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揪著自己耳朵,主動認錯的模樣可愛極了。
嚴欣一看她那副“受氣包”的小模樣,哪里還忍心說重話呢。
“你啊你!真是鬼靈精!”
無奈的點了點孫女的額頭,嚴欣這兩天的怒氣煙消云散。
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跟孫女說一說:“佳人,奶奶知道你聰慧又懂事,但是老話說了,‘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就像小蔣姐姐這件事,你太用勁了……”
嚴欣實在不明白,為什么許佳人要管蔣書智姐姐的事。
哪怕孫女跟艾山的關系好,也不用什么事兒都管吧?
還有一點,嚴欣是經歷過特殊年代的人,她太明白“槍打出頭鳥”的道理。
孫女年紀不過5歲,卻表現得如此成熟老練。
在她看來,這根本不是好事。
“奶奶,這件事我必須要管。”許佳人想了想,說道:“艾山的裁縫鋪我入了股,所以,蔣書智的事我要管的。”
“入股?你……”嚴欣對這個詞有些陌生。
許佳人立刻解釋道:“我把過年那一千塊投給了艾山的鋪子。就等于,以后那鋪子是我們倆合伙的生意了。”
嚴欣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她真沒想到是這樣。
更沒想到,那筆壓歲錢,孫女會這樣花了。
“佳人,你……你才5歲,做生意是不是早了點啊?”嚴欣緩了緩驚訝的情緒開口問道。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怪不得這小丫頭不去幼兒園,天天往裁縫鋪跑。
原來裁縫鋪的生意,根本就是她的生意!
這一下,很多事兒倒是說得通了。
可是,嚴欣還是接受不了5歲的孩子去做生意。
“奶奶,你就當不知道這事兒唄?這可是我的小秘密哦。”
許佳人使出撒嬌賣萌這一招,央求說道:“再說,這錢已經拿去進貨了,要是現在不做的話,那就打水漂了啊……奶奶……你就答應了吧。”
“可是……你只有5歲,你現在……”
嚴欣被孫女的小手晃得頭暈,無奈說道:“好吧……不過,裁縫鋪你入了錢的事兒,不能在外面說,知道沒?”
嚴欣是怕孫女年紀這么小就做生意,給她自己招來災禍。
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5歲的孩子。
都說商場如戰場,自古經商能做的好的,那不但要有眼光,有魄力,還要有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本事。
要是許佳人年紀再大一些,嚴欣可能就不會這么擔憂了。
“奶奶,我很低調的好不好。”
許佳人沒想到奶奶這么好說話,眼珠子一轉,說道:“我跟艾山合伙這事兒,先別告訴媽媽和爸爸了吧?奶奶,您說呢?”
“你就是個鬼靈精,知道我是最好拿捏的。”
嚴欣其實也沒打算告訴李卉和許紹遠,李卉忙著教師考試,再加上李卉哥哥那邊不省心,如果再說了這件事兒,這么多事兒湊一起,那兒媳婦也不用考試了。
“不過,咱們丑話說前面,要是鋪子不掙錢開不下去,你就別耗費精力了。”
想了下,嚴欣又提了個要求:“還有,明年你就上小學了,如果考試成績掉鏈子,那我絕對不允許你繼續做這件事。”
“奶奶,您放心好了!我保證每次考試一百分。”許佳人特別痛快就答應了。
她小時候的成績本就非常好,現在重活第二遍,更不在話下了。
嚴欣笑著搖頭,說道:“也不用一百分,每次考試不掉出前十名就可以了。”
說起上學這事兒,嚴欣順便問道:“對了,我和你媽媽商量著送你去中心小學,雖然離咱們家遠了點,但是中心小學好一些。你覺得呢?”
“那就聽奶奶的唄。”許佳人討好說道。
上一世,她就是在中心小學。
不過,上輩子是姥姥幫她入得小學,沒想到這一次換成了嚴欣。
想起姥姥,許佳人的心情又有些惆悵起來。
不知道姥姥在鄉下過的怎么樣了?
她眼睛一直不好,上次去李平住的村子,那邊連電都沒有通。
到了晚上,姥姥該多不方便啊。
不過,姥姥有意回避她,所以許佳人能做的就是等醫院的房子下來,到時候見到姥姥再說了。
跟嚴欣說了幾句話,許佳人就去睡覺了。
早晨說好了要和譚月去監獄看蔣美麗,她還是要養足精神。
第二天一大早,段睿開車過來接許佳人等人。
嚴欣知道許佳人是跟著律師去監獄,也就沒再多問。
叮囑了幾句安全問題,讓孫女上了車。
看著消失在巷口的車子,嚴欣還是擔心:這小丫頭以后怕是還要搞點大動靜出來。
昨晚雖然知道了孫女的“秘密”,但是嚴欣有一種直覺,這小妮子還有很多事根本沒告訴她。
也許,那些事才是她真正的“秘密”。
蔣書智的臉色比前兩天更差了。
他青黑的下眼瞼和慘白的臉色,像是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上了車子,他整個人就有氣無力的靠在車窗上,眼神絕望的看著窗外。
許佳人看向艾山,見他搖了搖頭,大概意思就是:勸說無效。
“蔣書智,如果你姐姐這次坐牢了,你有什么打算?”許佳人開口問道。
蔣書智聽到這話,身子顫抖了下,轉頭問道:“佳人,你不是說有了時先生請的律師……我姐她應該沒事么?”
“我說的是應該,但是不能保證一定。”
許佳人臉色嚴肅說道:“任何事都有意外。相信你也知道高家是有點門路的,他們既然能把高鑫榮的尸體從我們眼皮下要走,那也許還能做出別的事,我們不知道的呢?”
蔣書智:“……”
“那……那你的意思是,我姐要……要坐牢?”蔣書智整個人都開始哆嗦起來。
艾山趕忙扶住了蔣書智,他生怕這小伙子隨時會暈厥過去。
“佳人……”艾山對許佳人使勁遞眼色。
這時候就別刺激蔣書智了吧?
許佳人卻似乎沒領會艾山的意思,繼續說道:“你姐如果坐牢出來,工作是肯定沒了。之后靠什么生活也是個問題。你這個當弟弟的還是要考慮下的。”
“高秋明!”蔣書智的手攥成了拳頭,蒼白的臉被怒氣染出了些許血色:“都怪高秋明!他們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