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死到臨頭還想出奇翻身?!
韓烺眉頭挑的老高,定定地看著厲莫從,覺得就這么殺了他,倒是可惜了。
厲莫從見他不言,心下冷笑,又道“我們冷名樓只認金錢,不認主子,韓大人沒必要同冷名樓過不去。今日好聚好散,未采我帶走,保證以后關于冷錦衣衛的單子,冷名樓一概不接。韓大人以為如何?”
“哈哈!”韓烺仰頭大笑,簡直笑得不能自抑。
厲莫從還真以為能將自己他騙住?當他是大傻子嗎?
還敢將他夫人帶走,帶回去折磨嗎?
韓烺笑著笑著有些笑不出來了。
如果他和裴真始終不能坦誠以待,即便是相互中意,怕面對如今的情形,他就不是笑了。
韓烺臉色陡然沉下來。
“不用麻煩,厲樓主就留在我這里,皆大歡喜。”
話音一落,假黃金水站立的地板猛地一晃,韓烺冷笑,“下去吧!”
然而厲莫從忽的跳了起來,韓烺正要道一句“所有出路已經封死,不要做無力掙扎”,就見厲莫從忽的躍至頂板,伸手向上拍去。
那手上和頂板接觸的一霎,地牢內塵土飛揚,韓烺暗道不好,來不及阻攔,地牢轟然塌陷,轟塌的雜亂聲中,他隱約聽見厲莫從喊了涼州一句,之后再沒了兩人聲音。
厲莫從居然憑著那十成的掌法,打通了地面,生生開出一條生路!
動靜自下向上傳來,裴真聞聲一把握緊蓬萊劍,跳出了門去。
她目光一掃,大吃一驚,厲莫從和涼州竟從地面躍了出來!
那韓烺呢?!
裴真心下一慌,顧不得厲莫從如何直奔那地面上的豁口而去,正要去尋韓烺,卻聽見下邊內力傳出聲音。
“必捉此賊!”
是韓烺的聲音!他沒事!
裴真一下定了心,再向厲莫從在黑夜里逃竄的身影,徑直追了上去。
錦衣衛面對此突發的情況,尚未來得及反應,厲莫從便已經逃到了山莊的圍墻之上。幾名錦衣衛前去唯恐,然而哪能抵得過厲莫從逃出生天的執念,全被厲莫從一刀一刀了結,在血泊之中倒下。
裴真心臟緊收,手中蓬萊出鞘,直奔厲莫從而去。
厲莫從立時察覺,回頭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直接從墻頭帶著涼州躍下,向外逃去。
他是什么樣的本領,原本只負責守門巡防的錦衣衛哪里能懶得住他?
又是一群人倒下,裴真看得眼睛都紅了,手里灌了力,劍直直甩了出去!
“蓬萊劍!”厲莫從雙眼一瞇,抬手擋劍,蓬萊的力道擊得他向后一退。
沒想到,她竟有這番內力?
沈城所教嗎?!
厲莫從來不及思索太多,只見山莊門打開,有錦衣衛要追來,絲毫不戀戰,反身猛然躍出。
涼州一直在他身邊,只在刀劍砍在身上的時候,才回擊一番,這不死不活的樣子,看得厲莫從心頭大怒。
豎子還想讓他死在這不成?!
“你先走,讓王焚做好準備!今夜一戰,要活一起活,要死一個都逃不了!”
涼州回頭看了他一眼,木然道了句“是”,扎進了夜色里。
厲莫從反手擋了兩劍,裴真已經追了上來。
厲莫從恨極而笑,“真是好!我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本事!真是小看了你!但你覺得你真是韓烺的人嗎?”
冷笑說著,回身擋開裴真的攻勢,虎口被蓬萊劍震得發麻,心里恨得緊,“韓烺始終不向外說出你已是他的夫人,他這是做什么打算,不懂嗎?!”
裴真目光落在他身上,手下蓬萊向下削去,看看被厲莫從接住,又借勢向上而刺,這一次,挑破了厲莫從肩頭的衣衫。
厲莫從臉色順勢一白,瞬間明白他說得話不僅韓烺不信,眼前的女人,也一分不信!
“賤人!給命不要!”
當下再無廢話,全力與裴真拼殺。
不得不說厲莫從是當世僅次于沈城的劍客,裴真在他手里一點討不到好,被他兩次從劍下逃竄不說,手臂和腰間都被他傷到。
只是裴真絲毫不受傷勢所擾,傷口瞬間愈合,反倒是厲莫從腿上被裴真劃到的一劍,出血不止。當下裴真一劍掃向厲莫從胸口,被他堪堪避開,見他眼中恨意更勝!
此時有人聲傳來,裴真來不及看去,只聽見厲莫從冷笑。
“王焚、涼州已來,你身后錦衣衛卻未到,誰死誰活看明白了嗎?!今天師兄就送你下去見師父!好叫他見見你這個叛逃出樓的東西!”
這話激得裴真心中發寒。
可惜了未采,為這樣的人而死!
她催動靈力,灌注蓬萊劍中,劍身感應輕顫,裴真猛地翻身點腳躍起,脫劍一躍向上,再接劍向下砍去,氣勢驟變。
這是韓烺悟出的招數,是厲莫從從沒見過的!
裴真在厲莫從臉上,看到了掩蓋不住的驚詫與惶恐。
“砰!”
蓬萊劍力量直沖厲莫從手中之劍,一息,兩息。
厲莫從的劍咔嚓從中裂開一條縫隙!
劍要斷了!
厲莫從慣于偽裝的臉上,驚恐的猙獰赫然出現!
裴真心無旁騖,她要報仇,替未采,替被迫害的樓里的兄弟,替剛被厲莫從了結性命的錦衣衛!
然而她沒有看見,王焚突然擲出一只藥囊,藥囊越過厲莫從頭頂忽的散開,有什么刺得裴真睜不開眼!
就這她略一松懈的檔口,厲莫從猛地灌力挑劍,雙眼刺痛的裴真一下被揚了出去。
她努力想睜開眼看,可眼睛疼得好像有千萬只針在眨。
就在此時,身后忽的有劍氣襲來,只一瞬,她來不及避,后背鋪天蓋地的痛襲來!
她凝力去愈合后背的傷,但是傷太重,靈力的作用也許只夠她保命!
“裴姑娘!”她聽見有人在喚她。
落地的瞬間被一下接住。
“裴姑娘!”是唐沁。
裴真想問一句“你怎么來了”,卻覺得有劍氣逼至,她費力睜開眼睛,厲莫從已經到了身前。
唐沁舉劍去擋,可她渾身經脈才剛剛連上,三招下來,已經被厲莫從將劍架在了脖頸上,繼而又接過王焚擲來的劍,抵住了裴真。
朦朧的水霧中,裴真隱約看到厲莫從的臉,那臉猙獰的笑著。
“一個兩個都不自量力,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話音一落,唐沁忽然朝厲莫從身后大喊。
“涼州!涼州!”
厲莫從詫異地挑眉,滿臉戲謔,“涼州?”
他又轉過頭去看涼州,戲謔更濃了,“原來涼州你藏的那個人,竟然是唐大小姐!唐東風壓我半輩子,你竟然同他女兒一處?涼州,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他說著,忽的向一旁閃了半步。
笑著說了一句“正好”,然后側頭喊了涼州。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殺了這兩個人,從此你做過的事,我既往不咎!”
“來吧,孩子!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你該長大了!”
涼州渾身血液凝固,手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