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爭風吃醋的戲碼第51章爭風吃醋的戲碼
兩日后,裴真如約去了小廟。
夏南很擔心地提醒她,“夫人,小廟里什么野郎中你還真信啊?我怎么覺得,他說得都是無稽之談?”
裴真不禁莞爾,“你說的對,是無稽之談。”
“那夫人怎么還去呢?”
裴真笑而不答,“咱們且看看再說。”
兩人很快到了小廟,裴真一眼瞧見那宋家婦人已經到了,見到了她比前幾次熱情又添親近,上來就要挽她的胳膊,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了,那宋氏婦人并無察覺,只是道,“方才姜郎中同我說,他這兩日專為你的事查了醫書,想來今天能有個論斷,無論什么,你別急,姜郎中是個穩重有本事的,信他就是了!”
裴真自然道好,進了屋子。
郎中仍舊低頭寫著藥方,房中一如前日擺設,也不知道他買的藥曬在了何處。似金鳴這等,身邊服侍的兩只手數不過來的人,尚且院子里擺滿了藥,親自照管,這位自稱進京考太醫院的姜郎中,在此住了也有些日子了,院中房中卻整齊干凈得很。
姜郎中抬頭瞧她,裴真回看,伸出手來,“勞煩郎中了。”
姜郎中道不勞煩,見夏南要往裴真手上覆帕子,他卻止了,“若是太太不介意,還是去了帕子診得清晰。”
裴真自然隨他去,這一次診得有些久,不禁久,那郎中還不住地往裴真臉上看,看到后來,裴真還沒如何,倒是那宋家婦人叫了郎中一聲,“姜大夫,可瞧出什么了?”
姜郎中這才收了手,目光并沒即可收回,又在裴真臉上打了個轉,“確診了,太太怕是傷身了,子嗣上要留心。”
他說著,目光還還不禁往下移。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宋氏太太相一,心里不得勁極了。
從那天回去,源香便同她說師父魂不守舍,問她怎么回事,她心里冒出個念頭,今日特地要細究一番,誰料根本不用她細究,這明明白白地就擺著在她臉前!
那錦衣衛指揮使的夫人確實容姿出眾,可他們眼下是為了火梅教的以后做事,師父怎么能見著個女人就丟了魂?!
難道她們師姐妹幾個,還拉不住師父的心不成?
別說他們姐妹幾個,金澗什么時候閑了饑了,手下那些人哪個沒有滿足他的?便是要好人家的小女孩,也沒有弄不來的!
他倒好了,如今見著個婦人,眼都直了?
相一又氣又急又嫉妒,眼見著金澗真真假假地默了個藥方,嘴上說著“都是些溫和的藥,先調理一番,讓癥狀顯出來,再看下一步如何調理”,眼睛還不住往人家臉上瞟。
相一如何說得他,只能忍著,心想按著他們的計劃,再來兩次,把這個魚釣結實了,再收線,可看眼下這樣情形,她懷疑他們這位師父,怕是要出別的招數,既成了事,還想得了人!
可這是錦衣衛指揮使的夫人呀!若是弄巧成拙,怕是連命都賠上!
然而她這念頭剛閃過,就被金澗的話嚇得差點露出相來。
“今日天氣悶熱陰沉,影響人的氣息,我觀太太心火旺盛,不若我同太太施上幾針,去一去這火氣,再回去?”
“不可!”相一幾乎沒思考,就說出了這話。
她下意識說完,自己也愣住了,眼見幾人都看了過來,尤其金澗的眼神,十分得犀利,她心里不禁一縮,卻仍是頂著頭皮道“表妹年紀輕,我是怕她害臊。”
她這般說,同樣不同意的夏南也道,“施針這種事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帶了綠豆汁消暑,不勞煩大夫施針了。”
裴真點頭。
金澗壓住火氣,道,“是我失禮了,有綠豆汁自然是好的。”
他說著,見相一松了口氣,心里如何不知道她如何想?!
真是賤人!居然爭風吃醋到壞他的好事!
平日里縱著她們爭風吃醋,他全當看戲一眼,不當回事,可今日不一樣!
從上次他見了這錦衣衛指揮使的夫人,回去之后眼前總飄著這位夫人的身影,吃飯也飄,睡覺也飄,再看源香她們幾個,就沒有一個比的上她的!
他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可他實在忍不住了,不過想借施針,與那錦衣衛指揮使的夫人親近一番,誰知道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居然是相一。
可真是他的好徒弟!
他努力保持平和的表情,朝著相一笑笑,“宋家太太方才不是說,有一味藥鎮上買不到嗎?我這還有些,在隔壁柴房里放著,你去找找,拿走用便是。”
這是要支開她!相一瞬間領會,再看金澗眼神不善,不敢再拆他的臺,只得忍著,應聲去了。
兩人眉眼間的官司,裴真瞧出幾分。
她現在還不能摸透這二人之間是何關系,可顯然不是大夫和病人這么簡單,更像是合伙人,但顯然這位姜郎中說得話算數。
倒像是夫妻合伙行騙
裴真琢磨著,又聽那姜郎中開始問及她平日里吃什么做什么,她撿些不要緊的答一答,也跟個看戲的人似得,瞧這兩人想從她這處得什么。
姜郎中剛問了幾句,那宋家婦人突然快步走了過來,腳步有些急切,裴真回頭看了一眼,聽她道,“姜郎中,我有些分辨不清藥材,你要是得閑,幫我看看?”
這么急的腳步,就說這件事么?
裴真不動聲色地看那郎中,見郎中眉眼之間顯得很是不耐煩。剛要說什么,臉上的不耐又是一散,“好,我這便過去。”
說著又同裴真道,“太太稍等,我去去就來。”
裴真目送兩人出門,往隔壁柴房去了,立時招了夏南上前。
悶熱的柴房里,金澗眉頭一皺,“急著叫我作甚,別告訴我你在作什么爭風吃醋的戲碼?!”
相一聽得兩眼冒火,“哪還有空爭風吃醋?!效明被錦衣衛抓了!”
“什么?!”
金澗大驚,房外窗下閃出一個人來,是金澗的車夫,“法師,是真的!剛才效明師父手下的人拼死來報,說他們今早去驗一批罌粟,發現與平時有點不一樣,效明師父起了疑心,立時要走,但已經走不了了,被錦衣衛的人團團圍住,效明師父被抓了,這個逃出來的人,也是拿命逃的,眼下在馬車上,看著快不行了!”
“現在怎么辦?!效明他什么都知道!”
金澗臉色陰沉極了,就像此時陰沉的天空,他沉默了幾息,目光漸漸轉過去,落在了被泥墻隔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