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途同貴

第219章 羞辱

一座僻靜的宅院前,儀仗停在門口,與之相對的是門口那一排如臨大敵的護衛。

紅葉冷眼看著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已經不是公主的榮樂竟然會派人攔住她們。

“殿下,他們得了令不肯退讓。”

“是么,連我的儀仗都攔下,膽子不小。”

下一刻,就聽長樂冷聲吩咐,“把門給我拆了,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么本事攔著。”

紅葉領命:“是……”

宅子里,榮樂望著門口的方向,在她身邊的是帶著幾歲大兒子的長媳。

眼看著外頭就要支撐不住了,她對身邊的人道:“你帶著寶兒回院子,沒有吩咐不準出來。”

后者忙不迭地點頭,看到這番情景,哪里還敢出來,立即抱著孩子與身邊的婆子離開。

榮蘭嘆了口氣。

她沒想到,自己沉寂了這么久,長樂也不是個會趕盡殺絕的人,怎么今日就突然來了這里,還有這樣一番大動作。

難道……

正想著,大門哄地一聲倒地,隨之而來的是一群被扔在地上生日不明的護衛。

榮蘭站在石階上,瞇了瞇已滿是細紋的雙眼,“長樂,你究竟想做什么?如今我已失勢,也無力與你再爭,今日這般又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這個問題問的好。”長樂笑了笑,在紅葉等人恭敬地行禮下緩緩走了過來,她打量了眼這個宅院。

雖說老舊了點,可里頭的東西卻都不是凡物,再加上布置精致,不難看出是誰的手筆。

想到這里她嗤笑一聲,原來還道那榮王是個心性冷硬的,現在看來,倒不其然。

“怎么不見元初?”長樂揚了揚眉,看著警惕的榮樂道:“好歹我也算是他名義上的姨母,他難道不該出來見見客?”

榮樂冷冷地看著她,“元初這幾日出去幫工,不在宅子里。”

“是么,幫工,幫誰家的工?榮王?”

“你胡說什么?”

榮蘭眼皮一跳,她看著笑吟吟的長樂,猜到了她今日前來的目的,心中不禁打鼓。

但又想到她從前與自己的糾葛,到底是咽不下這口氣。

“長樂,你已然害我至此,還想怎樣,非要踐踏我才足夠嗎?”

“放肆,殿下的封號豈是你能隨意叫的。”

紅葉呵斥道。

榮蘭臉上又青又白,手掌幾次握緊卻都松了開來。

她怨毒地看著面色不變的長樂,曾幾何時,有哪個丫頭女官敢這般與她說話。

可現在,果然,長樂就是來羞辱她的。

深吸了口氣,她冷著臉道:“是民婦錯了,還請殿下莫要怪罪。”

長樂揚起笑意,“好說,我畢竟姐妹一場,雖說如今你已成了平民,可到底還流淌著同樣的血,這點面子我自然不會不給你。”

榮樂沒出聲,誰都知道,她根本不屑于這樣的面子。

這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羞辱。

“元初那孩子不在,李駙馬也不在,看來即便做了庶民,皇姐你的心也依舊不安穩啊!”

榮樂淡下神色,“民婦不知殿下在說什么,元初出去幫工,夫君自然也沒有閑著。莫非殿下是看我們一家只有婦孺,便好欺負,上來羞辱我們?”

“羞辱你?”長樂不屑道:“你還有什么值當自己羞辱的?”

“你……”

“至于我今日是為何而來,想必你心中已經有數,告訴你,我可沒有多少耐心陪你玩兒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民婦不知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長樂夠了勾唇,吩咐下去,“往后這座宅子,只許進,不許出。”

“殿下未免太過分了,這座宅子非你所有,難不成你還想控制我不成。”

“非我所有?既然你說了,那我就將它變成我的,如何?”

“你不要欺人太甚!”

“哼,這句話等你什么時候見著榮王,再親口跟他說吧!”

長樂冷聲道,果然,榮樂臉色微變。

早已清楚他們的動作的長樂并未將此放在眼里。

今日過來,本就是做給榮王看的,自然怎么高調怎么來。

揮袖離去,她留下的人將這座宅子團團圍住。

這下,就是李元初他們想回來,也不可能了。

她已經派人查過,那李脩確實是在外替人做個教書先生,賺些家用。

不過李元初嘛,雖說掩飾的好,可她還是看出來了。

不僅他,就連李靜初也在榮王府上。

這件事很快便傳到了榮王府,聽到這個消息,李元初自是擔憂的,倒是榮王,安撫道:“長樂不過是借此來警告我罷了,不會有事的,你們兩個也莫要沖動,免得壞了事。”

“可是,家中只有母親和我的妻兒,父親他……”

“你父親不礙事,想來長樂也不會多難為他。”

雖聽他這么說,可李元初還是放不下心,請求道:“舅舅不若派人去將母親她們悄悄挪個位置,如此我們也好安心。”

榮王瞇起眼睛,“不說長樂,就說姜云亭,你覺著換到什么地方,他們查不到?屆時不在我們眼皮底下,反而更危險。”

李元初皺眉,他實在擔心,瞧出了這點,榮王嘆了口氣。

他這個外甥,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婦人之仁。

“這樣,等尋個機會,我先派人將寶兒給你接過來,如何?”

榮王好聲說道。

李元初即便不滿,也只得應下,他看了眼無動于衷的李靜初,眼色暗了暗。

回頭,他就訓斥了她,“……父親母親安危尚且不能顧上,你倒是好,一點兒也不擔心。”

李靜初冷著臉,“擔心什么?母親那樣的性子和身手,你還怕她吃虧不成。”

“你以為母親還是公主之尊,她如今是一介平民,還有什么資格與長樂公主相爭。”

“哼,即便母親不再是公主,也不會吃什么虧的。”

她對自家母親的性子和手段還是了解幾分的。

李元初聞言,甩了甩袖子,將她拉到偏僻之處。

溫言道:“王府也不是什么容身的好地方,過幾日你便尋個機會離開,悄悄去別地置辦些產業,也好作以后的退路。”

李靜初微怔,“大哥是說,舅舅這里……”

李元初堵住她的嘴,小聲道:“其他的不要多說,聽哥哥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