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反省
自上次圖拉將七生訓斥了一番,并將藥女帶走后,便勒令七生不許再接觸救獨會的任何事務,讓她閉門思過。
七生自知有錯,深刻反省了一番。
她和圖拉之間算得上是同盟吧。
圖拉不霸道,知人善用,對她向來客氣,而且很信任她。
她不過是個六歲孩童,只不過是救獨會區區一個小成員,他卻愿意耐著性子聽她的建議。
至從加入救獨會,她出過不少主意,有時甚至因為局勢所迫不得不先斬后奏,但他卻從未因此對她心懷芥蒂。
他從不會用獨會創始人和領導人的身份壓她,更不會因她小小年紀卻對他指手畫腳而覺得傷了面子,惱羞成怒。
她向來說話直接,難免會有冒犯圖拉權威的時候,但他卻也從未和她計較過。
好像合作這么長時間來,但凡她出的主意,只要是對救獨會有利的,他便會虛心聽取,從未質疑過她……除了上次的采血煉藥。
無論她的初衷為何,但確實有不妥之處。
于是便洋洋灑灑寫了幾篇“檢討書”,讓人送到圖拉那里。
前世上學那陣兒,她雖成績好,但卻也沒少做叛逆的事兒。
故而對這檢討書,也算是駕輕就熟。
映桃和冬夏在門外等了半天,見玉兒午膳也不吃了,便覺得玉兒定是在生她們的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和七生談一談,化解誤會。
直到太陽下了山,書房的門終于開了,冬香和映桃便一同進了去。
“你們這是怎么了?”
七生見她們二人神色凝重,還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
“玉兒,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生我和映桃的氣。但我們實在沒辦法看著你天天以血煉藥,日漸瘦弱……這才,這才將此事告訴了圖拉大人,但我們真的不知道圖拉大人會發那么大的火,也不知道他會把藥女帶走。”
冬香低著頭,有些自責的道。
“誰說我生你們的氣了?我知道你們對我好,更何況這事兒本就是我做錯了,我和藥女都不會埋怨你們,反倒要感謝你們,若不是你們及時制止,我恐怕真的會闖出大禍來。”
無論是圖拉還是冬夏、映桃、藥女,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你真的不生氣了?”
映桃拉著七生的手,小聲問道。
“我就沒生過你們的氣好嗎?”
七生糾正道。
“那你這幾日怎么對我和映桃總是愛答不理的,害得我和映桃心里備受煎熬。”冬夏道。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們幾人對外雖都是玉兒的婢女,可關了門就如同姐妹一般。
圖拉大人說救獨會里沒有身份、地位高低,只有兄弟姐妹。
“我這不是犯錯了嘛還拖累了藥女,心里難受,自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說說笑笑。更何況都這么長時間了,圖拉大人那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心里沒底。你說他會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啊?一般他若生氣了,要多久才能消氣啊?”七生問。
雖她和圖拉認識差不多也有兩年了,但卻從未看到過他發飆,真的是沒有什么經驗啊。
“你還說呢,那天我和冬香就侯在門外,我可是聽到他拍桌子了,我入會這么久從來未見他發過這么大的火,藥女站在門外哭的眼睛都腫了,真是把我們嚇壞了。本來我們還想進去替你求情的,后來聽到他拍桌子,怕若我們貿然進去恐會惹得他更生氣。”映桃道。
“圖拉大人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雖不知他到底和你說了什么,但我覺得只要是圖拉大人說的,就一定是對的。他若生氣,那肯定是你們真的做錯了。所以,你和藥女以后再也不要做那樣的事了。”冬香道。
“你們就那么信賴他?”
七生試探性的問,沒想到圖拉在她們心里有這么重的分量。
“那是自然,我、映桃、藥女、霧蓮,是圖拉大人救的第一批人,圖拉大人是我們見過這世上最好的人,每年我們生辰圖拉大人都會給我們準備禮物,每次遇到困難和危險也都是他在努力護我們周全。”冬香道。
對于她們而言圖拉大人不僅僅是救獨會的領導人和救命恩人,更是至親。
“過生辰?他會給每個救獨會成員都過生辰么?”
七生心里有點兒不是滋味,就從來沒見過他給她過生辰。
“當然不是,就只有我們四個,我們將圖拉大人救我們的那天作為我們的生辰,也作為救獨會的創始日。圖拉大人說,是我們讓他堅定信念去解救更多的獨角。”映桃道。
“哦”
看來,這四個女孩和圖拉還真是頗有淵源啊,救獨會的創始日原來是這么來的。
又過了幾日,圖拉的信終于來了。
內容卻是,燕老夫人的陪嫁侍女找到了。
七生思慮了好一陣,回信說,她想親自去見那個侍女。
她知道這需要冒很大的風險。
畢竟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若她的身份暴漏了會直接導致整個計劃出現紕漏,甚至會影響救獨會的生死存亡。
但事關她的身世,事關她未見面的娘親,還有慘死的爹爹。
她想親自了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沒想到圖拉竟然應允了。
還回信說,會安排妥當,護她周全,讓她不必過度擔憂。
七生拿著信,心里有些愧疚。
一直以來她只當圖拉是她的盟友,可圖拉卻像兄長一樣待她。
她以血煉藥,他責罵她不折手段,卻更是心疼她傷害自己,不愿她成為被人利用的武器。
如今她為了報一己私仇,冒險去一探究竟,稍有不慎便會令他和整個救獨會身陷囹圄,他卻回信應允,讓她不必擔憂。
七生總覺這世道人心險惡,若不為自己思慮,定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卻未想到,被人真心相待是這樣的溫暖。
月夜,七生騎馬從后院而出。
在與圖拉約定的地點集合,而后又去往藏于深山之中的秘密小屋。
屋內用一塊擱板隔開,一個年近五十的嬤嬤眼睛上蒙著布,身上綁著繩子坐在椅子上。
“對不住了老人家,您不必害怕,我們此番將您帶到這里,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您,決不會傷害您半分。”圖拉道。
七生說要見這個侍女,他才不得己將她綁了過來。
“你們到底是誰?又要問我什么?”
齊嬤嬤相對鎮定,畢竟跟在燕老夫人身邊多年,這些年也經歷了不少。
她又是孑然一身,無兒無女,倒也沒什么好怕的。
“我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名叫又雪,你可記得?”圖拉道。
“又雪?你們打聽她做什么?”
齊嬤嬤有些緊張的道。
“您只要將您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保證不會為難您。”圖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