柔弱,這些年,要沒有自己這個當閨蜜的護著,她還不定怎么被人欺負呢。
可恨自己之前被外調了半年,就這么幾個月沒有看好向晚,向晚就吃了這么大一個虧。
好好的談個戀愛,卻被男方母親嫌棄,還、還被逼著分手。
當然了,她費麗娜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如果是正常分手,她頂多就是心疼閨蜜,并盡量的勸慰她走出失戀的陰霾。
可問題是,向晚的情況并不正常啊。
她、她……董云浩那個渣男,必須負責任!
他想像丟垃圾一樣的丟掉向晚,轉而去娶他媽喜歡的女孩兒當老婆,沒門兒!
向晚軟弱好欺負,她費麗娜可不好說話!
“向晚,你別怕,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你不用害怕!”
費麗娜發飆之前,還是先柔聲安撫了一下自己的閨蜜,然后轉過頭,看向新郎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神也無比犀利、冰冷:“董云浩,你這個人渣——”
新郎還沒反應,他媽先不樂意了。
她從位子上站起來,快步沖到臺前,忍著怒氣,好聲好氣的說,“這位姑娘,你怎么說話呢?我們這邊辦喜事,你要是想來蹭個喜氣兒,吃杯喜酒,我們董家歡迎。可你要是蓄意搞破壞,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得不說,這位婆婆的段位很高,明明恨眼前兩個女人恨得要命,卻還能柔聲細語的說話。
說的話也不是一味服軟,而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據,聽得一眾來賓都忍不住暗暗點頭。
費麗娜挑了挑眉,陰陽怪氣的說,“果然是個厲害的婆婆,難怪我們家向晚都懷了你家的孩子,被你逼得分了手,還說不出你半句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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