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財大氣粗的男人脖子上還帶了兩圈大金鏈子,竟有小嬰兒手指頭那么粗,細看這竟是一整條,估計展開了至少一米...
一米金鏈男的開口讓現場瘋搶的人群安靜了兩秒,很快有人跟上節奏。
“三萬!”
“五萬!”
如果不是親臨現場,芊默是絕對想象不到竟有人為了看病如此瘋狂。
僅是看個病而已,“掛號費”竟然出好幾萬?
人群里,芊默一眼就看到擠不進來坐三輪車上的頭巾女抱緊了懷里的花被小襁褓,她正往這邊看,芊默看她,她馬上把視線挪開。
芊默仔細地看那女人好幾眼,這才轉過頭朗聲道。
“全都散開,否則一個也不讓進,看病可以,必須按著我的規矩來,我說誰進誰就進,敢鬧事永久取消資格,以后也不要再來了。”
一句話,切斷了鬧事的可能。
屋里,小黑緊張地看著外面,托他太姥姥惡趣味的福,這屋里其實有個聽筒是連接外面的。
平時不用按,屋里聽不到外面的話。
可如果老太太心血來潮,想要接接地氣,便會按鈕,這樣屋里的小喇叭便會把外面發生的動態一一傳到她耳朵里。
聽著芊默上來就剛的態度,老太太滿意地點頭。
“不錯不錯,不優柔寡斷,有魄力,不愧是朱雀星君下凡——聽你母親說,小丫頭讀得警校?”
小黑就怕自己媳婦吃虧,耳朵支著聽外面的聲音,不放過每一個細節,要是有人搗亂,他就沖出去保護乖乖。
“嗯,讀警校,成績挺好。”
“自然,頭腦必錯不了。只是兇鳥主正義,這就有點意思了,掐指算來,我算她若不是遇到你,必然不會選擇這條路,她現在的選擇,跟你有關系。”
老太太享受重孫孝順過來的瓜子仁,優哉道。
這第一關啊,芊默算是過了,老太太想看看未來重孫媳婦處事手段,目前看是十分滿意的。
“太姥姥,你能不能不要用我媽告訴你的這些事兒裝大仙?”小黑無奈,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天天裝大仙,他一家都被老太太說是天上下凡的,哪來那么多神仙,還集中到他一家了?
乖乖警校差點讀不成一定是老媽告訴太姥姥的,這老太太實在是頑皮。
太姥姥哼了聲,“怎么是裝大仙?你太姥姥我摸過的手比你吃過的豬蹄都多,你別以為童子命很常見,是你這一家太奇葩,主要是你爸,他那特殊的命格在那鎮著,然后吸引源源不斷的下凡體驗民情的往他那靠,對別人家可能是萬里挑一,你家就太常見了...”
老太太嘮叨了幾句,小黑也沒放在心上。
前世今生都太玄幻,管她是天上地下的,過去都不要看,未來是自己的就行。
芊默一語壓四方成功恢復秩序后,她開始踱步在眾人面前走,速度不算快,把每個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
她是不懂醫術,但是她會看微表情。
以前都是單個看,現在人多,每個人的微表情基線又不一樣,不能達到看一眼就知道輕重緩急的地步,芊默便挨個看,看完了再問三兩個問題,關于病人病情病史,趁機察言觀色看人家的表情,根據病人口述的病史選擇患者。
這聽起來是非常容易的事,但做起來難度是非常大的。
有些患者是農民,表達能力非常差,一個病情反復磨嘰五分鐘都說不出個重點。
“我家昨晚吃苞米粥,我媳婦吃完粥刷碗——”磕磕巴巴說了三分鐘都沒說到重點。
“這些不用說,直接說病史,怎么發現病的?”
“就是今天早晨我們把剩下的苞米粥熱了又抱著柴火燒了火,掉了幾個苞米桿子,我娘罵了她幾句,然后...”
一個把手插在袖子里,戴了頂綠帽子的老頭絮絮叨叨,芊默耐著性子聽了幾分鐘,可算是聽明白了。
老頭領著老伴兒過來看太姥姥,主要原因是婆媳矛盾造成了五十歲的媳婦被七十歲的婆婆罵,一氣之下拿著毒鼠強的空瓶子兌水嚇唬婆婆,結果不小心喝了一口。
本以為空瓶子灌水不會有問題,涮了那么多遍,就為了嚇唬嚇七十歲的婆婆,沒想到喝那一口沒多久就開始嘔吐,頭暈。
芊默冷汗都下來了。
“不用看了,趕緊領著你媳婦去醫院注射維生素K,四亞甲基二砜四胺輕微中毒解藥是維生素k,找最近的縣醫院立刻馬上!”
這心是有多大,都毒鼠強輕微中毒了,不趕緊去醫院,跑過來找太姥姥這個中醫...開玩笑呢?
屋里,太姥姥也是一驚。
她早晨沒開喇叭,不知道外面的事兒,有這樣的患者小薛怎么不趕緊讓人去醫院?
中醫雖然治療某些疾病上有不可代替的效果,但這種急性中毒肯定是要去醫院找西醫處理啊,再晚點事兒就大了。
薛姨低下頭,慚愧。
她跟著老太太學了這么久失誤已經很少了,但偶爾也會有這么一兩例失手的。
“我看著老頭磨磨唧唧不緊不慢的,再看他騎著自行車帶老太太過來,那老太太也不算太嚴重的樣子,問他幾句說地磨磨唧唧我就沒當回事兒...”
“等出事就晚了!還好芊默及時發現了!”太姥姥說了薛姨幾句,小薛就這點不好,耐心不夠,遇到說話墨跡的人就不愿意跟人多說。
芊默一看老頭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載著老太太要走,額頭黑線都下來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找對象一定不要找這種媽寶窩囊男,上了歲數也是笨啊。
“大爺,你快打車過去啊,大娘這個不算很嚴重,快點去還是沒問題的。”芊默開口。
這老媽寶男轉過頭,對著芊默嘿嘿一笑,“我媽要知道有自行車不用打車花錢,回去會說俺倆的。”
怪不得五十歲的老太太能氣得喝假耗子藥,跟這種媽寶男過日子真是一輩子憋屈啊。
“你,開車帶他去。”芊默指著脖子上帶了一米金鏈子的男人說道。
“我?我不去,我要是去了,誰給我看病?”金鏈男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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