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這下子也不吭聲了。
他又不是傻子,這一家子,這女人,明顯不正常啊。
反而是崔媽喃喃道:“你說她自己愿意被人家搓磨,這是她的個人愛好,可為啥要影響我,讓我去折磨別人呢?”
她拉著程璐的手,認真道:“璐璐你放心,阿姨絕對不是那種人!”
程璐也鄭重點頭:“嗯,我知道的,阿姨!”
兩人執手相看,一瞬間,崔天安好似有種“他是多余的”錯覺。
崔媽想不通,其他人也想不通。
反倒是何槐,可能因為腦回路不同,這次倒是很容易理解了
“這多簡單啊,她覺得這才是對的,當人的媳婦就要這個樣子,如果不是這樣子,肯定是因為婆婆沒有管教好所以先改變婆婆唄。”
想了想又道:“你看她一下子這么賣力,影響那么多人,肯定是因為家里這個婆婆無論如何都教不好,她心里著急。”
這話一說,程璐頓時對她刮目相看沒想到阿槐還有這等清奇的腦回路!
而并不知道何槐本質的崔媽卻敬佩的看了她一眼大師就是大師,果然有智慧!
她說完,對程璐道:“璐璐,想不想上去看看他們?”
程璐點頭:“當然啦!”
這家人也真是倒霉,倘若阿槐見到他們,有辦法的話也可以教教他們。
程璐跟著何槐,好歹是有了一些對付非常規事件的經歷,雖然有點小激動,但是也還算鎮定。
反倒是崔媽他們,這是第一次接觸這么刺激的事情,真的是手腳都有點抖不是害怕,純粹是激動的。
幾個人走進小區,老舊家屬院,門衛形同虛設,那樹下的一群人也只是看了一眼雖說是生面孔,但是這小區年份很久,賣房的也不少,像這樣一大家子出行,不是租房就是買房,瞅著不是形跡可疑,大家也沒誰在意。
上樓敲了門,理所當然的,房門鎖著沒人應。
“這女人!”
崔媽很是厭惡:“想法子叫他們說不出話也就算了,現如今門都不讓出。”
程璐搖了搖頭:“這肯定不是現如今,而是一直都不讓出,不然但凡他們多說幾句話,哪至于小區里人人都厭惡呢?”
“這倒是。”崔媽點頭,又看向程璐:“還是我們璐璐聰明,不愧是政法大學的!”
程璐:
突然有點壓力大。
而崔天安還在一旁傻傻的應和:“對啊,璐璐就是特別聰明!”
崔媽看了毫無動靜的門,猶豫地看向何槐:“那咱們怎么進呀?”
“超簡單的!”
何槐伸出食指突然捅進門中,仿佛戳穿一塊豆腐一樣簡單,然后手指不停的轉著圈圈,不一會兒,這防盜門竟突然蕩起水波一樣的紋路,慢慢便越來越透明。
“好啦!”
眼看著屋子里的家具擺設都盡收眼底,何槐這才滿意的拍拍手:“進去吧!”
這種偷偷摸摸進別人家的經歷,這輩子都是沒有過的,老崔猶猶豫豫,崔媽卻是急不可耐,直接走到了客廳,一眼看到了正對著電視安穩坐著的母子倆。
兩人明顯也看到了他們,對于突然出現的幾個人,他們這會兒卻半點來不及恐慌,反而瞪大了眼睛,使勁兒看了過來
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一張臉都憋的通紅。
尤其是磊子,眼眶的紅血絲都出來!
何槐走過去,在兩人面前一拍掌:“啪!”
下一秒,老婦人直接軟倒在沙發上她的身體是真的不太好,但是這會兒精神卻是亢奮的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她拉住何槐的手:“門突然就透明了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姑娘,姑娘,你有大本領,求求你幫磊子一把,我家房子都給你,成嗎?”
這話一說,崔媽鼻頭就是一酸。
這家條件真的不好,恐怕存款也沒有,這房子一旦出手了,他們倆這輩子在帝都估計都買不起房如今老太太愿意把老本舍出去,分明也是走到了絕路。
何槐對房子不感興趣有啥用啊,住個幾十年之后產權還是別人的,還得重新整。
而磊子一言不發,卻也期待地看著她。
這么多年了,他們這是第一次看到有本事的人,如今說什么也不會錯過的。
而回想這一切的開始,邱磊只想打自己兩耳光。
邱磊的起點在帝都算不上特別好,但是也是很不錯了他父母都是郵政上班的,郵電通信沒分家之前就是正式工了,這房子也是單位分的,然后又拿了八萬塊錢買了產權,算是徹徹底底屬于他們的。
出生就有帝都戶口,還有房,等到大學畢業了回郵政公司實習一年半載,就又能順理成章的轉正的。
員工子弟,政策優先嘛!
單位里雖說基本工資不高,可是有績效有獎金有補貼,逢年過節的過節費,高溫補貼取暖費,再隔三差五來個精神文明建設獎,衛生城市獎,單位組織一下比賽,演講,表演等,再加上年終獎和十三薪這會兒調整了之后,正式員工每年都會發15薪,日子著實舒坦。
就在這實習期,邱磊認識了邱娟。
邱娟那時候還不姓邱,姓李,李娟。
邱磊大小伙子,高高大大,笑容陽光,是長輩們最欣賞的那種樣貌,進了單位后,不少長輩要給他介紹對象,他都覺得合不來,后來機緣巧合,認識了李娟。
李娟家里是偏遠地區農村的,邱磊跟她談戀愛,他媽心里不是沒意見的他爸走了,如今孩子的對象家里也沒人幫襯,她難免有點情緒。
不過到底是孩子最重要,再加上那會兒自己生病,李娟跑前跑后,端湯倒水,她又感動又內疚,覺得這姑娘踏實,自己不該有偏見,身體好了之后反而催促兩人結婚。
這么多年來,老太太身子越來越差,未嘗沒有回想當年后悔內疚的原因。
想看孩子成家立業是每個父母都有的心愿,誰曾想,李娟結了婚以后,整個人都變了。
一開始雖然孝順又體貼,但是脾氣也不是沒有的,一家人也磨合著過了。
直到老太太說起買房子的事兒。()