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這個地步,薛琬覺得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隱瞞福林公主了。
而且,福林公主,可以成為她下一個爭取的目標。
所謂坦誠待人,對待自己真心想要結交的人,當然必須要真誠地將事情告知,總不能撒謊吧。
所以,薛琬便將薛家和甄國舅之間的事提了一提,“那事兒雖然是薛璃自己不好,但若不是甄國舅主導誘惑,事情也不至于此的。”
她嘆口氣,“這還是其一。”
魏玳瑁接著說道,“公主,實不相瞞,我和琬琬學做生意私底下經營了幾個鋪面,原本生意還算興隆。沒想到卻被甄國舅盯上了,他大約以為整個皇城的買賣都得他來做才使得,居然對我們的小本經營下了很多絆子。”
她氣呼呼地說道,“成日里叫軍營里的人假扮流浪漢到我們鋪子里搗亂,還碰瓷!擾得我們沒法正常經營了都。”
大盛朝雖然規定了朝廷命官不準經商,但是這些夫人小姐名下卻是可以有鋪子的。
許多夫人的陪嫁就是市口好的鋪子,底下的掌柜的伙計都是娘家帶過來的陪房。
這樣的鋪子收入都歸夫人自己所有,算是私房錢。
其實朝廷命官的俸祿并沒有想象中的多,有些家底薄的,光靠那點俸祿銀子很難維持風光體面的生活。
所以,都需要夫人的私房銀子來養家糊口。
許多年輕的小姐,還未出閣也有家里人喜歡給了鋪面自己賺點胭脂水粉錢的。
所以,福林公主聽了這話也不覺得太稀奇。
她挑了挑眉說道,“甄國舅這個人,小肚雞腸,滿腦子都是算計。他一直都以經商奇才自居,恨不得整個天下的錢財都落入了自己的口袋。你們的鋪子生意好,他容不下,也是正常的。”
魏玳瑁恨恨地點頭,“這人如此欺負人,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只是他貴為國舅,被陛下庇護,我們兩個只是區區弱女子,家里也沒有什么依仗,實在是沒法對付他。”
她頓了頓,“可是要讓我們白白受到欺負,實在是這口氣下來不!”
福林公主點點頭,忽然目光有些犀利,“但我和甄國舅的那段往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和他有仇的?”
年少時和侍衛相愛,當時又在皇宮大內,這種事不會傳出去。
這些年來,她又刻意保持著甄國舅的距離,除了必要的場合,沒有一次見面的機會。
思來想去,知道她和甄國舅有怨的,除了陛下之外,也就甄國舅本人了。
就連廣平侯家的人也是不知道的。
否則,他們定然一早就懷疑自己兒子的死因了……
這兩個丫頭是怎么知道這事的?
薛琬自然不可能告訴福林公主,那是因為她前世是千機司主,知道的就是這些不好叫旁人知道的隱秘之事。
她想了想,說道,“公主,其實你我早就見過面了。”
福林公主說道,“嗯,我知道,你我不是第一次見面,上一次我看上了一個奴才,你也看上了,當時我就覺得你這個丫頭挺有趣,所以才將人讓給了你。”
薛琬搖搖頭,“不,我們認識得更早一些。”
福林公主抬頭,“哦?怎么說?”
薛琬忽然躬身,“當日我和京兆府尹程謹之程大人一塊兒來查案,因為一些原因,不得已女扮男裝,見過了公主一面。當時,公主您……您……”
她撲哧一笑,“公主您還想將我留在集美樓中呢!”
福林公主聞言一愣,隨即仔細看了薛琬幾眼,驀得睜大了眼睛,“你……你是個蕭小弟?”
她頓時拍了拍手,一副好奇的模樣,“我居然被你蒙混過去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福林公主沒有別的什么愛好,這個世間,最喜歡的就是欣賞美男子。
所以,她對美男子,特別是遇到了變故的美男子都特別心軟。
平日里看到特別好看的男子,就算對方沒什么要相救的,也忍不住想要勾搭招惹一番。
當然啦,她就只是過過眼癮,并沒有想到做什么羞羞的事。
但是世人不知道啊,他們就以為她是個**蕩婦,將她說得那么不堪……
當日,她看到蕭小弟那么可愛,心里動了一點欣賞的心思,所以才極力要求對方入府一住。
沒想到閱男無數的她,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薛琬咳了一聲,“只不過是換妝的時候動了一點小手段罷了。也虧得我個子比較高,所以尋常人看不出來。”
會易容術的事情還是太驚世駭俗了,等到有機會再說吧!
福林公主點點頭,“嗯,這么說來,你我確實早就認識了。”
她轉頭問道,“可是這和你知道我和甄國舅的舊怨又有什么關系?”
薛琬忙說道,“自然大有關系啊。”
她頓了頓,“您既然相信我是蕭小弟,那自然也該知道我幫著京兆府尹程謹之程大人破了好多案子。我這個人可是京兆府的編外神捕呢!
當著一個捕頭,京兆府的許多卷宗便都可以隨意翻閱。
所以,我無意中看到了五年前,公主您府上的長史曾經和甄國舅的長隨打架一事,當時雖然被遮掩住了,但京兆府可是有記載的。”
福林公主心里一寬,原來說的是這件事。
不是那件事。
那就好。
她笑了笑說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還有這茬。不錯,甄國舅的長隨對我不尊敬,我的長史出手教訓他,沒什么毛病。但那個人沒出息,居然跑出去求救,還引來了京兆府的人經過。”
不過,她一出面,這事兒就算完了。
沒想到,居然還被記錄在冊了。
薛琬笑著說道,“所以我才想問問公主您對甄國舅的看法,若是咱們看法一致,不妨合作……”
她接著說道,“其實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撞撞運氣的,這甄國舅讓我們不堪其擾,偏偏我們人小力微……”
福林公主揮了揮手,“那你們運氣真是不錯。”
她目光一亮,“我和甄國舅不僅有仇,還是彌天大仇。說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