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人下了山直接去了趙桂香住的地方。
自從幾年前趙桂香和楊民光離婚后，許佳人就沒怎么關注過這一家子。
楊向倒是跟她見過幾次面，但是他一直在深江那邊，幾年間回來清北市的次數屈指可數。
聽說談了一個女朋友回來過一次，但是因為趙桂香反對最后兩個人也沒走到一塊。
這些還是和石廣坤聊天時聽說的。
唐玨在來之前，問段睿要了趙桂香的資料。
看完之后，他只想揍人。
想到許佳人小小年紀就被打得骨折，唐玨就覺得心里窩火。
要是那時候他在她的身邊就好了。
唐玨把車子停在了路口。
按照許佳人的要求，他特意從酒吧開了輛平時運送酒水的貨車。
他自己的那輛跑車，挺在這一片平房外太顯眼了。
“趙桂香的大兒子成家了，二兒子在深江當工程師薪水不少。怎么她還住在這么破的地方？”
“呵，別忘記還有她的小兒子和那位姑娘呢。”
許佳人也是才知道，原來楊萍被單位辭退了，后來整天在家閑著，沒事兒就找公婆和丈夫的麻煩，前兩年也離婚了。
資料上說，楊萍離婚時，丈夫那邊堅決不要孩子，沒辦法孩子跟了楊萍一起生活。
趙桂香住的這一片算是清北市區很破舊的房子了。
因為低廉的租金，所以住在這里的都是從外地來的小販，或者是農村來打工的民工。
像趙桂香這樣的本地人幾乎是沒有的。
在路邊停留了片刻，許佳人便和唐玨下了車子。
按照段睿提供的資料，找到了在巷道最里面的一處院子。
兩個人剛走進巷道口，就聽到了一陣哭天喊地的聲音。
那尖銳如同雞叫的聲音，不正是趙桂香的么？
“要不……等會兒再進去？”唐玨蹙眉問道。
這巷子里臭氣熏天，哪怕是寒冷的冬日都掩不住腐臭的氣味。
幸虧前兩天清北市出了太陽，否則這路上全結了冰，根本沒辦法行走。
真不知道這家人怎么住的。
“錢呢？！那是十萬塊啊！你就拿去花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你讓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
走到最里面的院子，大門是開的，里面趙桂香呼天搶地的聲音越發清晰。
許佳人站在大門口，看著趙桂香穿著一件很薄的的確良襯衣坐在院子里。
院子沒有收拾過，地上都是廚房倒出來的污水，再加上堆放著亂七八糟的破爛，看起來特別臟亂。
破舊的屋子前站著一個燙了卷發的女人，高聳的顴骨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的刻薄。
“你們找誰！”站在屋前的女人先發現了門口的不速之客。
趙桂香也停止了哭鬧，她一眼就認出了門口的人。
“臭蛋！你是臭蛋！”
“啥？！臭蛋！？”
“你來干什么？”
楊遠轉身驚訝的打量著穿著羽絨服亭亭玉立的少女。
而臺階上的女人則是沖到了門口，刻薄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怎么能是臭蛋……”
這個女人正是很多年不見的楊萍。
她的臉上沒有了風姿卓越的驕傲，更多的是被生活留下的痕跡。
皮膚也不像以前那么有彈性，更像是一張曬干了的皮撐在臉上。
趙桂香從地上站起來，擦了一把鼻涕，警惕問道：“你來做什么？！”
“我來問什么，你應該很清楚吧？”許佳人沒有進門的意思，站在門口，冷聲說道：“今天我奶奶下葬。”
“你奶奶下葬就下葬，你來找我們干什么？”
趙桂香心虛說道：“沒聽過家里死了人不能串門么？你給我們添什么晦氣？！趕緊走——”
“我們問清楚了事就走。”
唐玨一手抵住了大門，道：“在這之前，不許關門！”
事實上，許佳人也沒有進門的意思。
清北市的風速習慣，家里有親人去世，一年內不允許串門走親切啊。
再說，趙桂香家的院子實在是又臟又破，許佳人也不想進去。
楊萍打量了眼站在許佳人身旁的帥氣男人，開口問道：“呦——丫蛋就是厲害啊，甩了以前那個小子，又找了新對象了啊？嘖嘖——”
說完，楊萍故意轉身問道：“媽，丫蛋以前那個對象叫什么來著？”
“時煜珩！”趙桂香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名字。
如果不是時煜珩，她的家也散不了。
沒有這個人出現，她們一家不至于到今天這種地步！
趙桂香和楊萍最恨的人，除了許佳人之外，就是這個叫時煜珩的了。
“對哦——”
楊萍譏笑著說道：“這位帥哥，你別是被人家當猴耍了！我的這位外甥女，可是從小就到處結交男人，手段高著呢！”
“你住口！”唐玨攥拳呵斥道：“如果你再說佳人一個字，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唐玨從不是正人君子，這個女人再嘰歪，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楊萍被唐玨吼的嚇了一跳。
這個男人和時煜珩完全不一樣，時煜珩是屬于當面不和你說一句，背后整死你的類型。
眼前這個耐性似乎差了點，不知道是不是會真的動手呢？
楊萍還想要試一試，許佳人開口問道：“我來只想問你們，我奶奶住院那天，你們去醫院做什么。”
趙桂香一下子就火了，跳腳罵道：“那醫院你家開的啊？你奶奶能去，我們不能去？！我們干什么去要你管？！”
“就是——”楊萍也幫腔說道：“難道我們還不能去醫院了？你許佳人再厲害，那醫院總不是你們買下來的吧！？”
趙桂香母女二人越是激動，也就越證明她們有事瞞著心虛。
“既然你們不愿意和我說，那我就找警。C來說好了。”
許佳人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她已經很肯定，嚴欣的意外去世，跟趙桂香脫不了干系。
趙桂香想要喊住人，被楊萍給攔住了。
現在要是叫住許佳人解釋，那不就等于承認嚴欣的死和她們有關了？
眼巴巴的看著許佳人走了，趙桂香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口中自問：“她怎么知道的？！誰告訴她了？！”
那天去醫院的事情，趙桂香做的小心翼翼，連值班護士都沒發現她們。
許佳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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