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真心
第114章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真心
一路上,莫小蝶都在想昨晚臨走前蕭楚睿跟她說的話。
他說,他已是修書一封給了應陽書院的柳山長,應陽書院是大夏除國子監外最好的書院,他先前曾救過柳山長一命,柳山長一向承他的情,只他是當世大儒,為人清高到有些死板,一向不會做走后門的事,他先問問他近日應陽書院是否要招生,如果要,可以讓軒兒去試一試。
軒兒這種情況,最好盡快入學,因他先前沒有上過書院,需要更多時間去適應。
而雖然書院一般在春秋兩季招生,但有時候有了空缺的席位,也會臨時加考一場,那時候不但有更多的會考上,還很可能得到一些天下聞名的先生的指導,那些先生平時不輕易出來,也就這種臨時招生人少的時候可能出來逛逛。
莫小蝶很有些驚訝,卻是沒想到蕭楚睿一直關注著軒兒秋闈的情況,心里也是有些動容的,她不是矯情的人,這種人脈平時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而且他又不是要把軒兒硬塞進去,讓軒兒多個會罷了,笑了笑,便點頭應下了。
她也很感激蕭楚睿沒有一開口就說要把軒兒弄進國子監去,她相信不管是讓軒兒走后門還是把軒兒弄進國子監,他都有這個能力,只是兩人剛要開始嘗試新的關系,就讓她承他這么大一個情,她心底到底會有落差。
這種落差一時半會可能會被一段感情剛開始時的小心翼翼和新鮮感掩蓋,但時間長了,最開始的小心翼翼和新鮮感被茶米油鹽的日常磨滅,它很可能便會化成張牙舞爪的猛虎,兇猛地撲滅這段還很脆弱的感情。
兩個人在一起,特別是兩個身份地位懸殊的人在一起,這種落差感往往是感情最大的殺,那是一個人性子再灑脫再大氣也無法避免的,否則為什么自古人們就有門當戶對的說法?
更重要的是,這種做法,她不喜歡。
蕭楚睿這些心思,讓莫小蝶無比感慨,她先前可能還覺得蕭楚睿對她的感情來得太快,太不真實,然而僅從這一個細節她就能看出,他對這段感情的珍惜。
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真心,體現在細節上。
莫小蝶想著想著,心頭忽地涌出一股力量來,她也要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好才行,不能老是讓他遷就著她啊。
只是問題是,她要怎么跟魏子清他們說這件事?
她跟蕭楚睿的事情暫時是決計不能跟魏子清他們說的,他們面前還有一籮筐沒解決的問題呢,她都可以想象魏子清知道這件事后強烈反對,并苦口婆心勸她回頭是岸的模樣,要是她一時沒堅守住,答應了怎么辦?
咳,當然她不是這么沒有原則的人。
但這件事,莫小蝶糾結了一會兒就放下了,反正蕭楚睿只是先去信問問有沒有臨時加考的會,還不一定有呢,等柳山長給他回信了再來煩惱這個問題也不遲!
馬車徐徐來到了城東袁家,魏子清站在門口迎接他們,見到他們來了,微微一笑道:“你們先進來喝杯茶吃點點心,你們姐夫在忙,看來一時半會兒不能完事了。”
莫小蝶一愣,立刻就看出了魏子清笑容里的勉強,皺了皺眉道:“大姐,發生了什么事嗎?”
魏子清剛要開口說話,忽地卻只聞屋子的右側傳來男人陡然拔高的說話聲,隱隱的,竟還有東西掉落地面的聲音,她臉色頓時一白。
魏子清一家住的是二進制的院落,屋子比較小,外院是拿來招待客人的,而右側是袁鴻杰設在外院的書房,此時袁鴻杰應是有客人來了,正在書房里說話。
而要進書房說的話,一般是一些私密的體己話,又或者,是一些不好在大庭廣眾下提及的話。
莫小蝶看了魏子清一眼,便知道袁鴻杰的情況估摸是后一種。
魏子清咬了咬唇,沒說什么,帶著他們快速到了后院的石桌旁坐下,吩咐丁香去沏茶,猶豫了一下,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想到子宜不是一般的女子,說不準能想出什么主意來,才開口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但這些天,有兩個男人頻頻來找你姐夫,你姐夫說他們是他的同僚,每次他們一來,你姐夫就會和他們到書房里去,好半天才出來,書房里還經常……還經常傳出爭執的聲音,比今日還要激烈的都有過!
我擔心你姐夫在工作上是不是有什么事發生了,但我每回問他,他都說沒事,讓我不要多想,我怎么可能不多想?他這半個月來明顯有心事,飯吃少了,晚上睡覺也不踏實,整個人都清瘦了一圈,但我什么忙都幫不上,子宜,你說我如何是好?”
莫小蝶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瞧這情況,袁鴻杰定是在翰林院出了什么事,不想魏子清擔心才瞞下了。
魏承軒也聽得憂心,“這件事還是得問姐夫,不管如何,一家人一起商量好過一個人承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我們雖不懂姐夫公務上的事,但大家聚在一起商量,說不準還真能想出什么好點子來,便是給姐夫一些靈感也是好的。”
魏子清一愣,倒是沒想到軒兒能說出這么一番明事理的話來,莫小蝶也不禁笑道:“嘖嘖,軒兒可比之前懂事了不少。”
魏承軒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認真道:“我先前便是總想著一個人承受,實則越不想給大家添麻煩,反而越給大家添麻煩了,隱瞞著一切一個人苦惱,倒不如積極想法子解決問題!”
魏承軒話音剛落,他身后就忽然傳來一陣拍掌的聲音,只見袁鴻杰大步走了過來,笑道:“軒兒這番話說得真真不錯,瞧你經歷了這一回秋闈,整個人成長了不少,莫不是這回的試題有什么讓人醍醐灌頂的功效不成?”
看來是他的客人終于走了。
此時,他臉上一如往常帶著文雅的笑,卻掩不住眉眼間的疲憊,瞧著果然比上一回見的時候清瘦了。
魏子清見他坐下了,才嗔道:“你還好意思說軒兒,你連軒兒都不如!明知道我擔心,偏說沒事,你這模樣還沒事的話,這天底下就沒有人有事了!”
袁鴻杰拿起杯子喝了口熱茶,才嘆氣道:“這事不是我不想與你們說,實在是與你們說了也沒用。”
他哪里看不到魏子清眉宇間的憂愁?卻只能歉然道:“抱歉,子清,你相信我,我能處理好。”
說這話時,他嘴角微抿,眼神明顯帶了一絲決絕,看向魏子清時,卻是顯得更歉然了,還隱隱含著淡淡的憂傷。
莫小蝶看得心頭一跳,袁鴻杰寧愿讓魏子清擔憂也不愿意說出這件事,只有一個可能,他認為這件事他們插不上,不是魏承軒說的,大家聚在一起能商量出來的事情,說出這件事的后果,比讓魏子清擔憂不安還要嚴重。
而他這神情,分明是下了什么決心,這決心很有可能,十分危險。
她沉了沉眼神,面上卻做出不動聲色的模樣,問:“姐夫,有件事我倒是忘了問你,上回舅舅他們剛到襄陽城咱們一起吃飯那一晚,你說總有種在被人跟蹤的感覺,最近這種感覺可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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