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月

第26章:院中挨打

李秋寧踢完小廝就朝著江浮月啐了一口,“賤女人,小爺今天親自教訓你,叫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看你還敢再攛掇我阿爹教訓我!”

說著,李秋寧奪過小廝手中的馬鞭,舉起來朝著江浮月沖了過來。

江浮月一皺眉,李秋寧雖然只有不足十歲,可個頭已經跟她差不多一般高,再加之男女有別,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想著她已經拔腿扭頭就跑,發髻在奔跑中有些散亂,可就算這樣也比被馬鞭抽在身上要好。

“李秋寧,我看你上次的教訓還小,我雖然沒有品階在身,但好歹是將軍之女,你竟然當眾執鞭追打,可是不把我定遠將軍府放在眼里。”

江浮月盡量把聲音提高,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尖叫,但時間一長,她躲李秋寧手中馬鞭就躲得有些吃力,幾次那馬鞭都擦著鬢發揮下去,再差個分毫,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可就毀了。

李秋寧心頭火正盛,那日江家三人走后,他被父親一通教訓,還打了手板,這口氣他怎么能咽下,不把江浮月打的半死,難解他心頭之恨。

“打的就是定遠將軍府的大小姐,讓你知道知道招惹小爺的下場!”李秋寧眼看著江浮月被自己追打的狼狽不堪,瘋魔般的笑著繼續追趕,手中的馬鞭一下被一下狠,早就沒了剛開始的分寸。

江浮月在院子里轉了一圈,見李秋寧久久不能把馬鞭打在自己身上,惱怒和憤恨之下已經紅了眼,這才身形一轉朝前院跑。

此時他們已經追趕了將近一盞茶功夫,旁邊的小廝卻只躲在一旁看熱鬧,心想二少爺真是神勇,連將軍府的小姐都敢這么教訓。

正想著,突然看見一直在院子中躲避的江浮月改變方向,朝著前院過去,而跟在她身后的而少年壓根沒注意到,一眾小廝終于發現大事不妙,想去阻攔卻因為距離比較遠,根本攔不住了。

江浮月一路跑一路諷刺加挖苦,想讓李秋寧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上當,只用最簡單的語言就成。

李秋寧屢屢抽不到人,早就已經磨光了耐心,一股無名火直沖腦門,瘋起來不管不顧只想先把江浮月抽個半死再說。

江浮月慌亂躲避之中看到院門就在眼前,腳下突然一個趔趄,李秋寧的馬鞭便立刻呼嘯著打在了她胳膊上,瞬間火辣辣的疼傳遍全身,但她卻發現,跟前世亂箭穿身而過時的疼痛比,竟還疼了幾分。

果然重活這一世,她所在乎的人都在,她便再無尋死的人,反而惜命的狠,所以這一馬鞭她定然要讓李秋寧付出代價。

“哎呀,好疼啊,阿爹阿娘,快救救浮月,有人要殺了浮月啊!”江浮月被這一鞭子帶翻在地,不停踢蹬著往后退,嘴里高聲喊叫著救命。

李秋寧見一鞭子打在了實處,早就喜出望外,準備再接再厲,鞭子一下子又揚了起來,眼看著朝著江浮月正臉落下去。

“大膽!”一聲爆喝,李秋寧的鞭子被人一把抓在了手中,還在興頭上的李秋寧想都沒想罵了句混賬東西,敢攔你爺爺的鞭子,誰知道一抬眼看見今日一眾前來赴宴的各家親眷都立在眼前,而定遠將軍江仲離正一手緊緊抓著他的馬鞭,滿臉青筋暴起,顯然是氣急了。

李秋寧這一下如同被人寒冬臘月被人潑了冷水,臉色唰的一下白的蒼白無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看都不敢看抓著馬鞭的江仲離。

“好,很好,這就是你李家的待客之道,這就是你家的家教,江某今日算是見識了。”江仲離氣急,沖旁邊的李家老二冷哼一聲,抱拳對王楹道了句先走一步,便抱起地上捂著手臂一臉冷汗的江浮月往外走。

王瑤什么話也沒說,緊跟著離開,但能看出她臉色也十分難看,臨走前更是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李秋寧,厭惡憎恨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眼看著這一家三口遠走,李言之心里的忐忑就更盛,他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執鞭打人,打的還是定遠將軍府的小姐,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兒子怕就要廢了。

“混賬東西!”李言之越想心里越氣,他廢了也就算了,反正他如今還年輕,就算再生一個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因此事連累了自己的仕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李言之一腳踹開想為自己辯解的李秋寧,抬腳往門外追,總不能讓人就這么走了,否則他李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李瑞之也想過去看看,卻見自家夫人一動不動,他覺得疑惑,便壓著心里的焦急問,“夫人怎么不去勸勸姐夫,這事兒也許是個誤會。”

在李瑞之印象里,王楹是個通情達理的妻子,雖然過門之時王家已經敗落,可她卻實實在在有大家閨秀的風范,對他在家與朝堂上的一些幫助不可謂不多。

王楹聞聽此言有些不解,側目看著李瑞之道,“夫君說的是什么話,這件事所有人有目共睹,且寧兒那一聲聲叫罵可沒有人逼著他說,怎么會是誤會?再者姐夫和姐姐有多疼愛這個女兒,旁人不知也就罷了,咱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怎好耽擱時間與他們說話。”

李瑞之被說的啞口無言,追出去不是,不追出去也不是,竟在原地躊躇起來。

“大嫂,你好歹也是李家人,怎么能說這樣的話,如今定遠將軍在咱們府中出了這等事,若是傳出去,我李家的顏面何存?”

李二夫人心疼的把兒子攬在自己懷里,心里也是一團亂麻,今日闖下了大禍,回去后少不得又是一頓打,自從見到江浮月起,她的寧兒就每每受到責罰,那江浮月就是個災星。

“二弟妹也知道此事有損我李家顏面,就該好好管教秋寧,莫要做出這等事來,我累了,就先失陪了。”

王楹說著轉身就走,連李瑞之的勸阻之聲都充耳不聞,這件事是她對不住姐姐一家,改日定要登門前去賠罪,但絕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