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簡家和秦家的這場婚宴真的是太不平靜了。
先前有個女人帶個孩子來認親,結果被揭穿,原來那個孩子是個侏儒,歲數比簡西城都不小。
這已經足夠在場的賓客談論好一陣子了,說不定會在京城某個圈了里傳播好久呢。
可現在婚宴結束了,竟然又冒出一場認親記來。
竟然是簡東令婆家的某位老太太管新娘的奶奶叫妹妹,這關系……
好多本來要走的賓客也不急著走了,都找位置準備看戲。
實在是這個時候文娛產業真的不發達,人們的精神生活還是有點空虛的,好容易能八卦一件事情,當然要做一位好的吃瓜群眾了。
大伙都在看秦家老太太要如何應對。
然后,就見沈宜笑了。
她上下打量鐘容:“請問尊姓大名?”
“二妹,你這是怎么了,我你都不知道了嗎?我是鐘容啊。”
鐘容上去就要拉沈宜的手,以此來表示親熱。
沈宜躲了過去:“你還是別亂認親的好,你姓鐘,我姓沈,姓都不一樣,你跟我說是我姐姐,這不是開玩笑嘛。”
離的不遠不近看熱鬧的那些人就開始小聲議論:“對啊,一個姓鐘,一個姓沈,怎么是姐妹呢?”
鐘容眼中閃過一絲惱意,她苦笑一聲:“你是后頭改了姓的吧,我怎么會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認識呢,你就是我二妹啊,你給秦桑的陪嫁里有一個吊墜,那上面可有沈家的標記。”
這讓人更摸不著頭腦了。
有人就小聲的問旁邊的人:“沈宜的標記和鐘容有什么關系啊?”
有上了年紀的人倒是有些記憶:“我仿佛記得早年間鐘家娶的媳婦是沈家的女兒,對了,鐘容的娘就姓沈。”
原來是這樣啊。
大家就開始腦補一通的恩怨情仇。
誰知道,沈宜卻冷笑起來:“你這個人,就憑一個吊墜就非得說我是你妹妹,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你要是有病就趕緊治去,可別耽誤了。”
鐘容就有些急了:“你怎么說話的?我說的很清楚了,那個吊墜是我娘當年的陪嫁,后頭你嫌棄家里給你說的親事不好,你不愿意,就偷了我娘的陪嫁跑了,我娘一直那么疼你,我這個親生的女兒都靠后了,誰知道你……娘都差點讓你給氣死。”
“原來不是有病,是貪心啊。”
不知道什么時候,秦家幾個姐妹結伴出來了。
秦采脾氣最急,迫不及待的就跳出來懟鐘容:“這位奶奶,你可別看著我家里有好東西,就胡亂攀親戚啊,什么你娘的陪嫁?我們可不知道這些,看你的年紀,你結婚的時候怕都是建國前了,都是幾十年前的老黃歷了,現在還翻啊。”
“對啊。”
秦綠也笑著上前一步站到秦采身旁,姐妹倆把鐘容就給夾在當間,把她控制的死死的,省的她急了做出傷害沈宜的事情來:“幾十年前戰亂不斷,后頭又有那么多事情,就是前朝皇宮里的東西流落民間的不知道有多少,更何況你家里的物件呢,哦,我們家有你娘當年的陪嫁,我奶奶就成你妹妹了?那別人家還有呢,你咋不都認親呢,你得多多少兄弟姐妹啊。”
秦依也使勁的點頭:“對啊,對啊,天底下可沒這樣的道理,也沒這么亂認親的。”
秦蘋笑著指著鐘容:“我看還是腦袋有毛病,要不然大伙都能想到的事情,怎么她偏偏想不到呢?”
經秦家姐妹這么一說,看熱鬧的賓客也恍然醒過神來。
可不就是這么回事么。
這幾十年間動亂不斷,皇宮里的東西都被倒騰出來不知道多少,皇帝的陵墓好些都被盜的一干二凈,更何況一個小小家族了。
有人小聲道:“據說鐘容的兄弟很不爭氣呢,當年吸大煙賭錢啥都干,把家敗的一干二凈,想來,他為了抽大煙,不知道當了多少好物件,這些東西誰知道落到誰手里了。”
“是啊,是啊,那誰家里還沒有一兩件當年那些大家族的好物件呢。”
鐘容叫秦家姐妹懟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可偏偏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這秦家姐妹一個個嘴皮子太利索了,實在叫她難以應付。
她再看看沈宜站在那里不動如風,她的幾個孫女打頭陣,幾句話就把自己給逼到這個地步,一時間都氣紅了眼。
“你們別胡說,我會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認得嗎?你們……”
鐘容氣的伸手指著沈宜:“你一個姨娘生養的,不知道怎么哄了我娘開心,讓我娘對你比對我還好,這個我也就不說了,畢竟她喜歡你,我也沒辦法,可現在你竟然連親生的爹娘都不認了,更不認我這個姐姐,你這真的叫人心寒啊。”
鐘容這是很不客氣的指出沈宜是庶出,是上不了臺面的小妾生養的,讓她臉上不好看。
沈宜眨眨眼睛,很無辜的看著鐘容:“我就說你認錯人了,你偏偏說是我姐姐,還說什么庶出,我可不是庶出的,我娘是我爹的正房太太,也就只生了我一個女兒,后來家里遭了難,我跟著奶娘出來,那時候正是戰亂呢,奶娘怕出事,就帶我去了鄉下,和你說的可一點都不一樣。”
她說到這里,臉上帶著些同情:“你想來真的很想你妹妹吧,可我真不是啊。”
沈宜硬是不承認,鐘容還真的沒辦法。
她氣的咬牙,卻又不能拿沈宜怎么樣。
正當鐘容生氣的時候,段延芳聽到這事急急忙忙的趕了出來。
她一出來就拽住鐘容:“五奶奶你怎么回事啊,你就給你看了個吊墜你就生出這么多事來,你是不是眼紅我們家日子過的好特地來鬧事的?要不,你就是想挑撥我和我舅媽的關系,見我舅媽送我一個好物件,你就非得說什么人家偷來的,有你這樣辦事的嗎,你還真是老糊涂了。”
段延芳絲毫不給鐘容留情面,一點都不把這位長輩放在眼里,直接就開始數落她。
簡東令隨后出來,板著一張臉就開始訓段延芳:“你怎么和長輩說話的,你五奶奶年紀大了,有時候犯點糊涂,你一個當小輩的得耐心的勸她,你著什么急啊這是。”
簡東令看似是在訓段延芳,可話里話外都在說鐘容糊涂,腦袋出了毛病。
鐘容叫這么多人一個個的懟,她又反駁不了,一時間氣壞了,氣的她眼冒金星,頭暈眼花的:“你,你們……”
話沒說完,鐘容就給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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