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是拼不了的。
畢竟阿槐大人還搓著鬼呢,劉鈞萬一一個泰山壓頂,未免勝之不武了。
但是她都準備阻攔了,卻發現劉鈞還在那里憤怒的大吼,身子卻沒動。
而孫景沉默的看著這場景,表情是閱盡滄桑的淡定。
何槐也嘆了口氣,此刻看了看手里的一長條,總覺得不是很有胃口的樣子。
劉鈞呼哧呼哧喘了半天,這才控訴的看著孫景:“你寫的……都是真的對吧?”
孫景摸了摸鼻子:“藝術,來源于生活,但是主要還是靠——”
“你太不要臉了!我們都靠腦洞寫玄幻大片,你卻憑這種人脈鬼脈寫記錄片嗚嗚嗚……我輸的太冤了……”
“——想象。”孫景尷尬的補充完最后兩個字。
但是劉鈞已經嗷嗷嗷哭成一大坨了。
想想嘛,他是真的委屈——他們寫玄幻的,一個場景想半天,一個物種構思要好久,什么伏筆更是要小心翼翼的埋很久,但是另一個人,只需要把看到的聽到的記錄下來,這就成了神書,這太不公平了!
孫景:……
他是有實力的。
但是這時候好像說不太清了?
“呸!”
這時候,長條鬼解救了他,只聽它罵道:“你不要找借口了,你看你寫的,隨身流加換地圖升級打斗,打來打去都是那兩下,你再看人家寫的,**進棺材都活靈活現——你就是實力不濟,這跟丑一樣,掩蓋不了的,你認命吧!”
劉鈞委屈成了好大一坨,此刻蹬了蹬腿——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這個只會附身勾搭女孩子的渣、渣鬼!”
“你這人,怎么憑空污人清白?我們光明正大的交流,說什么勾搭?你太不要臉了!”
“你——”
眼看著新一輪吵架又開始了,何槐卻在此時把已經搓成長條的鬼從腳部卷了起來——
“嗷嗷嗷——大人!”
大大卷鬼十分委屈:“我就是想跟女孩子聊聊天,我沒想干什么啊,大人饒了我吧!”
劉鈞冷哼一聲:“好男人絕對不會已婚還跟女孩子瞎聊天——你差點害我跟我老婆吵架,我告訴你,我老婆的運氣都用來遇到過了,你讓她生氣離開我,她再也找不到我這樣的好男人了,到時候要孤獨一輩子的!”
大大卷鬼好不屑:“你瞅你那大臉,那——么——大!”
然后看何槐心情還不錯的樣子趕緊說道:“大人,你聽我說,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到死都是個單身狗啊!我就想試試跟女孩子談戀愛的滋味兒,我真的沒想干什么。”
何槐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動搖:“你怎么這么慘啊,到死都是單身狗……”
大大卷鬼趕緊點頭:“是啊是啊我太慘了。”
阿槐大人又道:“可是沒關系,這年頭單身狗特別爽,有游戲有外賣還有家政服務,完全不需要女朋友的。”
大大卷鬼一愣,下意識道:“可是這些要花錢啊——”
他還沒說完,就只覺得身子一扁,卻見一旁原本還不敢上來的劉鈞突然一個泰山壓頂——
“你這個渣男!我老婆說了,你這樣的都不是真心的,我老婆最討厭了!我要替她懲罰你!”
這樣一坨龐然大物砸下來,何槐下意識后退一步,眼睜睜看著剛才的未完全進化體大大卷突然變得扁平許多,只剩一個大頭還是3D的。
而砸在地毯上的劉鈞卻松了一口氣——他剛才給女作者開門時對方說了他約的,老婆雖然當時沒說什么,但是肯定生氣了,他懲罰渣男,也好讓老婆消消氣。
阿槐大人是get不到這種復雜的心理狀態的,不過也不想再卷這個鬼了,此刻納悶的問扁平大大卷鬼:“你為什么一直單身啊?”
扁平大大卷鬼有點羞澀:“我……我……我……”
“你太丑了。”
劉鈞趴在地上,悶悶地說道。
“你胡說!”
扁平鬼努力辯解:“我、我是娃娃臉!她們都不肯做我女朋友,說沒有安全感!”
劉鈞撇嘴:“放屁!你看那個娃娃臉明星木木子,人家孩子都有三個了!肯定還是你沒有魅力,別甩鍋給娃娃臉!”
何槐倒是挺感興趣:“那個木木子長的什么樣子?”
孫景沉默的搜出圖片來。
白凈凈的臉蛋,兩個甜美的酒窩,還有如今四十多歲磨皮一下卻仿佛十幾二十歲的臉。
然而,只有樹的審美的阿槐大人卻皺起眉頭:“人類真丑啊,一道年輪或者花紋都沒有,還好我看習慣了——”
孫景:……
他仿佛知道自己在何槐眼中的形象了。
這一刻,天崩地裂也不為過。
畢竟,“玉樹臨風”只是一種修辭手法,并不代表他真的是棵美麗絕倫的玉樹,所以,也永遠得不到樹妖何槐的憧憬了。
片刻后,他又沉默的唾棄自己:呸呸呸!他已經跟何槐分手了,跟這個樹妖更加沒有情感糾葛,什么憧憬不憧憬的……
而何槐已經開始搓扁平鬼的頭了——
“你等會兒,現在灰不拉嘰看不出來模樣,等我把你搓回生前的樣子看看啊——”
陰氣加持在掌心,三兩下不要,扁平鬼就慢慢開始變化——
先是頭發,柔軟的深褐色短發慢慢顯露出來。
接著是柔軟白嫩的腮幫子,被阿槐大人的手掌擠成一團的五官——
何槐盯著手中的小臉,慢慢松開手——
“好嫩啊。”她下意識評價道。
再看一旁的劉鈞和孫景,兩人都盯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孫景才深深吐了一口氣,使勁兒忍笑道:“咳,確實……咳,挺顯小的。”
而劉鈞就沒那么客氣了,此刻猖狂的捶地大笑:“啊哈哈哈哈哈你這哪里是個娃娃臉啊分明就是個娃娃!你能找到女朋友才怪呢哈哈哈她們肯定不愿意被別人說戀童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娃娃臉癟癟嘴,好痛苦的大哭起來:“嗷嗚嗚嗚我也不想的啊我就長這個樣子,她們都讓我喊姐姐,我喜歡的女孩子都讓我喊姐姐,不管小我幾歲都要我喊姐姐,我說要不姐弟戀吧她們就說不行……”
他哭得撕心裂肺:“她們都說我是奶娃娃,可是我都二十六歲了啊嗚嗚嗚……”
孫景撇過頭去,想著這鬼的臉蛋,心道——
人間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