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當天下午就被唐玨帶去上班了,理由也很簡單,反正他在這里也照顧不了病人。
李霞在重癥監護室,又是女孩子,李平不方便照顧。
醫藥費也不用他交,他在這里沒有任何用處,還不如去上班的地方看看。
李卉和趙大媽商量之后,請了一個護工,讓趙大媽也回家休息去了。
“佳人,讓李平去唐玨那兒,會不會給他添麻煩?”
李卉從醫院出來,擔心問道。
“咱們去看看唄。”許佳人笑道。
“現在?”李卉訝異問道,“現在去方便嗎?”
“我讓姚兵過來接咱們了。”
女兒向來有主意,只是李卉擔心李平去唐玨那邊會添麻煩,當即同意了去看看。
姚兵很快就到了,上了車就問道,“老大,怎么要去那個倉庫啊?是有東西要放?要不要我叫搬家車?”
郊區的倉庫是許佳人囤下來的地,暫時沒有動工的打算,所以改建了倉庫。
那邊一般都沒人去。
“我舅過去當庫管,我帶我媽去看看工作環境。”許佳人說道。
“啥?!去那兒?”
要不是正在馬路中間,姚兵肯定一腳剎車停下了。
“老大,你舅干什么不行啊?去那兒當庫管?根本沒東西啊。”
“兵子,我說的就是李幸的老爸,離家十年不回來,還差點坑了我姥房子那個舅舅。”
姚兵和柴成偉跟了許佳人多年,對于她家里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一聽是這個“舅舅”,姚兵“噢”了一聲,沒再說話。
車子一直開到了郊區,四周都不見了城市的樓房,一段又一段的荒草灘讓李卉都有點驚訝,原來清北市還有這么荒涼的地方?
最后,車子開上了一段土路,連柏油馬路都不見了。
七拐八繞,停在了一個破爛的鐵門前。
“汪汪汪——”
里面有狗叫的聲音。
“李阿姨,老大,咱們要不要進去啊?”
姚兵詢問道:“要是進去,我得跟唐少聯系下,讓他帶咱們進去。”
李卉從車窗看了看,問道:“不能直接進去么?”
“李阿姨,這狗可只認唐少一個人。要是咱們冒然進去,怕是要受傷了。”姚兵不好意思的笑道。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我媽心里也有底了。”
許佳人拍了拍姚兵的車座:“給唐玨電話。”
“汪汪——”
門口的狗子特別兇悍,哪怕是唐玨出來拉著犬繩,李卉還是貼著墻邊走的。
進了倉庫里面,她才舒了一口氣:“這狗好兇啊……我還沒見過嘴巴這么大的狗。”
什么叫血盆大口,李卉看到這狗子才覺得特別直觀。
唐玨笑著說道:“這是比特犬,我專門找人訓的。阿姨你不要害怕,我在的話,它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雖然這么說了,可李卉還是覺得慎得慌,擺手道:“我還是離他遠點吧。”
旁邊的李平一聽,問道:“那你走了,他會不會咬我?”
“你放心,只要你不出去,他根本不會攻擊你。”
頓了頓,唐玨說道:“當然,你要是出去,而我又不在的話,那他肯定要攻擊你了。這個犬殺一頭牛都不在話下。所以,我還是建議你不要隨意嘗試。”
這話讓李平急了,問道:“那我總要出去吃飯吧?”
姚兵接了話,說道:“這倉庫有做飯的地方,后面那間屋子,幾個冰柜的食物,夠你吃幾個月的呢。”
“那……那我要是去看我女兒呢?”李平找了個借口問道。
李卉立刻說道:“等霞霞醒了,我會讓唐先生給你休假的!”
唐玨點頭:“沒錯,只要佳人說話,或者李阿姨給我電話,我立刻過來就是。”
這根本就是拿了一條狗來看著他啊?!
李平不傻,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點,氣的說道:“你這里什么都沒有,讓我看什么?!”
這里蓋了三排平房,空地很大,足有兩個足球場那么大,而且周圍的墻都有十來米高,一般人也不可能爬進來,爬進來也沒東西偷!
“我這里的確沒什么看的東西。但是……李先生不是要找工作么?所以我就為難在這里找了個差事。”
唐玨看向李卉,說道:“要不……跟趙奶奶說一聲,李先生看不上我這里的清閑工作?”
“李平!”李卉喊了一聲,道:“你想清楚,要是不上班,那以后霞霞的醫藥費你自己想辦法,咱媽那邊我也說清楚,看她老人家還信不信你那套鬼話。”
“卉卉!我怎么說都是你哥,你把我整到這里,和蹲,大。老有啥區別?”李平咬牙切齒的問道。
李卉心道:要的就是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出來惹是生非。
“你在這里也只是暫時的,唐先生不是說了么?你要是表現好,他就給你換個工作!”
“那等到猴年馬月去啊!”
唐玨眉梢一挑,承諾:“只要李先生在這里工作滿半年,那我立刻給你換一份新的工作,而且保證在市區。怎么樣?”
“那你給我開多少薪水?”李平沉著臉問道。
“在這里看倉庫,一個月給你一千塊。如果夠了半年,回市區一個月給你五千。”
“五千!?”
李平眼睛亮了,追問:“你說話算數?”
“當然了。”唐玨淡然點頭。
他手下一個月五千薪水的屬下多極了。
1996年一個月五千,那絕對是金領了。
聽到給這么多錢,李平當即答應留下。
最后當著李卉的面前,簽了合同后,這算就算是定下來了。
“唐玨,半年之后,你真的要給他找一份別的工作?”
回去的路上,李卉心里沒底的問道。
“李阿姨你是想讓我給他一份新工作呢?還是不想呢?”唐玨反問道。
李卉想了半天,自己先糾結了:“我私心是不想他來市區。但是……他畢竟是我哥,我還是希望他能有個好工作。”
“如果他能在倉庫那邊安安靜靜呆半年,那來市區工作也沒什么不好。”
唐玨握著方向盤,帶著一絲篤定的說道:“只是,人……怕是沒那么容易就痛改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