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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堂嫂雖是一片好心,可是家眾人聞言,依舊不約而同略帶譴責和不滿的看向她。
秦寒素來知道他妻子人雖不壞,一些事卻掰不開,也不由得拉著她的袖子拽了一把。
二堂嫂這才后知后覺的回過味兒來,秦慧寧的身份尷尬,又與秦宜寧不和,一家子人都沒有人介紹她,她做什么多這個事。
二堂嫂尷尬的笑了笑,退后兩步不說話了。
而秦慧寧卻感激的對二堂嫂笑了笑,總算有臺階可以開口,屈膝跟逄梟見禮,道:“妹夫好。”
“妹夫?”逄梟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多禮。”
出于對秦槐遠的禮貌,逄梟照家里其他兄弟姐妹送了秦慧寧見面禮。雖然秦慧寧叫他妹夫,可逄梟位高權重,地位在這里擺著,他的做法也算妥當。
秦槐遠見逄梟如此做法,心里甚是滿意,想著逄梟對秦宜寧,當真是極為用心的。
老太君如今得了這么以為位高權重的孫女婿,當真是越看越滿意,雖然她依舊不敢與逄梟對視,覺得他的眼神太過鋒利,讓人對了便覺得膽寒。
又說了一會兒的話,秦槐遠和二老爺,三老爺,邀逄梟去外頭說話,要將空間留給女眷們。
見逄梟等人一走,孫氏立即抓了秦宜寧的手到屋里去說體己話,絲毫不理會老太君是個什么表情。
孫氏的臥房,秦宜寧與母親并肩而坐。
孫氏低聲問:“王爺對你如何?”
秦宜寧聽的耳朵都紅了,咳嗽了一聲才道:“很好。”
孫氏仔細打量秦宜寧,見她笑容嬌羞卻難掩歡快的模樣,滿意的道:“極好,為娘這么看著,王爺雖然脾氣不大好,可也不是一個會虐待妻子的人。他們那些征戰沙場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霸道,你只要順著他的意思,聽他的安排,相信王爺不會虧待你的。”
“母親說的是,我依著您的辦法,王爺對我很好。”
“那你婆母呢?還有府兩位老人家呢?”孫氏不放心的追問。
秦宜寧想到馬氏對她的維護,心里是一暖,微笑著道:“王爺的外公外婆都是很厚善良的人,外婆年輕時行走江湖做過女俠客,性子是十分爽朗的,她也是分的偏疼我。外公的性子綿軟,可是卻是個足智多謀的老人,她也是真心喜歡我的。”
“那你婆婆呢?”孫氏拉住秦宜寧的手,追問道:“她可才能讓你切她屋子里立規矩?”
秦宜寧知道孫氏是受過婆婆苦的人,也是親眼看過孫氏是在老太君跟前如何立規矩,可老太君在孫家出事之后又是如何為難孫氏。身為母親,自己受過的苦楚,又哪里忍心讓孩子再受一次?
秦宜寧挽著孫氏的手臂搖了搖:“你母親,您放心,我婆婆和太婆婆都是很本分的人。如您所說,王爺雖然霸道,但也不會平白的欺負女兒,還會給女兒撐腰。婆婆雖然有些小心思,可是哪個做娘的不會擔心兒子娶了媳婦忘了自己?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日子不是一天過出來的,將來的日子還長,怎么都會越過越好的。”
聽秦宜寧這樣說,孫氏的心里開懷不已。對未來也充滿了希望。
孫氏自己心里明鏡一般,她是才能素來很尋常,又有些公府養出的大小姐性子,老太君又是個勢利眼,是以她已經不期待和睦的婆媳關系了。
秦宜寧不同。秦宜寧的人生還很長,日后在王府生活才是她的主旋律,王妃本來人丁單薄,家里統共那么幾個人,還要有人不喜歡秦宜寧,那往后的日子可艱難了。
孫氏是自從秦宜寧出閣,這幾天一直都沒睡好過。腦海翻來覆去的想,總覺得女兒去了別人家,從掌心的珍寶變成了可以丟棄在地的瓦礫。
她以前對秦宜寧不好,剛和好沒多久,女兒嫁人了。
女兒在膝下承歡的機會本不多,他都沒來得及好好補償秦宜寧,孫氏是真的很擔心秦宜寧在婆家的日子會不好。
孫氏的那種補償的心理,秦宜寧雖然不能完全理解,卻也有所察覺。
她怕等他們回去后,孫氏還是胡思亂想,索性將府里的事情揀選好的都與孫氏說了。
“王爺公務繁忙,但是總能抽時間來陪伴我。
“婆母心善,見我要開始學著管家,將身邊的得臉的婆子安排給我使喚,生怕我在府里說話沒分量。
“太婆婆更是將我當成自己孫女一樣,總是拉著我的手跟我說話,咱們家老太君要親切的多。
“王府里很大,可家人少,所以住的都很寬敞安心,下人們都不必擠在一起。”
孫氏認認真真的聽秦宜寧說王府的事,越聽越是放松,最后連連點頭道:“你父親做事素來都是有本事的,他點了頭的婚事必然不會有錯。”
秦宜寧聞言噗嗤笑了:“母親對父親這般維護,回頭我一定要告訴父親去,也不辜負了母親的一番真心。”
孫氏聽的老臉一紅,禁不住推了秦宜寧一下:“你這丫頭。”
母女二人在房說悄悄話時,逄梟與秦槐遠已單獨到了外院的書房。
秦槐遠在臨窗的暖炕坐下。
逄梟便恭敬的再度給秦槐遠行了禮:“岳父大人在,小婿給您叩頭。”
秦槐遠笑吟吟的攙扶:“快起來,都是自家人,何須如此的客氣?”
“不,岳父大人千萬受我的禮。其實我早想與岳父道謝,感謝您成全了我和宜姐兒,只是在外頭說話不方便,我一直都沒有找到這個機會。”
“快起來吧,”秦槐遠攙扶起逄梟,笑道:“你是個豁達之人,對于當年之事反而是我要與你說一聲抱歉。”
逄梟聞言,連忙搖頭道:“岳父大人,不論外頭的人怎么說,怎么議論,您千萬且聽我的一句。當年的事,您是大燕人,我父親是北冀人,你們本來是站在敵對的立場,自然是各自憑本事做事。
“而且當年您的離間計雖然漂亮,但北冀國那昏君其實早已經看我父親不順眼,擔心他擁兵造反,這才借了個借口將人除掉了。所以說,這件事是隨著時間的推進,總和了許多個原因才形成的結果,與您的離間計根本沒有太大的關系。
“而且算真的都是因為離間計,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從一開始,從來都沒有遷怒過您。若是我有遷怒,早些年我又何必去尋宜姐兒呢。”
“早些年?”秦槐遠敏銳的捕捉到了重點。
逄梟點點頭,道:“我是從我父親留下的幕僚那里聽說了的,他們設計換走了宜姐兒,我父親的侍衛說,抱來的是個養生堂的孤兒。但那幕僚說其實那不是孤兒,是花銀子買來的。
“總之,他們換走了宜姐兒后,將襁褓扔了。后來也是再去跟進徹查時,才發現宜姐兒被柳氏給帶回了家。
“我當時十四十五歲吧,聽我父親的人說起了宜姐兒,當時覺得她很無辜,所以去梁城找了她。”
逄梟將當初在梁城看到秦宜寧被藥店小伙計趕出來推倒在地,卻倔強的沒有哭,他便跟隨在她身后,看著她去買了包子回家給養母吃,看著她堅強的不像個七歲的小孩子。
逄梟仔細回憶,最后說到了他特意留了錢,最后遺憾的道:“只可惜,翻年我再去,宜姐兒的養母已經去世了。我也再沒找到她。我最初給她銀錢時,氣勢自己手里著實是不寬裕,我那時剛參軍,父親的幕僚大多也是敷衍我利用我,我沒有銀子,也沒有實權。
“我當時若是有現在的三成本事,宜姐兒也不必在山里受那么多年的苦了。”
秦槐遠沒有開口,一直面色評級分的聽逄梟說當年的事情,最后道:“原來你們早已經是定下了緣分。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你當初給的銀子,也等于是救了宜姐兒的性命,所以現在你們才會成了夫妻。”
逄梟被說的耳根子通紅,喃喃道:“或許正是這個緣分。”
秦槐遠笑道:“我對你吧定沒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能對宜姐兒好。她是個苦命的孩子。一直沒有享過什么福分,回到家里來反倒是因為我的牽累,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不能陪伴她一輩子,但是你可以。往后我將宜姐兒托付給你了。”
秦槐遠的話說到最后,已是十分的認真。
逄梟起身行了一禮:“是,岳父放心,我一定會善待宜姐兒的。”
此番談話,二人都很愉悅,說過了私事,秦槐遠又說起了公事。
“地龍翻身的傷情應該很嚴重。”秦槐遠將自己分析所得的直接告訴女婿,“圣內帑空虛,急需用錢的時候,必定會加緊步伐尋找那筆寶藏的。而且我猜想,圣為了籌錢,說不定還會朝大臣挨個的分派任務。你當日給宜姐兒的小黃魚太扎眼了。圣若是在意這些,問你借錢,你該怎么辦?”
逄梟聞言笑起來:“岳父放心,他若是開口我也有辦法,圣還欠著虎賁軍一年前的軍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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