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書院和國子監的構造很像,每個大(殿diàn)旁邊還分別有休息廳,里面放置了茶水果點之類的,供學生補給休息所用。狂沙文學網
薛琬三人進來的時候,正是其他學生上課時,只有一個形單影只的少年孤零零站在休息廳里。
那少年很是單薄,看起來也就是十一二歲上下,一張稚氣的臉,此刻臉上的表(情qíng)帶著一點緊張和擔憂。
薛琬望了一眼魏玳瑁,見魏玳瑁點頭,便知道,這個孩子應該就是林煥了。
來之前,領路的那位管事已經將林煥的基本(情qíng)況告知了。
林煥是本地人,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尋常的小生意人。
但他卻天資聰穎,是四鄉八里有名的神童,江南書院為了培養本地的孩子,所以免費讓他入了學。
他和薛琛是同一年入學的,年齡相仿,(性性)(情qíng)相投,所以一直都是感(情qíng)親密的好友。
薛琛雖然是皇城來的世家子弟,父親又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但卻一點公子哥的架子也沒有。
從來都沒有任何一丁點輕視林煥這位朋友。
薛琬踏入休息廳,柔聲問道,“你就是林煥吧?”
林煥抬頭,看到一張與薛琛七八分相似的面龐,連忙說道,“我是林煥,您……您就是薛琛的姐姐吧?”
雖然看到的是男裝打扮的薛琬,但他卻直截了當說出了薛琬的(身shēn)份。
他咬了咬唇,“薛琛經常和我提起姐姐。”
薛琬點點頭,也沒有打算刻意要撒謊隱瞞什么。
她男裝打扮只是為了方便行事,若是有人有心要打聽,不難知道她們幾個都是女孩子的。
林煥又問道,“薛琛今(日日)好一些了嗎?今兒早上課忙,我還沒有來得及去看他。”
薛琬已經聽乘風說過,弟弟昏迷這幾(日日),除了副院長和大夫,林煥幾乎是一下課就過來的。
乘風口中,這位林煥公子是個溫柔體貼的人,是公子爺在江南書院唯一的朋友。
她便笑著說道,“他還未曾醒來,不過,(情qíng)況在好轉。”
林煥先是表(情qíng)一緊,后來又是一松,“大夫說他后腦顱內有積血,等淤血化開,就能醒來的。”
他有些沮喪,“都是我不好,若是那天我陪他一塊兒去藏書館,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薛琬挑了挑眉,“哦?”
她頓了頓,“其實我來找你,也是想要問問看,那(日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若是知道什么,盡可跟我說說看。”
魏玳瑁也道,“這里四下無人,我們幾個都是琛哥兒的姐姐,你有什么便說什么,但說無妨。”
林煥點點頭,“其實,那天我和薛琛約好了要一塊兒去藏書館看書的。不過,那(日日)臨出門時,我被住我隔壁的魏宗翰叫住了。魏宗翰說有一道算術題不懂,想要找我幫忙。
薛琛和魏宗翰有些不大對付,便說先去那邊看書。
因為我父母租了魏宗翰家里的鋪子做生意,所以平時我都讓著他一些,他說要我幫忙,我不可能拒絕。
所以,那(日日)我就在魏宗翰的宿舍里教他算術,一直教到了很晚。
原本我是說要走了,但魏宗翰說他還有別的題目要問我,我沒辦法,就只能繼續留著。
后來太晚了,我想薛琛一定已經回去了,所以就沒有去藏書館,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睡著啦。
第二(日日)一早,我跑去薛琛的宿舍找他一塊兒上學,但他的書童乘風卻說,他昨晚很晚回來一大早就又出去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便四處去找他。
薛琛和我平常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藏書館,所以我就直接去了藏書館。
說來也是奇怪,原本藏書館到了夜里是會鎖門的,要第二(日日)過了辰時以后老周才會開門,可那天早上還沒有到辰時,藏書館到鎖卻不在。
我推開門,看到地上有濕漉漉的腳印。
接連叫了幾聲,也沒有人應答。
原本我是以為薛琛不在的,可是順著腳印我居然看到了薛琛的手串掉在了階梯上。
我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情qíng)去了二樓,剛推開門,便發現薛琛倒在地上,顯然是摔傷了頭,頭發上還粘著血漬,地上也有不少血。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有氣。便立刻將他背著去了書院的醫館。
大夫說,他的后腦勺被摔得很厲害,當然也可能是被重物砸到的,淤血積在腦內,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林煥抬頭,目光里帶著自責,“幾位姐姐,當(日日)的事就是這樣了。”
薛琬柔聲說道,“謝謝你救了琛哥兒,倘若不是你及時發現他,或許他現在已經……”
這是她的真心話。
琛哥兒失血不少,若是沒有人發現他,一直放任他那種狀態,那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
林煥忙道,“不,還是我的錯。若是我前一(日日)準時和薛琛去了藏書館,那第二(日日)薛琛就沒有必要再去了,也不會受傷了。”
薛琬目光一動,“你的意思是,你覺得琛哥兒是第二(日日)的早上受的傷?”
林煥有些微微愣住,“對啊,我去問過乘風,前一(日日)的夜晚,他回去宿舍了。”
他想了想,“而且,我當時發現他的時候,地上的血還沒有完全凝固。如果他是前一晚受的傷,這么久的時間,我覺得血都會凝固了吧?”
薛琬點點頭,“那你覺得琛哥兒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呢?”
林煥嘆口氣,“我其實也想過的,薛琛不可能自己摔成這樣,他后腦勺的傷很厲害,肯定是被人砸出來的。”
他咬了咬唇,“姐姐,你留意到我剛才說,我是先發現了濕漉漉的腳印才上樓的嗎?我在想,那些濕漉漉的腳印的主人,一定就是傷害了薛琛的人!”
濕漉漉的腳印。
這里雖然是山上,但不踩入樹林中是不可能有濕漉漉的腳印的。
這很關鍵。
隨著陽光起來,濕漉漉的腳印就會消失,所以,也不一定會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薛一邊速記著,一邊在濕漉漉的腳印邊上畫了一個圈。
薛琬點點頭,“你很有心,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線索,謝謝你了,林煥。”
她頓了頓,“你剛才說,琛哥兒和魏宗翰不怎么對付,他們之間有什么矛盾嗎?”№Ⅰ№Ⅰ№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